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219章 得意忘形

第802章得意忘形

正義可能會遲到,但舉報信絕對不會。

李學武一到辦公室就給沙器之佈置了這個任務,讓他去找保衛科要材料。

寫舉報信嘛,他是行家。

這玩意兒進可攻,退可守,他稱之為打開局面的鑰匙,被怪罪後的替死鬼。

當然了,保衛科不能明晃晃的把執行監視任務時寫成的材料直接作為調查依據,這只是給薛直夫和紀監看的。

真要是讓人家知道保衛處幹了特務處的活兒,還不得罵翻天了。

他也怕人家給他來一個“你好,我找汪曼春”然後當著他的面“砰!”的給他來一槍。

做事要講究方式方法,這些東西如果是以舉報信的形式被提交上來的,並且有據可查,那就是公事了。

公事就得公辦,紀監有責任受理舉報信,並且責同保衛處協調,一起針對舉報信內容進行調查取證。

到時候這些內容也就從陰影裡走到了陽光下,可以經受得住問詢和質疑了。

“這什麼?”

李學武跟沙器之說完,走到辦公桌旁要打電話,看見桌上的盒子,不由得拿起來看了看。

“領導,是張主任讓人送來的”

沙器之解釋道:“我說了你不在,不方便收的,可辦公室那小子是個棒槌,放下茶葉就跑了”。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又是特麼茶葉,上次張國祁就給他來了這麼一下,這次又來。

看見樸實的包裝,以及透露出來的清香,很顯然,張國祁下了血本了。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以前……

當他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初出茅廬走上社會,參加工作後送出去的第一份禮物也是茶葉。

再回首,已是歲月無痕,青春依舊,唯有鄉愁。

那時候,

鄉愁是一筒茶葉,

我在這頭,

領導在那頭。

這時候,

鄉愁還是特麼一筒茶葉,

張國祁在這頭,

我特麼有點上頭~。

……

將手裡的茶葉桶扔給了沙器之,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去辦舉報信的事了,明天趕著要,還得送紀監去呢。

許寧的電話接的很快,顯然就在辦公室,聽見是李學武,還以為領導又問聯合行動的事呢。

“處長,關注的幾個重點還在調查中……”

“我知道,有個事需要你幫我辦一下”

李學武簡段潔說:“那個服務員伱幫我調查一下,怎麼說她還懷孕了呢”。

也沒等許寧說別的,他只是交代道:“你幫我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聽見李學武的第一句話,許寧就知道不是公事,而是私事了。

再一聽見李學武提到的服務員,他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昨天說的那個。

而昨天領導沒讓他多說,就是怕電話不方便。

現在說的話也是含蓄著,他懂得這裡面的問題和含義。

領導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就證明李學武很看重他,並且信任他。

對於他來說,遠在鋼城,跟領導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想要讓領導記住自己,那就得辦事。

把工作做好只是基礎,給領導辦一些私事才是關鍵。

可李學武這個人比較正派,做事認真,從來不會為難他們。

這一次其實也一樣,事情不是李學武的,而是董文學董書記的。

不過也差不多,許寧就是李學武安排來的鍊鋼廠,他當然知道李學武跟董文學之間的關係。

更知道兩人師生關係外的正治盟友關係,他還了解到,董文學跟現在的李主任關係比較密切,同谷副書記的關係也很好。

這還有啥可說的,必須辦,還得辦的漂亮。

李學武放下電話,看了一下手上的時間,見辦公桌上的文件不多,拎了手包便出了門。

走到大辦公室見沙器之不在,便到了孫健辦公室門口,對著裡面說道:“孫主任,我去一趟衛三團啊,一會器之回來你跟他說一下”。

“好的領導”

孫健正在寫材料,見著李學武說話趕緊站起身,這會兒繞出辦公桌走過來問道:“我跟您去吧?”

“不用了,中午有點事,不回來吃飯了”

李學武擺了擺手,拎著包便往樓梯口走,而孫健看了一眼,趕緊進屋給小車隊值班室打電話。

幹工作不容易,幹辦公室工作更不容易,幹辦公室主任那就不是簡單的不容易能形容了。

鑼鼓聽聲,聽話聽音,領導的話哪有一句是廢話,即便是廢話,他也得琢磨出點意味來。

李學武下樓後看見車到了也並沒有驚訝,剛想上車,見著徐斯年從讜委樓裡出來,便招招手,笑著說道:“徐主任,抽一支”。

“你這是幹嘛去?外勤?”

徐斯年走近,看了看調整好車頭的指揮車,從兜裡掏出香菸扔了一根給李學武。

李學武接到手裡看了看,見是華子,便笑著問道:“有人給你上水了?動作很快嘛~”

徐斯年沒說話,划著了火柴給李學武點了,再給自己點了以後,呼出一口煙,眯著眼睛看了看主辦公樓的方向道:“我現在算是理解當初董書記的心情了”。

“什麼心情?”

李學武笑著問道:“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蕩放思無崖?”

“呵~艹!”

徐斯年剛醞釀起來的情緒,直接讓李學武給整破防了:“還是特麼你有文采!”

說完吐出嗆了嗓子的煙,擺了擺手說道:“你就不能找點兒好詞形容我?”

“好詞都是形容好人的”

李學武笑著抽了一口煙,隨即一邊從鼻孔裡噴煙,一邊說道:“像你這等貪贓枉法卑劣之徒,只配槍斃”。

“那你斃了我得了”

徐斯年雙手一抵,嘴裡叼著煙說道:“省的你再不遠千里去抓我了”。

“我看行”

李學武笑著對車裡的韓建昆說道:“給我個銬子”。

韓建昆也是個大實在,聽見領導要,還真給扔了一副銬子出來。

不過兩人中間站著徐斯年,被他出手給截住了。

“嘿!你小子混大了是不是!”

徐斯年笑罵著把銬子扔了回去,隨後伸手拍了拍李學武的後背,帶著他往一邊走了走,問道:“你要搞事情?”

“沒有啊~”

李學武的表情特別真誠,還問呢:“你聽誰又扯閒蛋了,機關還能不能有點事幹了”。

徐斯年咧咧嘴,一看李學武正經了,就知道這件事沒跑了。

“你跟我透個底,我還能不能去造船廠?”

說著話揚了揚手裡的香菸道:“我要是去不成,這煙我可趕緊給人家還回去”。

“艹~你還真敢收啊!”

李學武笑罵了他一句,隨後給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像章,道:“放心,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你特麼也得給我造船去!”

“嘶~~~”

徐斯年挑了挑眉毛,輕聲說道:“你是要幹掉張國祁!?”

“沒有~”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我幹他幹什麼呀,我閒的~?”

“不!你一定會幹掉他!”

徐斯年盯著李學武的眼睛看著,頭微微晃動,滿臉的不相信。

他太瞭解李學武了,張國祁脫韁了,上王敬章,王敬章玩嗨了,上張國祁。

現在王敬章失蹤了,沒人能再限制張國祁了,而張國祁也飄了,連他的崗位都搶了去,那李學武還會留著他?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王敬章和張國祁出事不是偶然,尤其是那些匪夷所思的矛盾。

這兩個人就像被人掐著後脖頸在做事,一步一個臭棋,一步一步地往深淵走去。

以前的後勤處和服務處一把手,李懷德手裡最能打的兩個人,現在卻是成了這副模樣。

以前他還看不好,不過隨著楊鳳山下去勞動,王敬章出事失蹤,張國祁飄飄然,他就猜到是誰布的局了。

局中人自然看不透這些,可一直置身事外,沒想過參合這裡面競爭的他,反而看了個一清二楚。

本著誰獲利,誰嫌疑的原則,徐斯年看到的是,李學武在李懷德那裡從一個剛露頭的小科長,再到副處長,最後成為李懷德最為倚重的人。

而偏偏李懷德以前那麼多次的謀算都沒能成功,反而是李學武給出了突擊隊和宣傳隊的牌以後成功了。

所有的事情或是按照李學武的預算在演變著,或者是擦著

他的身子過去了,他一直很安全,地位和影響穩步提升。

現在再看李學武,誰還敢跟他稱兄道弟?

一個貿易項目,把大半個軋鋼廠都籠絡在了一起,吃個飯都得搶著跟他坐一桌。

從計劃型單一生產單位,發展成為一個半計劃,半市場的綜合型托拉斯產業鏈。

恐怕現在只有張國祁腦子還不清醒,敢給李學武使絆子。

王敬章都沒了,張國祁還有存在的必要嘛?

張國祁的存在只會影響大局,時刻提醒著李懷德等人,他們是怎麼掌控的軋鋼廠。

現在李懷德不覺得,那是因為他還沒倒出手來,可嫌棄已經產生,只需要一個理由。

或者叫做藉口。

而想明白了的徐斯年,在面臨著要去造船廠的時機,想跟李學武最後再確定一次,他到底會不會去造船廠。

這件事不用問李懷德,也不用問剛才跟他談話的楊元松。

就問李學武,如果李學武猶豫了,他立馬回去收拾東西,趕緊把收的東西給人家送回去。

這件事不用他說,李學武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也沒想藏著。

要跟著他去造船廠的不知道有多少幹部,如果真的不收,那這個工作真就做到頭了。

他是去主持全面工作的,不是去當紀檢書記的,李學武和李懷德要看的不是他去清魚塘的,而是儘快把廠子建好,把船造出來。

所以他很敢收,來者不懼,反正這些東西也帶不走,到時候直接送李懷德那裡去。

當了半輩子辦公室主任,這麼點事要是還拎不清,他就真是個棒槌了。

另一個擔心就是張國祁了,他東西都收了,要是這小子堅持不到那一天,說不定自己這個辦公室主任還得做下去。

要是剛開始他還會慶幸,可都走到這一步了,職場哪有往後退的,只能往前跑。

所以這個造船廠他必須要去!

李學武也說他能去了,所以心是放下了,可他也知道,張國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