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雨露均霑
“我後來聽過一嘴,不過也沒聽全,他們都躲著我們呢”
柴永樹供述道:“說是有個大理想啥的,要成就什麼什麼玩意兒來著,我真不懂”。
看著他苦瓜臉,李學武點點頭,說道:“你繼續說,說殺人案”。
可不是李學武不重視賴一德他們搞的“大理想”,他現在心裡有點譜了,可也後脊背發涼。
現在城裡就是個火藥桶,有點屁事都能沾著不該沾的東西,點火就著的那種。
桌子一旁站著的向允年著實嚇了一跳,他看了李學武一眼,心裡暗道這些小崽子玩的這麼狠嘛!
不敢在這裡繼續耽誤工夫,也等不及聽柴永樹說怎麼處理的屍體,跟李學武點點頭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李學武負責審訊,餘大儒負責外勤,鄭富華負責協調,向允年負責紀監。
現在出了新狀況,他得及時給樓上的大佬彙報,要摸清狀況,不能踩了紅線。
柴永樹見著向允年出去,屋裡只剩下李學武和幾個記錄員,倒是有些放鬆了。
壓力減輕,說話也利索了不少,嘚不嘚地便給李學武講開了。
“我沒殺人,真的”
他比劃著自己的身體道:“您瞧我這瘦骨如柴的模樣就知道了,殺雞都不行,別說殺人了”。
咚~咚~
李學武敲了敲桌子,提醒道:“說案子,少扯淡,說清楚29號那天的事”。
“哎哎,是”
柴永樹點點頭,說道:“29號那天……也就這個時候吧”。
他往周圍踅摸了一圈兒,想看看時間,卻發現只有他頭頂的燈光最亮,最晃眼。
“七點?八點?九點?”
李學武提醒道:“說清楚了,這至關重要”。
“八……得九點過了”
柴永樹想了想,說道:“我從館子裡出來的時候都六點多了,又去洗了個澡,他打電話叫我的時候我正要去打牌的”。
“嗯,九點過了”
他確認道:“我們晚上一般就在東城這邊找地方團著,騎車子到他那,咋地都得半個多小時”。
“在哪?”
李學武問道:“金魚池邊上?還是他的據點?”
“不是,是處民宅,在金魚池往後頭呢”
柴永樹搖了搖頭,道:“好像是趙子良偷偷置辦的,不像幹好事的地方,偏僻的很”。
說完給李學武報了地址,他也只去了那麼一次,說的不甚清楚,但也說明了,到那邊一看就知道。
刑事幹事走出去安排人趕緊過去調查,這邊的審訊還在繼續。
“那會兒天兒都冷了,我從東城蹬車子到南城,出了一脖子汗,可一進屋瞬間全涼了”
柴永樹說道:“一進屋就見著地上躺倆人,賴一德正坐在炕上抽菸呢”。
“張淑琴,趙子良,對吧?”
李學武看著柴永樹問道:“現場什麼狀況還能記起來嘛?”
“記得,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柴永樹咧咧嘴,說道:“那女的慘,後腦勺被開了個洞,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叫張淑琴的”。
“趙子良我認識,以前就見過他,跟賴少的關係挺不錯的,很會巴結人”
回想起當日情形,他心有餘悸地聳了聳肩膀,道:“我也是從那天起,才覺得這些小崽子兇起來真可怕”。
“一進屋我看見地上的血,順著脖頸子往外冒風,像是有人趴在我後邊吹氣似的”
“賴少倒是很鎮定,興許是害怕勁兒已經過了,還跟我說別害怕,那裡僻靜的很”。
他搓了搓臉,道:“他還指了地上的女人給我講,說死不瞑目是因為她是被情人用菸灰缸給砸死的”。
“還指了趙子良給我說,這人沒心肝的,不是人,早晚要給他惹禍,留不得……”
“趙子良是怎麼死的?”
李學武插話問道:“賴一德有說分錢的事嗎?”
“沒,沒說”
柴永樹搖了搖頭,道:“我從始至終都沒見著錢,光被他要求處理那具女屍來著”。
“趙子良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他沒說,我當時都嚇傻了,根本不敢問”。
“不過我看見趙子良脖子
柴永樹解釋道:“按我對這些小崽子的瞭解,估計是被他們隨身帶著的車鎖鏈給勒死的”。
“要說我這樣的殺不了人,可賴一德身子骨也沒趙子良大,唯獨能解釋的就是這一招了”。
“現場就他一個?”
李學武皺眉問道:“有沒有可能還有其他人幫忙?”
“不知道,我就是個小嘍囉”
柴永樹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苦著臉說道:“在那我是一句話都沒敢說,怕剛吃的飯吐出來,真嚇的我腿軟”。
“說說處理屍體的事”
李學武問道:“你是怎麼把張淑琴的屍體運去金魚池的,又把趙子良的屍體弄哪兒去了?”
“那具女屍是我用麻袋裝了,用自行車馱走的,趙子良我不知道”
柴永樹認真地講道:“賴一德安排的就是讓我處理那具女屍,說要做的隱蔽,否則我倆全完蛋”。
“你先走的?還是他先走的?”
李學武側臉問道:“你確定趙子良已經死了?”
“這個當然確定”
柴永樹咧咧嘴,解釋道:“他躺在那伸著舌頭,再能挺也得喘氣吧”。
“那天收拾完,得有十點、十一點了,反正到金魚池邊上的時候是十二點”。
柴永樹解釋道:“我哪有處理這玩意兒的經驗啊,就知道早先老人說的,捆麻袋裝石頭扔河裡處理屍體”。
“那天慌里慌張的,等著賴一德用自行車馱了趙子良的屍體離開,我就往金魚池那邊趕”。
“他還跟我說的,處理完早點回那去,讓我跟他一起清理一下現場”
柴永樹微微搖頭道:“我到金魚池邊上的時候水面都結冰了,那天晚上特別的冷”。
“我匆忙找了石頭塞進麻袋,用車鎖砸了個冰窟窿就把麻袋順進去了”。
得,現場情況跟李學武他們當初預判的基本一致,那裡根本不是第一現場。
且不說張淑琴不可能去金魚池,就是那塊地方也不適合殺人啊。
這地方跟趙子良也沒啥關係,咋聯想都到不一起,敢情是特麼柴永樹選的地方。
柴永樹是京城的混子,你讓他賺錢不行,可要說玩點啥新花樣,他絕對誰也不服。
金魚池這邊產金魚,他可沒少撈著顯擺和送人,都是四九城的小玩意。
“所以趙子良確切的死因你不確定,賴一德怎麼處理他屍體的回去後沒給你說?”
“還回去什麼呀~”
柴永樹苦著臉說道:“我傻啊,他殺紅眼了,殺人滅口再把我給滅了!”
“所以我處理完屍體頭也沒回就跑回城裡找窩蹲著去了,好幾天沒敢露面啊!”
“呵呵,你倒是聰明”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他冷靜下來後也不會再殺你了”。
“就是這個道理,投鼠忌器嘛”
柴永樹聳了聳肩膀道:“事後他不找我,我也不找他,全當沒這回事兒了”。
“不對吧?”
李學武看著柴永樹問道:“他就一點好處都沒給你?你這麼講義氣的嘛?”
“什麼義氣啊~”
柴永樹心眼子倒是多,李學武不問他還真就當忘了不說。
這會兒被李學武點破了,咧嘴乾笑了一聲,道:“當天晚上在那處屋子裡給我點了一千塊錢,說是事後還有”。
“我就拿了那一千塊錢,事後那一筆我可不敢去要”
柴永樹後怕地說道:“就是這一千塊錢差點都要了我的老命!”
“就因為這個,我在炕上躺了好幾天,天天晚上做噩夢啊!還是趙寡婦大晚上的請了尊菩薩給我拜了,才算睡了安穩覺”。
“就你這樣的,菩薩會保佑你?”
李學武在菸灰缸裡按滅了菸頭,有些不屑地說道:“你那一千塊錢拿的虧心不虧心我不知道,張淑琴手上可是有手錶和戒指的,哪去了?”
“別告訴我賴一德都敢叫賴少了,這點財他都發,忒沒品了些”。
“是……是我拿的”
柴永樹尷尬地一笑,道:“我這不想著扔水裡怪浪費的嘛,就幫忙收著了”。
“嗯,幫忙收著,收哪去了?”
李學武用鉛筆點了點他,道:“你之所以做噩夢,八成就是張淑琴在要她的手錶和首飾呢!”
“您可別嚇我!”
柴永樹說道:“那手錶我轉手就送給劉嵐了,不在我這了”。
“艹!你送給她幹嘛?”
李學武一挑眉毛,問道:“她也參與你們這個案子了?”
“不~不~不~沒有~”
柴永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手錶還新的呢,我這不是想著跟她復婚嘛,畢竟還有孩子呢”。
“……”
李學武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問道:“你把從張淑琴屍體上扒下來的手錶和戒指送給她求復婚?”
“你特麼真是個有才之人啊!咋想的啊?!”
“她又不知道~”
柴永樹梗了梗脖子,道:“她稀罕著呢,還跟我要了買手錶的盒子,我隨便給她找了個,當寶似的”。
“戒指呢?”
李學武給刑事組幹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出去安排傳喚劉嵐。
還沒等刑事幹事走到門口呢,只聽柴永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戒指沒有,戒指我送趙寡婦了,她對我挺好的……”
“……”
刑事幹事回頭愣愣地看著這癟三兒,屋裡不止李學武無語了。
這狗人真是個禍害啊,都這樣了,還特麼左擁右抱,雨露均霑呢。
“自行車呢?”
李學武看著這塊料也是不知道該用啥語氣好了,只能說劉嵐和趙寡婦倒了血黴了。
“張淑琴可是騎著車子消失不見的,她的車子和行李包呢?”
“車子我是沒見著,我也不認識她的車子,應該是賴一德騎走那臺?”
“不知道,說不定就是!”
柴永樹想了想,搖頭道:“行李包不知道,後來賴一德給了我她的工作證,讓我去外地,我想都被他給處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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