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175章 墳頭上罵街

顧延笑著看了看姐姐,說道:“媽說了,先給你準備著,用的時候再取就是了,省的一時著急”。

他還真就依著母親教給他的說了,只是眼神老看自己姐姐的肚子,這不露餡兒?

再看見顧延從兜子裡掏出來各種小被子,小墊子,最後連奶瓶子啥的都掏出來了,這玩意兒也有提前準備的?

“你怎麼知道的?”

顧寧眯著眼睛看著顧延,隨後又問道:“媽告訴你的?這些東西是媽特意準備的吧?”

這怎麼解釋?

在線等,特別急!

母親也沒教他到了這一步該怎麼回答啊!

顧延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是悶著頭往外掏東西。

正巧,這個時候李學武上了廁所出來,見著顧寧看過來的眼神,乾笑著問道:“怎麼了?”

顧寧挑了挑眉毛,問道:“媽怎麼知道我懷孕了的?”

“是嗎?誰說的?”

李學武走到顧寧身邊坐下了,伸手拿起茶几上擺著的進口嬰兒奶粉看了看,笑著說道:“還是澳洲產的呢”。

再轉頭看向顧寧,見她只盯著自己不接話茬兒,李學武趕緊對著秦京茹示意道:“京茹,那什麼,給顧延拿汽水”。

“哎!”

秦京茹也發現顧寧要生氣了,這會兒還不知道找什麼理由溜呢,見著李學武說了,趕緊答應了一聲。

只是顧延這個時候低聲對著李學武說道:“姐夫,你不是說了嘛,汽水不能多喝”。

“呵~呵呵~”

李學武乾笑著說道:“是啊~不能多喝”。

秦京茹哪管他喝不喝,先往餐廳去了,躲了再說。

顧延說完這一句,又跟耗子似的悶頭往外掏包裹,裡面全是母親臨行前跟家裡的服務員一起打包的。

上車是司機跟著一起送上車的,真不怕東西多累著兒子啊。

李學武聳了聳肩膀,看向顧延笑著問道:“你咋知道你姐的事?咱媽說的?”

顧延給姐夫嘰咕嘰咕眼睛,示意這種事不能說了。

顧寧已經全都明白了敢情就她自己還矇在鼓裡呢,她就說最近母親怎麼老給她打電話呢。

“你是叛徒!”

“啥?!”

李學武看著起身推開這些東西往二樓去的顧寧,無奈又好笑地看了看顧延,又看了看從餐廳裡探頭出來的秦京茹,問道:“我是叛徒?”

顧延默默地彎下腰繼續掏,秦京茹則也是低著頭走出來幫著顧延收拾規整這些東西。

實在是太多了,從孕婦的保養品和給顧寧做的應季寬大衣服,再到嬰兒的奶粉和小衣服,小鞋子,包孩子的小被子,孩子用的戒子。

李學武看了看,這些衣服啥的都夠孩子穿一生日的了。

再加上家裡母親正在做的,恐怕孩子沒出生呢,衣服就要裝滿櫃子了。

李學武無力地躺靠在了沙發上,也沒去幫忙的心思了,只看著兩個人一個往出掏,一個整理著往櫃子上,往儲存室裡搬。

到最後,所有的兜子掏巴完,沙發上,除了李學武坐的位置沒有東西,其他的地方都被裝滿了。

“姐夫,爸媽讓我帶回來的信,說是給你的”

顧延站在一堆兜子皮兒裡看了看四周,好像沒啥落下的了,又想起那封信,這才從隨身的包裡拿了出來遞給李學武。

他也不知道為啥父母寫的信不給姐姐,卻是要給姐夫,可能真如父親所說,姐夫沉穩有度,做事全面吧。

李學武並沒有著急看那封信,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拿上你自己的包,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需要啥跟我說”。

說完示意了一樓的衛生間說道:“一會洗個澡就回樓上睡覺去,啥時候醒了,啥時候吃飯”。

帶著顧延往二樓走,邊走邊介紹道:“聽說你回來,你姐開心了好幾天,早早的就把房間給你收拾出來了,被子都是新曬的”。

顧延看了看姐夫,收拾就收拾唄,用得著這麼大聲?

自己又不是耳聾。

等見著姐夫眼神往主臥裡瞧,這才明白父親所說的姐夫做事全面的意思。

“來,就這屋,看看”

李學武將顧延讓進了客臥,笑著說道:“你姐姐說你愛看書,特意給你準備的書桌”。

“這話不是我姐說的”

顧延笑著將自己的行李放在了床上,對著李學武抿嘴笑道:“倒像是您說的!”

“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了幾聲,手指輕輕釦了扣那張書桌,意有所指地說道:“也是我說的,可也不是我說的,反正你得坐得住”。

說完也不理會顧延微微愣住的神情,走到門口錯著身子拍了拍顧延的肩膀道:“樓下那臺車你隨便開,但是晚飯前你得回來,這是咱家的規矩”。

“姐夫~”

顧延見著李學武往出走了,轉回身問道:“是我爸安排的?”

李學武也轉回了身,微微一笑,道:“不,我說的”。

說完微微抬起手點了點顧延,又點了點主臥的方向道:“當然了,週末可以晚一點兒,不過不能比我晚”。

顧延看著李學武進了主臥,微微眯著眼睛,晃了晃下巴,他在羊城可沒聽說有這麼些個規矩啊。

就是在家的時候誰又能管了他,還不是想幾點回就幾點回嘛。

就是不知道這姐夫的話裡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母親給這邊打電話了?

還是他想擺一擺姐夫的譜!

李學武進了主臥室,看了看書房,見著顧寧正坐在案臺後面看著書,顯然自己跟小舅子剛才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爸媽的信”

顧寧看也沒看李學武放在桌上的信件,起身往主臥去了,進屋的時候還把門給帶上了。

得了,這會的罪過不小!

李學武就說這秘密最後得落在自己的頭上,左躲右躲沒躲過去。

也沒往書桌裡面去,李學武就站在案臺前面拆了那封信。

因為是顧延帶回來的,所以信裡的內容寫的要比電話裡說的清楚些,不過也是用了一些隱晦的手法,這基本上都是電話裡談話的默契用詞。

李學武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怎麼的,丈人身上的壓力驟然大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倒是成了焦點。

信裡有丈人的幾分交代,也有丈母孃的幾分關心,最後是委託李學武走訪幾家關係,逢年過節不要落了禮數。

這些人家李學武同顧寧婚前都走過了,心裡記得清楚,默唸了一遍,再看過書信後,便又裝了信封往主臥去了。

顧寧正在床上躺著,顯然是不想搭理李學武的模樣,而李學武也是沒去問她,直接走進衛生間,用打火機將手裡的書信點了。

就在洗手池裡,很方便的毀滅手段。

看著手裡的書信燒起來,隨手扔進了盆裡,最後化成灰後,打開水龍頭衝散了最後一點餘焰。

“是羊城……”

許是紙灰的味道,顧寧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擔心地看著李學武問了一句。

李學武不想瞞著顧寧,更不會瞞著她,人的心理就是這樣,越是秘密的東西,越是不說,她就越好奇。

與其讓她擔心著,倒不如說的輕一些,明白一些,也好有個過渡。

“是爸的信”

李學武點了點頭說道:“羊城的形勢陡然而下,叮囑咱們不要做錯事,他那邊可能需要安穩一下,避開現在的漩渦”。

顧寧聽著李學武的解釋,心裡也是有些發慌的,羊城離的這麼遠,父母有點什麼事她都顧不上。

李學武能夠感受到顧寧的擔憂,走上前抱住了顧寧,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放心,有我呢,爸不是一個愛攙和那些事的人”。

“寬心吧,媽在信裡說的最多的就是你,擔心你第一次做母親不會照顧自己,照顧孩子”

李學武摸了摸顧寧的頭髮,道:“咱得做出個樣兒來,讓爸媽放心,證明給她看,你會是個好媽媽的”。

說完又捧了顧寧的臉,笑著安慰道:“李姝都說你是好媽媽呢,是吧?”

顧寧抿著嘴點了點頭,主動抱住了李學武,輕聲說道:“我有點怕”。

她怕是因為知道自己父親的位置,知道里面涉及到了很多關係,更知道現在的形勢有多麼的嚴峻。

她就在醫院,就在京城,大街上發生的事就在她眼巴前,她能不擔心,能不怕麼。

普通老百姓不怕這個,因為屁都沒有,上班賺錢,跟他們能有什麼關係。

可顧海濤不一樣了,他說的話,做的事,哪怕是一個眼神,可能都代表了他的意見,或者會對某些事情產生影響。

顧海濤是個不好攙和事的,可有的時候事找人啊。

他自己不想參與到裡面可總有人拉著他,或者說故意陷他進裡面去,這種事還少嗎?

所以在信裡顧海濤給了李學武一個很委婉的信號,跟大領導的選擇一樣,他也選擇了隱忍下去,哪怕是一步到底,回家種地去。

其實他也就是想想罷了,顧家是城市戶口,家裡哪有地啊,連房子都不是他家的。

李學武很理解丈人的心思,這個時候退一步並不能代表什麼,反而表現出了丈人的大智慧。

走到他這一步,真可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但光是進也不成了到如今,他要是真沒有那個心思,急流勇退倒顯了他的境界。

也別說退了就沒了機會了,要依著李學武來看,就像郭先生說的那樣,藝術家拼到最後拼的是什麼呀?

身體啊!

身體是本錢啊!

看誰活的長,比誰活的長遠。

一大堆人跟這兒等著別這個勁,你要是先死了,那沒轍,我站在你墳頭上罵街,合著你總不能跳出來反駁我來。

爭一時之長短反倒是把自己囿於框架之內了,退一步,不能真覺得就海闊天空了,但也不至於以身涉險,沒了反攻的籌碼。

這個勁啊,李學武覺得丈人做的對,不較也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