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177章 打工人

因為他有劃轉這些人來的權利,也有撤編的權利。

當然了,李學武不希望這麼做,他弄了這麼一個專業的團隊過來自然是要好好利用起來。

什麼?

你說前女友?

前女友怎麼了,他親哥還在一監所給他打工呢,生存面前,別想著其他不著邊際的。

李學武承認這個世界上需要藝術,更需要有人去探索和研究藝術。

但他不是那塊料,他有雙發現藝術美的眼睛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給打工人!

——

這有的人和事啊,就是禁不住唸叨。

你瞧,李學武怎麼說來著,工作組的變化都沒等一天,就真的奔著他的話來了。

週三上午,李學武剛簽了字,正在跟沙器之說著工作呢,電話裡就來了消息。

也就是昨天,週二的時候工作組下了一個文,意思是繼續開展大學習、大討論活動,結合四個整頓清理,深化檢查力度,持續進行糾查活動。

可文是下了,昨天下午就傳來了工作組部分人員抽調走的消息。

工作繼續幹,但人數減少了,力度自然而然的就小了。

空城計?

還真不是,鄺玉生給他來電話,說是要變天。

李學武撇了撇嘴角,他沒覺得鄺玉生在誇大其詞,是要變天了,可也不是現在就出現的徵兆啊。

鄺玉生說了一個情況,今天開始,工作組又出新的么蛾子。

不是馮副主任,馮副主任昨天就回上面了,現在主持工作組工作的是彭永紅。

說是彭永紅去車間裡開現場會,講了工作組是支持工人的,說大學習、大討論首先需要解決的是上面所提出的思想問題。

要求工人採取自下而上的做法,並且傳達了工作組的最新動向,要求他們必須廣泛地獲得群眾的支持。

彭永紅強調,基層組織要打破各種常規,向上敢於持反對的態度。

這還只是彭永紅在車間裡面說的,在會議室裡,彭永紅給生產管理處開會提到了,上面已經說了,即便是這樣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變動、亂象,基層組織一時停止活動也在所不惜。

好麼,這可真是嚇了鄺玉生一大跳,他剛剛帶著生產管理處完成了基層組織建設,現在工作組就要站出來把他的工作成果全毀了。

非要搞這個什麼自下而上,特麼的,這不是小鬼子嘴裡提過的下克上嘛。

亂了,亂了,鄺玉生在電話裡一個勁兒地跟李學武說著這個話。

“這是什麼意思!啊!”

鄺玉生的聲音很急,也很惱火,在電話裡發著牢騷:“他們還鼓勵車間總支和各小組支部,層層動員,要職工們寫變革的大字告”。

“這是要幹什麼!”

鄺玉生啞著嗓子說道:“他們竟然說寫不寫大字告是變革的立場問題,有這麼幹工作的嘛!”

“消消氣,罵街辦不了工作”

李學武對於鄺玉生遇到事情不給主管領導打電話,而是給他打,並沒有覺得不正常。

電話裡李學武讓鄺玉生壓壓火,唔呶喊叫的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反倒引起

鄺玉生在電話裡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我反對這麼做”。

“這跟你反不反對沒有關係,他們徵求你的意見了嘛?”

李學武淡定地說道:“他們是要執行上面的命令,或者說他們正在執行他們認為正確的命令”。

“我看他們是瘋了”

鄺玉生心裡憋著火,倒不是跟李學武撒氣,而是覺得只有李學武能給他出主意,拿決定。

“他們走之前也想放把火,根本就沒想著軋鋼廠的大局,前幾天所說的求穩定,都是個屁”。

說著話又提起了前幾天的會議,以及會議結束後工作組跟廠裡的談話。

朝令夕改都不足以形容工作組的辦事態度了,只能說不為人子。

鄺玉生這樣的人都能看得出工作組的意圖,是要放猛虎出籠,是要在走之前給軋鋼廠這麼一下子啊。

李學武現在已經沒心情再提楊鳳山所做的了,至少在做人做事這方面,李學武沒有評價他的心情。

馮道宗的離開就算是正式的表達了工作組的未來和態度了,這些人在這裡做的事還代表工作組呢。

可真正散了的那一天,工作組這個組織都沒了,軋鋼廠能去找誰?

找馮道宗?還是找彭永紅?

他們代表不了什麼,那個時候弄死他們也挽回不了軋鋼廠的損失了。

現在工作組還代表了對軋鋼廠的指導地位,鄺玉生的反對沒有用,人家也不是針對中層幹部的,而是直接面對一線工作者。

李學武週一擔心的就是這個,現在大風真的就是工作組搞起來的。

走都不走個消停,真是一點顏面都不想留了,他們就算定了,這猛虎出籠,咬得死所有的廠領導?

如果某天這些軋鋼廠的幹部去了上面,看到他們想起今天的事,又是什麼想法和心情。

兄弟鬩於牆,外御務。

今天在軋鋼廠大家是競爭對手,出了軋鋼廠的大門,這還是一家人的。

你工作組在這裡放了火就覺得萬事大吉了?

楊鳳山是做的不對,可馮道宗在今天布的這個局也不地道,這件事必然為所有軋鋼廠幹部所記。

不說今天了,馮道宗等人早晚吃這個虧。

李學武這邊告訴鄺玉生,工作上的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有意見要先保留,掌握好尺度,不要自己吃了虧。

老幹部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他應該懂。

自己丈人都要在這個局勢下退避三舍,他鄺玉生有幾分蠻力,敢螳臂當車啊。

鄺玉生是沒轍了,只能按照李學武的意思辦,當然了,也照著李學武所說的,把會議記錄全都保留了。

這件事冤有頭債有主,早晚有一天會算賬的。

嘿,今天的軋鋼廠可是熱鬧了,李學武中午跟食堂吃了飯回來,走到路上就聽工人們提起了。

說是這軋鋼廠

一個是主張反對一切的,包括現在軋鋼廠決策層的團體,說這些決策者都是肉食者,是走z的,應該換了這些領導,讓工人自己當家做主。

好傢伙,這可真是大動作,李學武聽著都懸乎,這些人是想要謀朝篡位了,想著自己當決策者呢。

這些人給自己的團體起了個代號,叫東風。

很應景,但李學武覺得他們在毀了這個詞。

另一個夥人則是主張務實求進,覺得工人們應該主動參與到軋鋼廠的管理中去,發揮工人的積極性,提供更好更寶貴的經驗。

這些人主要是既得利益者,或是有分房要求的,或是謀求家人進入軋鋼廠工作的,也是比較有條件的一些人。

這些人給自己的團體也起了個代號,叫紅旗。

李學武知道自己的安排都應對到點上了,這才幾天啊,形勢變的也忒快了。

有工作組的推波助瀾,也有外部形勢的變化和影響,今天有這兩個組織出現,那其他工廠也一定是有的了。

下午開始,有的車間就已經開始組織學習和討論了,這些個人都自發的去往一個地點參與活動。

李學武站在三樓用望遠鏡觀察著,他竟然看見了劉光天的身影。

這小子是哪個派的?

而在明顯是紅旗的那一方,李學武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是李學武認識的人多,而是這人好像還成了帶頭的組織者。

“是王敬章!”

蕭子洪也站在了李學武的身邊,他手上也拿著一個望遠鏡,是沙器之給的。

嘴裡叫出王敬章的名字,蕭子洪微微皺眉看向了李學武。

而李學武沒有很驚訝,雖然他不知道這裡面有王敬章的事,但這個人真是病急亂投醫了,說瘋了都不為過。

李學武還在看著,他的望遠鏡裡能看到大多數人,大多數人都是抱著包熱鬧的心態站在一旁的。

這就是國人的好奇心理了,啥都想看看。

只要有人圍在一起,就有人想要往裡擠,哪怕裡面只有兩條狗打架呢。

李學武在望遠鏡裡分析著參與的人,也分析著看熱鬧的人,這樣能計算出現在這件事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沒參與的,李學武也能想得出原因,無非就是家庭環境,或者出身問題。

蕭子洪是發現外面出了事過來的,因為就在保衛處,這也是他的業務範圍內了。

以前在工程處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現在不成了,真要是有了問題,保衛處第一個就得上去。

不過李學武只是看著,並沒有讓人過去,更沒給保衛科和消防科打電話。

今天鬧不起來,兩個團體都在膨脹階段,各自宣傳著自己所代表的思想和主張。

人數這麼少,真就是對立了,那也是先把內容學會了,再把思想昇華了,最後才能開始討論呢。

大討論的結果就是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大辯論嘛。

如果大辯論都解決不了分歧和矛盾呢?

呵呵~物理說服唄~

文的不行來武的,不然你以為孔子是個好好先生形象?

那位可是以理服人的狠角色,能駕車,能騎馬,能拎著大刀砍人的主。

這場不久的將來必然發生的辯論賽,李學武覺得一定很精彩。

“要不要給保衛科打電話?”

“不用,沒事”

李學武放下手裡的望遠鏡,交給了一旁的沙器之,對著蕭子洪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啊,你剛到保衛處,就讓你經歷了這個”。

“唉~時也命也”

蕭子洪嘆了口氣,對著李學武說道:“我都在懷疑我是否能勝任得了這個工作”。

“慢慢來吧,誰還不是這樣呢”

李學武安慰了他一句,隨後對著沙器之說道:“跟廠保衛科說一下,白天這種事不要管他,但是晚上一定要堅決執行安全管理條例”。

“明白”

沙器之自然明白李學武的意思,白天有光的情況下,人的思想和手段都會有所收斂。

可要是在黑夜裡,真要是發生了什麼爭執,那可就說不好了。

不是有句話說嘛,月黑風高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