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496章 贏麻了的感覺


 “哎呀呀——這是咋弄的啊?”

 李學武一進屋,劉茵看著兒子身上的泥點子和抹布似的衣服便驚訝地喊出了聲:“這是去泥坑打滾了?”

 “我又不是豬,去泥坑裡打什麼滾兒啊,哈哈哈——”

 李學武笑著在門口脫了襯衫和褲子,光著膀子穿著大褲衩往裡走。

 其實大褲衩也溼透了,就是沒有泥水而已,不怕帶進屋裡土去。

 “呀!咋地了這是!你們倆……這是幹啥去了!”看著韓建昆也是一樣的泥猴似的,聽見動靜從廚房裡出來的秦京茹驚呆了。

 韓建昆苦笑著低頭,他被李學武害慘了,今天準要捱罵了。

 昨天晚上李學武跟他說的,讓他穿好點的衣服,今天他們去俱樂部玩,下午去國際飯店跳舞。

 結果呢!他被騙的好慘啊!

 這是秦京茹新給他做的衣服,嘎嘎新啊,本來還想著跳舞呢,現在完犢子了,當抹布都嫌髒了。

 “進來啊!傻站著幹啥,你不冷啊!”李學武正要上樓,見韓建昆仍然尷尬地站在門口不言聲。

 他指了指一樓的衛生間說道:“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洗個熱水澡,我給你找一套先穿著”。

 說完給愣住的母親和秦京茹說道:“有點冷,等我們洗完了再說,晚上多準備幾個菜啊,餓了”。

 “啥玩意兒啊——”

 秦京茹見韓建昆尷尬地站在門口脫衣服,打量著他滿身的泥汙有些心疼呢。

 倒不是心疼一套新衣服,她是看出韓建昆跟李學武一樣,身上的衣服早就溼透了,這得泡多長時間了。

 “救災去了,東城外好大的水,領導在一線指揮來著……”

 韓建昆脫了衣服後跟著秦京茹去了一樓的衛生間,小聲跟她解釋著。

 “啥救災啊,早晨出去的時候不是說去俱樂部辦事嗎?”

 秦京茹幫著他在衛生間放了熱水,皺眉問道:“身上溼了多長時間了?別不是一天了吧!”

 剛剛她都看見了,上身的衣服都是泥點子,可都已經半乾了。

 韓建昆撓了撓腦袋,站在了花灑下面,苦笑道:“從早晨出去後就到了衛三團,然後就奔赴東城外了”。

 “你傻啊!他是領導,當然要親臨一線了,你是司機你往前衝什麼,顯著你了?”

 秦京茹一邊幫他洗著後背,一邊埋怨道:“咋就你這麼積極,爭先進還是爭表彰啊?”

 她說著,韓

建昆就聽著,直到她不說了,他這才無奈地解釋道:“領導都下去了,我咋在車上坐著”。

 “再說,你當車上就沒有水了?那水都老深了,我們去的地方最深沒腰了!我就算在車……你哭啥啊?”

 韓建昆正解釋著呢,一回頭卻見著秦京茹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呢。

 他哭笑不得地抬手要幫她擦,卻被秦京茹扭臉給躲開了。

 “你就想著你自己,就想著當英雄,沒想過我們娘倆啊?”

 秦京茹拍開了他的手,一邊幫他洗著身上的泥,一邊哭著埋怨道:“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我怎麼辦,讓媽怎麼活?”

 “哎呀——這不是沒事了嘛,再說我又不傻,哪裡會冒險的”。

 他伸出手幫媳婦兒擦了擦眼淚,道:“就是幫領導傳個話,撐個傘,或者拿個地圖啥的,不危險”。

 “還說!”秦京茹拍了他一巴掌,道:“齊腰深的水你當我沒見過是吧,牛犢子都能衝跑了,更何況是人,大水管你是不是撐傘的!”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別哭了”。

 韓建昆知道自己說不過她,再堅持下去還是沒有結果,所以趕緊做保證,反正下次該下車還是得下車。

 秦京茹就是擔驚受怕嚇著了,這會兒被他安慰著也緩和了情緒。

 “等著,我去幫你拿衣服!”

 就算是再生氣,這也是自己的爺們,自己的天,總得伺候著。

 要不怎麼說韓建昆處處讓著她呢,互相理解唄。

 “京茹”顧寧從樓梯上下來,手裡捧著一摞衣服道:“內衣是新的,外衣是新洗的,可能有點大”。

 “沒事,臨時穿一下,將就著吧”秦京茹要跟韓建昆生氣,但不能當著李學武家人耍脾氣。

 李學武帶著韓建昆出去救災就算是工作了,她又能說什麼呢。

 顧寧指了指樓上道:“他讓多做個湯,說是在水裡泡了一天了”。

 “剛剛還說多做兩個菜的”秦京茹抿了抿嘴角問道:“不養生了?”

 “你聽他說吧,啥養生啊”。

 顧寧拍了拍她的胳膊叮囑道:“給建昆說一下好好用肥皂洗,小心汙水裡有真菌,要感染就麻煩了”。

 “嗯,我知道了”秦京茹託著手裡的衣服笑道:“謝謝小寧姐”。

 “謝啥,快去吧,我樓上還得看著孩子呢”顧寧微笑著示意了樓上。

 秦京茹看著她上樓,這才

抱著衣服去了衛生間,叮囑韓建昆洗仔細。

 河水髒嗎?

 髒,但也沒有城市排澇的汙水髒,河道內的水草是有洗滌和淨化汙水功能的,但城市排澇的汙水太髒了,超出河道的承受能力了。

 甭說排澇汙水了,就是下雨天你跟馬路上光著腳丫走一走,抵抗力低的人很容易就得腳氣。

 樓上李學武可比韓建昆嬌氣多了,甚至想要顧寧拿著酒精給他擦拭全身消毒,顧寧懶得搭理他。

 這人什麼都挺好的,就兩樣最沒譜:說話和惜命。

 你要跟他磨牙,他都能玩死你,最擅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但你要忽視他的生命,他準跟你急眼,很怕出什麼意外似的。

 “拿回來了嗎?”

 李學武打開衛生間的房門看了進來的顧寧一眼,道:“快給我”。

 “你真要這麼幹?”

 顧寧無語地將一瓶酒精遞給他,又遞了鑷子和棉花過去。

 她提醒道:“其實用香皂好好洗洗就沒什麼大問題的”。

 “你們醫生老這麼說,沒什麼大問題,沒什麼大問題,結果呢?”

 李學武神神叨叨地接過消毒的器具,嘴裡絮叨道:“萬一出了事也沒見哪個醫生抵命的,還不是我們可憐的患者自己扛下了所有……”

 “哎呀,至於嘛——!”

 顧寧瞥了他一眼,道:“不就是泡汙水了嘛,看你邪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泡病毒池裡去了呢”。

 “你說我?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真是的,你還是醫生呢!”

 李學武準備好棉球沾了酒精,回頭看了看顧寧問道:“告訴韓建昆了嗎?等我這邊消毒後他也消一消”。

 “你自己說去吧——!”

 顧寧瞪了他一眼,道:“你自己胡鬧,還要拉著別人一起胡鬧?”

 “唉——我現在真覺得我在醫術上的知識儲備比你強!”

 李學武拿著鑷子指了指下面道:“這是我們體外唯一沒有保護系統的器官,很容易受傷感染的!”

 說完咧著嘴,一邊給老弟消毒,一邊絮叨著說道:“你就是一外科醫生,哪裡有我懂醫術……”

 顧寧站在臥室眼神逐漸犀利,這混蛋竟然敢懷疑自己的醫術?

 “你很懂醫術是吧?”

 顧寧走進衛生間咬著牙說道:“來,我來幫你消毒——!”

 “不用!你幹啥!顧寧!呀!”

 ——

 “領導,你臉上怎麼紅紅的?”

 飯桌上,秦京茹哪壺不開提哪壺,問完就被韓建昆瞪了一眼。

 李學武嘴角扯了扯,也不往顧寧那邊看,只悶頭喝酒吃飯。

 看什麼?看她得意的眼神嗎?

 外科醫生怎麼消毒的,他現在算是知道了,當初在南邊給他用棉籤消毒那都算是溫柔的了。

 “喝酒,喝酒,喝酒消毒”。

 李學武燜了一口鬱悶酒,給斜對面坐著的韓建昆叮囑了一句。

 剛剛下樓後他拉著韓建昆悄悄地給他說了幾句,同時遞給對方一瓶酒精和棉球,告訴他得消毒。

 韓建昆差點被他的醫術知識搞得破房,直到聽見李學武說他也消毒了,這才將信將疑地去了衛生間。

 結果就是……真特麼刺激啊!

 李學武的醫術牛就牛在於對消毒的理論研究的相當透徹。

 外消內殺,皮膚表面用酒精,再內服半斤白酒,徹底滅絕真菌和細菌的生存希望。

 如果可以的話,李學武甚至想過要把自己泡進酒缸裡。

 韓建昆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像是失去了神經。

 他還真是不能理解領導既然這麼怕汙水,這麼怕感染,或者說這麼怕……死,為啥當時那麼果決?

 韓建昆當時可就在現場,李學武跳下車走進齊膝深的水裡時可沒見他有一絲的猶豫或者遲疑。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李學武到底是怕死,還是不怕死?

 李學武的答案是,他怕死不了。

 真菌感染不是簡單抗生素就全都能解決的,有的真菌抗生素都幹不死它,時不時的就會復發。

 你想吧,腳氣就是真菌,這麼多年了都沒見有人說根治腳氣的。

 “我今天還說呢,下這麼大的雨不會有內澇吧,沒想到還真是”。

 劉茵一邊喂著李姝吃飯,一邊搖頭嘆息著道:“咱們那邊其實還好,挨著海子,排水也好”。

 “內城都還行,外城排水系統不算完善,樹枝或者垃圾會堵塞水渠,造成排水困難,形成內澇”。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湯,只覺得渾身要冒汗,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從衛三團出來的時候他就跟後勤叮囑好了,今晚浴池那邊不要限時間,都泡出汗了才行。

 食堂今天晚上的伙食很是豐富,是區裡送來的豬肉,犒勞和加餐。

 李學武沒留在那

邊,但讓韓建昆通知沈國棟拉了三桶白酒過去。

 一百斤的橡膠桶,整整三百斤的散燒,每人都能撈著一兩、二兩的。

 當然不允許多喝,更不能酗酒,今天的情況屬實特殊,所以除了戰備的,今天出了外勤的所有人都能喝。

 這酒李學武沒讓後勤核銷,更沒讓街道和區裡核銷,純算在了回收站的帳上,算回收站的慰問品。

 “下午見著國棟了,咱家那邊啥事沒有,就是沒出車,都跟家裡收拾衛生,保養車子來著”。

 李學武知道母親擔心家裡,一邊吃著飯,一邊介紹著家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