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我等的人還不來~
其次就是去羊城,李學武讓
沈國棟準備十萬本紅皮書,他要在展銷會上玩一把大的。
一顆紅心,誰有他專!
不僅僅是紅皮書,精緻的像章、彩畫像、筆記本等等,一監所受他要求積攢起來的貨物都要被調走。
沈國棟今晚的主要工作就是調貨,把李學武目錄上要求的貨物都要送去軋鋼廠。
明天晚上,會有專列掛載車廂攜帶這些貨物離京,同軋鋼廠的展銷商品一起去往羊城。
最後就是京城這邊的安排,婁姐離開,俱樂部的管理正式交接給於麗。
李學武不在京期間,沈國棟要保證回收站的正常運轉,還要保證與港城和鋼城的調度連接不能斷。
於麗在接手俱樂部的同時,也要著手開始搭建管理辦公室的架構,婁鈺在羊城同婁姐交接後就會回返京城。
婁姐很懂李學武,這個人就是控制慾太強了,什麼都要在他的考慮當中。
甚至此去羊城如果出現變故,交接不順利的情況都有做預案准備。
其中的一個方案是她如果無法去往對岸,李學武將會備船送她過海。
船從哪裡來,又怎麼划船到對岸,計劃上沒有說,可李學武信心十足。
看著一項項的突發問題預備方案,也不知道是感念李學武關心她的安全好了,還是埋怨李學武想方設法都要送她走的好了。
這邊說完,沈國棟便離開去安排調貨了,趁著天還沒黑,一監所管庫還沒下班,他得做準備。
而李學武這邊想要安慰一下婁姐,卻是被婁姐推著出了門。
他是想抽出時間多陪陪將要遠行的女人,算是一種彌補和安慰了。
可婁姐這會兒卻心裡擰著勁兒,只說了跟於麗交接完就要回家配媽媽。
知道女兒要去港城,婁母從紅星村回返,就住在俱樂部這邊,想著多相處一些日子。
兒行千里母擔憂,就算是閨女,那也是婁母最愛的骨肉呢。
李學武拎著包出門,也是有些尷尬和無奈,對婁姐即便是有著千般的不捨,可這一步也終究要走出去。
婁姐不走,前期的安排要被打亂,婁家的不安分和後患終究是要蹦出來的。
婁鈺的婁半城稱號不是白叫的,真以為他後來遭受的那些苦難是原罪?
工商聯的保護政策即便是再不濟,也不至於讓他這種情況的資本代表出現那麼嚴重的問題。
有許大茂舉報的緣故,可也有樹大招風的因素。
婁家必須轉移視線,婁姐在港城做的越突出,與組織靠攏的越密切,婁家在京城就越穩。
第一陣風已經吹的差不多了,上面的視線已經不在這些人身上了,導火索燃盡,誰會關心幾個「破落戶」啊。
即將開始的第二陣風跟他們就更沒什麼關係了,只要積極表現,一顆紅心,後面還是他們的。
婁姐在港城現身,就代表婁家這一小團體的資金已經完成了轉移。
什麼手段不需要去探究,也沒辦法去探究。
這個時代,沒有監控,沒有網絡,沒有銀行系統,資金流向就是個迷。
不然你以為沿海那些匯率佬是怎麼發的家。
紙幣尚且都要二十一世紀才能管控得住,更不用說現在的黃金了。
無論是錢也好,黃金也好,對於上層來說,對於國內的整個經濟體系來說,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經濟體系所能代表和造成的影響力,是否能對國內的發展,和某些層面進行反哺。
不然銀河系、五豐系是怎麼發展起來的?
港城,一直都在監控之中,也一直都在掌控當中。
不是嚶醬不願意歸還,而是咱們還沒打算拿回來。
有這麼一塊兒彈丸之地在,內地就有一個窗口看世界,也能從外面吹風進來。
婁姐,就是李學武擺在窗臺上的一盆向陽花,永遠跟著太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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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媽~」
李學武人剛從車上下來,嘴裡便已經打了招呼。
王淑華也是剛到家,手裡還拎著剛買回來的蔬菜,瞧見李學武的車到了,也就在院門口等了。
看見李學武下車後就奔後備箱要往下搬東西,又是暖心又是難過的。
暖心的是,李學武每次來都會給他們帶東西,逢年過節的比親兒女跑的都勤。
難過的是,兒女不立事,這麼好的關係相處不得當,反倒是讓乾兒子受了委屈。
如果說遠近親疏,她自然是向著親兒女的。
可話得分怎麼說,她和鄭樹森可不是老糊塗,也不是眼裡沒有好壞,一個勁兒地寵孩子那種人。
就事論事,鄭曉燕跑回來跟他們埋怨李學武辦事不地道,讓她坐了蠟,受廠領導批評這件事,她當媽的都看不過去的。
公事公辦,李學武也沒說在這件事裡謀私情,更沒說讓津門電子廠照顧什麼。只是通過鄭曉燕牽線搭橋,溝通渠道購買電子元件罷了,何苦往自己身上攬這麼多的責任呢。
尤其是叭叭地給李學武打電話催問這件事,好像她真要承擔多少負擔似的。
如果真照她的意思所說,豈不是要讓李學武去催促一監所自我閹割?
一監所是京城坐地戶,本身就是外行出家,搞這個完全是為了名聲好,要的是勞教成績。
真搞出名堂來了,那也是人家的能耐,你玩不過人家,就想著從供貨和渠道上做文章,這不是耍無賴嘛。
王淑華不滿意閨女的是,本來公事就要公辦的,她偏偏要把私人感情混在裡面,主動去承擔溝通的責任,不就是那一點功利心在作祟嘛。
為了領導的賞識,不惜拋棄李學武這邊的乾親關係,王淑華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教閨女了。
誰說李學武都行,就閨女說不行啊,當初著急要孩子,可不是李順幫忙給治好的隱疾嘛。
所以鄭曉燕是哭著回的京城,到了家裡又被爹媽給訓哭了。
津門電子廠在京城銷售的幾個產品類別接連收到退貨下架處理,供銷社、商場、對外商店,均出現了下架清貨的情況。
電子廠在京銷售部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找人這麼一打聽,敢情是合作關係出了問題。
一監所的黃幹本身就不是什麼老實怯,別人不惹他還好,惹了他就要跳腳的罵街。
他家裡的關係且不提,在俱樂部裡那也是活躍分子。
每週日看得電影,玩的吃的,好多都是他給準備的。
說是一監所援助兄弟單位的,可誰不知道這小子手裡富裕了,知道接濟兄弟們呢。
西城司院和三監所最先吃到的紅利,一個賽一個的要開展勞教項目變革。
口號喊的山響,什麼打破……重樹……,什麼推倒……再建……
義正嚴詞啊,眼珠子盯著東城一監所和西城三監所,這些人哈喇子都要淌下來了。
沈國棟的體量太小,級別不夠,玩不起監所聯建,這件事還得是黃幹出面,他做配合。
說搞電子廠,最開始一監所可能是鬧著玩的,現在津門電子廠來這套,這些混蛋哪裡會輕饒了對方。
所以各種陰招狠招就全招呼上了,頗有同仇敵愾的意味。
尤其是黃幹搭上京城電視機廠以後,腰桿子硬了,底氣足了,揮揮手就要跟津門電子廠叫板。
這裡是京城,終究還是這些人的地盤,說幫你開拓市場他們可能做不到,但要是給你使絆子,他們是專業的。
不要小看了黃幹,以及俱樂部這種單一系統的關係,你說不上誰跟誰有關係。
反正事情搞大了,黃幹現在都不知道誰在幫忙撐場子了。
津門電子廠的收音機被商場主動下架清貨,甚至還流傳出了他們廠產品質量有問題的聲音。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鄭曉燕原本接在手裡的活以為是輕鬆解決的功勞呢,現在成了燙手的山芋。
事情沒處理好,還出現了大的差錯,即便是看在鄭樹森的面子上,可津門電子廠的領導也是不滿意了的。
鄭曉燕沒法,給李學武打電話已經不接了,所以跑回家哭訴呢。
李學武手裡拎著兩兜子進院的時候,她正從屋裡出來。
「媽,我幫你拿」
「不用」
王淑華抬了抬手,讓過了閨女的獻殷勤,冷著臉去了廚房。
李學武臉上仍然保持著剛才跟乾媽說話的笑臉,不過也沒跟鄭曉燕說話。
將帶來的兩兜子送進廚房,就著門口的洗手盆洗了洗手。
王淑華在廚房裡看了站在院子裡尷尬著的閨女,實在是無奈。
一邊是孝順有禮的乾兒子,一邊是自己不懂事的親閨女,都到家了,哪裡需要清官斷家務事啊。
「去給學武拿毛巾,站著幹啥~」
「哦,哎」
鄭曉燕聽見母親的知會,答應了一聲就去屋裡取毛巾去了。
李學武卻是笑著給乾媽說道:「不用,甩甩就幹了」。
說完示意了屋裡道:「您甭忙活啊,看看***爸,一會我還有事呢」。
「不許走,叫你來就是要吃晚飯的」
王淑華不滿地說道:「你都多長時間沒來了,工作就這麼忙?」
「真不瞞您說,實在是有夠累的最近」
李學武趁機訴苦道:「廠裡的事一大堆,衛戍區那邊還有個項目在推進,這兩個月光是出差就走了一大半的時間」。
「聽你媽說了」
王淑華從鄭曉燕手裡接了毛巾遞給李學武,看出閨女還有些尷尬和不情願,也懶得說她。
自己沒個當姐的樣,還指望人家拿你當姐姐尊重?
示意了李學武進屋,嘴裡嘮叨著說道:「工作再忙,也得抽出時間休息,你也不是第一天上班,工作哪有個頭兒」。
「來~來~來!」
鄭樹森見李學武進屋,放下手裡的書,對著他招手道:「你媽都念叨你好些天了,終於登門了」。
「正跟我媽訴苦呢」
李學武笑了笑,先是回答了乾爸的招呼,同時掏出了兜裡的香菸,給同在屋裡的鄭希才打了個招呼:「大哥在家呢」。
「也是剛到」
鄭希才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倒是沒給李學武擺譜。
他在李學武面前也擺不出譜來,一個房管所的科長,在衛戍區副團長、保衛處副處長面前怎麼擺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