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鳴驚人
雖然她還能聽清張海悅所說的招錄要求“不用考試,是推薦和選拔相結合的辦法,正治第一原則……”
“李雪?”
“啊~”
李雪倏然驚醒,眨了眨眼睛,看向擔心地望著自己的張海悅,以及站在客廳裡同樣擔憂目光的母親。
“什麼?”
“我是問你,你的工作是臨時的還是正式的”
張海悅沒有在意李雪剛才的溜號,出了這樣的事,誰都遭受不住。
“如果你的工作是臨時的,伱可以回來繼續準備招錄工作了”。
“不……沒……”
李雪遲疑了一下,看向張海悅解釋道:“我已經是正式工人了”。
“啊,可惜了”
張海悅惋惜地攬住了李雪的胳膊,說道:“你的成績是咱們全年級最好的,要推薦你一定是第一個的”。
李雪的臉有些白,被張海悅攬著的手很無力,心裡的滋味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了,只覺得自己有些慌。
說真的,她有些後悔了,當初二哥問她要不要工作的時候,她是覺得考大學沒有希望了的。
上面下來的通知一天一變,到後來老師都沒了,她們的學校也亂了。
正因為對二哥的信任,她自己也覺得工作好一些,便選擇了現在的工作。
可聽見同學說可以上大學了,她好像真的錯過了自己渴望的夢想。
是的,她錯過了。
二哥已經把她的檔案調到了廠裡,她也正式的在廠裡辦了入職手續,人事關係是幹部性質了,沒的改變了。
“小雪~”
“媽?”
李雪再抬起頭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身邊的張海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母親和大嫂,以及三嫂正在擔憂地看著自己。
而窗外的陽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落了,化作了一縷夕陽。
“小雪,有什麼話可以說出來,別憋在心裡”
“大嫂”
李雪看了看大嫂,定了定心神,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一個笑容,道:“我能有什麼話憋在心裡啊”。
姬毓秀坐到了李雪身邊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的,實在不行跟二哥說說,將手續弄回來”。
“什麼呀~”
李雪牽強地笑著,看向三嫂道:“您還當軋鋼廠是咱們家的啊”。
說完又看向母親和大嫂說道:“沒事的,我現在的工作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了,我真沒事的”。
見母親拉了自己的手,家裡人又是這個表情,李雪只開心地說道:“二哥為了我做了那麼多,我怎麼可能會後悔呢”。
“再說了”
李雪站起身拿了換洗衣服笑著說道:“已經失去了的東西,還有什麼好可惜的”。
一邊往出走著,一邊對著幾人叮囑道:“這件事就別跟我二哥說了”。
姬毓秀有些擔心地望著李雪的背影,再把目光望向大嫂。
這家裡沒個當家做主的,還不就是互相商量著。
因為趙雅芳最大,姬毓秀還是尊重她的意見的。
趙雅芳拍了拍婆婆的胳膊安慰道:“讓她自己緩一緩吧,這件事得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姬毓秀見大嫂這麼說了,便也起身跟著出了門。
每次李雪去家裡洗澡她都是陪著的,或者是鎖了門。
這院裡人多,做點什麼都不方便,還是東院呢,就她跟於麗住,要是後院更麻煩。
因著門口有個門房,晚上總有小子們打牌,姬毓秀是不怕這個的,她睡覺枕頭邊上都放著槍,誰敢跟她扯淡。
但是李雪不成,李雪沒學過這個,萬一有點啥事後悔都來不及。
也不是沒說過要帶著李雪學槍,可李學武都說不動,就更甭提她了。
上個月李學武看妹妹沒事了,想教她射擊,靶場都是現成的,可李雪不想學這個,沒興趣。
要是買娃娃還行,槍不是她喜歡的玩具。
顧寧在醫院還有練習射擊的時間呢,這個時候女人喜歡槍可不算暴力。
不愛紅裝愛武裝嘛。
海運倉一號。
秦京茹聽見車動靜便出來開門了,見著車停穩,韓建昆同李學武和沙器之一起下車,她還以為怎麼著了呢。
但見著韓建昆同沙器之幫著從後備箱裡卸下一個大木頭箱子來,裡面還在滴答水。
“這是什麼呀?”
“海鮮”
韓建昆只來得及解釋了一句,便跟著沙主任一起將箱子抬進了院裡。
“不用往屋裡去,就放院子裡吧”
李學武跟著進了院子,示意了院子裡有個水龍頭,就在這裡洗。
韓建昆和沙器之洗了洗手,拒絕了李學武要分他們海鮮的動作,小跑著出了門。
李學武正叫秦京茹去拿盆子呢,這倆人已經上車離開了。
“哇,這麼多海鮮啊!”
秦京茹拆開上面的木頭蓋子,裡面是個大塑料袋,周圍還有冰塞著。
“這是螃蟹,這是對蝦,這是黃花……”
李學武倒是沒驚訝她為啥認識這些玩意兒,因為家裡有本圖畫書就是介紹這玩意的。
不過她說的話只能聽聽,剛開始的三個名字叫錯了倆……
這個時候哪有對蝦,海魚也不止有黃花。
老太太抱著孩子從屋裡走了出來,看了看正蹲在水龍頭邊上看著箱子的秦京茹,對著走上臺階的李學武問道:“啥玩意啊?”
“海產品,同事出差回來給帶的”
李學武解釋了一句便進屋了,換拖鞋的時候看了看客廳裡面,又往二樓走了上去,見顧寧正在看書,顧延不在,便一邊往裡屋走,一邊問道:“顧延呢?”
“不知道,下班就沒見著”
顧寧這會兒也站起身跟了進來,看著李學武找了衣服,皺眉道:“你不是跟他都說了嘛,怎麼他還這樣”。
“呵呵,我是當姐夫的,可不能往深了說”
李學武拿著換洗衣服進了衛生間,也不關門就開始洗澡。
“他每天不都是回來嘛,甭擔心了,就是貪玩的性子”
“也不能這麼放了羊啊”
顧寧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李學武的耳邊都是嘩啦啦的水聲。
“這可得你說了,我只說第一次,再真管就得動手了”
說著話,從衛生間裡伸出腦袋看了看顧寧笑著問道:“我打了他,咱媽不得心疼啊”。
說完又縮了回去,繼續洗著腦袋,同時絮叨著說:“要管就管嚴厲點,要不管就別說話,說多了就沒用了”。
顧寧衝著衛生間的方向扯了扯嘴角,坐在了床邊想著弟弟的事。
回來五天了,天天不見人影,每天都玩到半夜回來,要不是親弟弟,父母不在身邊,她真想攆了他。
這麼一對比著,李學武雖然也好玩,但比自己弟弟真是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知道他都去哪兒玩了嘛?”
“我怎麼知道?”
李學武的聲音從衛生間裡傳來:“他啥時候回來?我啥時候睡覺?都趕不到一起去”。
顧寧有些氣憤地說道:“實在不行我就給爸打電話”。
“趁早兒!”
李學武洗澡快,衝了身上的汗便走到門口用浴巾擦著身子。
“京城不安穩,要是不好好待,就讓他回單位去,省的你也操心”。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被李學武的話激了,顧寧又覺得不得勁兒了,好像自己兩人不願意留弟弟在家待了似的。
李學武見顧寧這個模樣,便笑了穿得了衣服,走出來坐在了顧寧身邊道:“你看你,患得患失的,為難的還是你自己個兒吧~”
“合著我怎麼說你就怎麼應是吧~”
顧寧也看出李學武的態度來了,那就是沒態度。
她想管弟弟,那李學武就支持,她想攆了弟弟,那李學武也支持,合著就一不倒翁,主打一個由她做主。
李學武用毛巾擦著頭髮,無奈地說道:“姐夫小舅子,可不就這麼回事嘛,你說行了,我怎麼說”。
說完甩了甩毛巾,示意了樓下道:“行了,甭想了,下樓吃飯”。
“誰送的海鮮?”
顧寧在樓上書房,窗子都開著,自然能聽見院子裡的說話聲。
李學武站起身去衛生間搭了毛巾,走出來解釋道:“單位里老張,去越州出差,路過津門談了海產業務,給幾個要好的帶了些特產”。
顧寧自然不知道李學武單位裡面的事,問一嘴也是因為李學武起了個話頭。
她是吃不得海鮮的,家裡做也是李學武等人吃。
兩人正說著話呢,樓下便傳來了汽車聲,李學武走到窗邊往下望了一眼,回頭對這顧寧說道:“得,不用想著給他留了,人回來了”。
顧寧剛才還想著不惱弟弟了,這會兒聽見李學武說了,卻是氣呼呼地說道:“不給他吃”。
“呵呵~”
李學武笑著走到床腳處摸了摸顧寧的頭髮道:“那還能我們吃著讓他看著啊,你能攔著他動手?”
顧寧鼓了鼓腮幫子,道:“不吃了,都扔了~”
“嘶~”
李學武摸著顧寧頭髮的手就是一頓,苦笑道:“你這是對他啊?還是對我啊?”
顧寧抿著嘴一笑,她也是在跟李學武開玩笑的。
——
“這什麼玩意兒~!”
“你鼻子怎麼這麼好使啊?”
秦京茹看著顧延從車庫門上來,嗔了一句道:“還是你能掐會算咋地!”
“嘿嘿,咱有這吃命~”
顧延在這這麼些天,已經跟秦京茹混熟了,知道是來照顧姐姐和姐夫家務的,倒是沒嫌棄她是一農村丫頭片子。
每天半夜回來都是秦京茹出來給他開的燈,早上八九點鐘醒來,也是秦京茹給他留的早飯。
其實顧延的歲數跟李學才差不多,真正的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有年輕人的那股子朝氣。
因為家庭出身和自身成長經歷等原因影響著,這孩子在圈子裡是個傲氣的主。
不過這也是在他們那個所謂的圈子裡才這樣,對家人,對朋友來說,這也就是一大小夥子。
開朗,活潑,有上進心,卻又因為不愁吃喝,有那麼點玩世不恭的脾氣。
家裡父親的教育嚴格,又有個大哥做比較,他自然是有一些成長叛逆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