武文弄沫 作品

第三百三十八章 真有趣啊!

    李學武吸了一口煙,對著楊宗芳問道:“楊明肅的妻子招了嗎?”

    “招了”

    楊宗芳點頭說道:“你那招兒還真……真有用,呵呵呵”。

    李學武看了楊宗芳一眼,這貨有背刺的嫌疑,得找機會多敲打敲打了。

    今天下樓的時候李學武就跟楊宗芳交代了,對付楊明肅的妻子用別的招兒沒用,那是個捨命不捨財的女人。

    李學武昨晚去楊家搜查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娘兒們認錢,不認人。

    在一件一件地往上貼封條的時候,這娘兒們的眼珠子都要跟著封條一塊兒貼進去了。

    審問的時候一般都是要找個嫌疑人的弱點切入話題。

    而陸雅珍這樣貪財的人最大的弱點就是貪!

    她的眼裡只有財。

    沒有尊嚴,沒有人情,沒有是非,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天倫之樂,沒有生命!

    為財,可以不擇手段。

    為財,可以拋棄一切。

    為財,可以交換一切。

    “我們先是說了,羅成把他們家咬出來了,楊明肅也已經招了,錢都在她那兒”

    說到有意思的地方楊宗芳還“嘿嘿”笑了一聲,說道:“你還別說,按照你安排的,我跟陸雅珍說,錢都是她收的,楊明肅大多不知情”。

    “這陸雅珍當時就火了,說她又不是副廠長,別人憑什麼給她錢啊,再聽見羅成咬她出來,更是直言誰屁股都不乾淨”

    “呵呵呵”

    楊書記將手裡的鋼筆放在了本子邊上,輕笑道:“為了錢,這些人已經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了,父子,夫妻,一點兒信任都沒有了”。

    “人性如此唄!”

    李學武將嘴裡的煙用手夾下來,在桌子中間的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眼皮耷拉著,輕蔑地說道:“有些人忍受不了身上的灰塵,卻能縱容心裡的骯髒”。

    這話說的是誰,在座的都清楚。

    無論是羅家坪,還是羅成,亦或是李學武昨晚看見的陸雅珍,都活的很精緻。

    無論是衣服還是外表,都有著異於常人的乾淨整潔。

    從楊明肅的閨女就能看出,這些錢的效果還是很有威力的。

    “跟她說,儘快交代,爭取寬大處理,打消她的僥倖心理,告訴她,誰先交代,誰就是有自首改過情節,頑固只會招來更嚴重的懲罰”

    楊書記一錘定音,敲定了對陸雅珍的審查思路,隨後又對下午的審查工作進行了安排。

    李學武因為有了羅成的審訊成績,楊書記這次特意帶著他去審“一直不困”的羅家坪。

    其實兩天一宿不睡也沒什麼,李學武看著羅家坪的狀態就不錯。

    回手將門關上,走進有些昏暗的屋子。

    為了讓受審查人員感受不到時間的流轉,屋裡特意拉著厚厚的窗簾。

    而安排吃飯和換班的時間也沒準兒,很隨意。

    “怎麼樣了?”

    見楊書記帶著李學武進來,羅家坪並沒有理會楊書記的詢問,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李學武。

    “不用看我,也別害怕,我不跟你動手,呵呵呵”

    李學武笑著走到羅家坪的斜對面兒,打量了一下一直沒動的床鋪,然後轉身坐在了床上。

    羅家坪則是輕蔑地瞥了李學武一眼,轉頭看向了楊書記。

    “什麼時候紀監也需要保衛處給撐腰了?”

    這就是不拿李學武和楊書記當人看了,明目張膽地挑撥離間,意思就是壞不了你,我噁心你。

    楊書記也是老……老謀深算,絲毫不在乎羅家坪的挑釁。

    只見楊元松慚愧地點點頭說道:“是啊,是我無能啊,沒有做好紀監工作啊”。

    “要我說也是!”

    李學武試了試床墊的柔軟度,有些皺著眉頭地問道:“這破床墊兒也敢收一塊錢一晚上?你們這招待所有特殊服務啊還是咋地?”

    羅家坪斜著眼睛看了看李學武,說道:“別血口噴人了,這種小伎倆整不倒我”。

    說著話,見李學武嫌棄的表情,反而嘲諷道:“我們這種小地方,李科長的金屁股當然睡不慣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床”。

    “想黑我就直接黑,別拐彎抹角的,萬一我聽不懂,你不是白費口舌了嘛”

    說著床墊不舒服,又懟了羅家坪一句,可李學武還是將被子拽到中間,斜靠著坐了。

    見李學武這麼個吊兒郎當的樣子楊書記卻是視而不見,羅家坪不由得笑出了聲。

    “呵呵呵,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樣的人都能進了軋鋼廠的紀律部門”

    見楊書記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不由得有些挑釁地問道:“你們就打算這麼審我?”

    “你誤會了”

    沒等楊書記開口,李學武先是說道:“現在不是審訊”。

    楊元松一進門就發現羅家坪衝著李學武去了,知道這是羅家坪產生了情緒波動。

    所以現在將審訊的主位讓給了李學武,自己則是當起了“配角”。

    李學武身子往後偎了偎,由半坐變成了半躺,看樣子要睡一覺的樣子。

    “楊書記最是善解人意的,知道你不願意說,所以根本沒安排你的審訊”。

    “那你們幹什麼來了?”

    “看看喪家之犬唄,嘿嘿嘿”

    李學武不理會羅家坪微眯著的眼神,嘿嘿笑著說道:“其實你什麼都不用說,會有人把你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楊書記手扶著桌子,看了羅家坪一眼,隨後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這倒是讓羅家坪身子往後靠了靠,眯著眼睛不時地掃向李學武和楊書記的表情。

    “上次我走的時候就暗暗發誓,誰陰我,我就陰誰,而且還要加倍奉還”

    雖然李學武還是笑著,但是嘴裡說出的話卻是明目張膽的威脅。

    羅家坪看向了楊書記,這樣是不符合審訊要求的。

    但楊書記並沒有看羅家坪,也沒有回羅家坪的話,而是扶著桌子站起身,對著李學武說道:“適可而止,對這種人不值得”。

    說完話搖了搖頭便走出了房間。

    而李學武則一直都沒有看楊書記,也沒有回應楊書記的話。

    等門被關上以後,李學武還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對著坐在椅子上瞥著自己的羅家坪說道:“我勸你什麼都不要說,說出來只會讓我的恨意得不到發洩,那樣我會更瘋狂”。

    “那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瘋狂”

    “你會看到的,不!”

    李學武剛說了一句便否定了自己的話,而是得意地說道:“是我會看到的”。

    羅家坪這會兒倒是穩住了自己的心神,他也是當了多年一把手的人物了,當然不會畏懼一個小科長的威脅,也不會因為這種套路產生憤怒的情緒。

    “不用故作神秘了,有什麼招兒儘量招呼,我全接著”

    李學武將床上的枕頭擺正了,伸手將外套解了開來。

    又在羅家坪的注視下腳踢鞋跟直接脫鞋上了床。

    “咳,你想的倒是美,想跟我玩兒辣椒水、老虎凳,然後大義凜然、不屈不撓那套?門兒也沒有啊!”

    嘴裡說著話,李學武已經躺在枕頭上,還拽過被子給自己蓋上了。

    “別妄想了,什麼招兒都沒有,你要做的就是眼睜睜地看著,等著!”

    說完話,李學武已經合上眼睛打起了呼嚕。

    本來羅家坪還以為李學武在跟自己演戲,可特麼聽了許有半個多小時,或者更長時間。

    因為屋裡沒有鐘錶,窗子又被窗簾封著,羅家坪也估摸不出聽了多長時間的呼嚕聲。

    這尼瑪絕對是睡著了!

    不是演戲!

    羅家坪現在恨李學武恨的牙癢癢,自己兩天一夜沒有閤眼了,眼睛都快被痴抹湖堵死了,可這王八蛋居然打起了呼嚕。

    還尼瑪是有節奏的那種。

    心裡罵著,可羅家坪的眼睛卻是不禁使喚了,眼瞅著就要合上了。

    “哎!”

    看守的護衛隊員也是損,見羅家坪要睡著,走到衛生間用拔涼拔涼的自來水透了毛巾,走回到羅家坪身前,“溫柔體貼”地給羅家坪擦了臉和脖子。

    見羅家坪打著據靈,可眼睛就是不睜開。

    “不精神是吧?”

    護衛隊員聽著李學武的呼嚕聲,嘴上壞笑著輕聲說道:“嘿嘿,你等著,我這招兒一出,你要是不精神我跟你姓!”

    說著話走回衛生間,推開窗子,從外窗臺上捧了一把雪攥實誠了,壞笑著關了窗子往回走。

    這會兒羅家坪已經能跟上李學武的節奏了,呼嚕聲跟李學武的呼嚕聲就像二重奏一樣,此起彼伏的。

    可還沒等羅家坪睡上三分鐘呢,就感覺有一陣冰冷順著脖頸子沿著後背往下出熘兒。

    “啊呀!嘶~”

    這一下羅家坪直接瞪大了眼睛,感受著腰部的冰冷,就要扭著身子躲避。

    可這護衛隊的壞小子早在做了壞事兒後就把住了椅子上的羅家坪。

    “嘶~我草你奶奶個腿兒!”

    讀書人出身的羅家坪也罵不出什麼花花兒的話來,只是嘶哈著在親屬上招呼著身後的護衛。

    而護衛哪兒在乎這個,大不了一會兒再塞一個。

    等衣服裡的雪球化開了,羅家坪扭了扭肩膀,嘴裡咬著牙說道:“行,算你們狠,可我看你們還有什麼招兒”。

    “其實吧,小羅你這雪球不太緊用,我有個更有效果的招兒,叫【要你醒3000】!”

    正在兩人較勁的時候,突然聽見這麼一句更損的話。

    羅同剛扭過頭笑著打招呼道:“科長,您醒了?”

    原來是李學武正手拄著腦袋在看戲。

    “你過來”

    說著話,李學武招手叫羅同剛過去,在他耳邊滴滴咕咕了一陣兒。

    “嘶~科長,您……您真是有生活啊!”

    “滾犢子!我也是聽來的”

    李學武拽著羅同剛的脖領子小聲叮囑道:“時間不能長了啊,十秒為一個階段,不然會出人命”。

    “懂懂懂”

    這羅同剛忙不迭地點頭,可心裡卻是滴咕著:還說沒生活呢,這時間都掐的死死的。

    等這邊兒沒戲可看了,李學武又躺了回去,準備接著睡,嘴裡還滴咕道:“注意衛生啊!”。

    羅家坪雖然沒聽懂李學武說的什麼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所以昂著脖子對李學武說道:“你不讓我睡,那你也別睡了!”

    說著話,見李學武不為所動,便時不時地喊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