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496章 贏麻了的感覺

 李學武現在也含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坐上保衛組組長的位置。

 隨著廠裡的機遇和發展不斷湧現,他很有可能在去鍊鋼廠之前要到其他部門過渡一下。

 副處到正處是一道坎,這道坎要在原單位邁那必然是很有難度的。

 尤其是之於李學武這樣年輕閱歷少的青年幹部,更應該積累較多的工作經驗。

 所以,保衛組現在基本上進入到了後李學武時代。

 即便他還沒有成為正式的保衛組組長,但他的時代其實早就開始了。

 而後李學武時代的保衛組,扮演重要職能角色的是於德才。

 從綜合辦主任一路走到副組長的位置,級別也到了副處級。

 可他接班李學武的可能性很低,這裡說的是職權,而不是職務。

 要說職務,兩個人其實都是副組長,但李學武在職權上負責主要工作,統籌保衛組全局工作。

 李學武一旦調任其他部門過渡處長職務,於德才很有可能成為保衛組常務副組長,也就是所謂的第一副組長,但要說更進一步不太可能。

 所以老李的佈局一下子就顯露了出來,直接敲在了董文學這條線的七寸上,他賭李學武不會貪戀一時控制權而放棄晉升的快車道



 就算是李學武要留任晉升保衛組組長,董文學也不會同意的。

 到時候保衛組一把手的位置就由李懷德來決定了,更給董文學這條線留了個於德才,他就是最後的面子。

 董文學回廠,李學武下鍊鋼廠,這是三人早有的默契。

 董文學回廠會成為李懷德一個重要的支援,但絕對不會再掌控這麼大的權利了,他也需要緩衝。

 跑一段仕途馬拉松總要歇一歇再上路,董文學和李學武都要把力氣撒一撒,就把谷維潔和景玉農影響了。

 到時候這一條隱隱聯合起來的關係網就會出現漏洞和鬆弛,也就是老李完全介入人事調整的最佳時期。

 有人說企業管理就是熬一鍋粥,慢了不行,快了不行,火大了不行,火小了還不行,得有耐心,還得掌握好火候,否則你永遠吃不好。

 ——

 三樓,小會議室。

 紅星廠所有重要決定都是從這一間不起眼的會議室中討論形成的。

 會議室內部的裝飾很簡單,就連會議桌都是辦公桌拼湊的,上面蓋著一塊絨布桌布,擺著暖瓶和茶杯。

 今天是週一例行的辦公會,可也是月中會議,更是廠領導班子副職出差去往其他省份拜訪交流回來的第一個辦公會議,所以會議議程很多。

 先是由主持會議的李懷德講了認真學習貫徹落實上級思想教育文件指示精神,這才開始了正式的會議。

 貿易管理中心十二個辦事處的選址和投建、與鋼鐵學院共建教育結構的合作落實、造船廠設備升級改造的具體措施、與信用社共建金融體系合作方案的整體規劃思路、與紡織廠……

 議題一個一個地過,討論的很是仔細和認真,主管領導做主要意見闡述說明,其他分管領導做補充,最後班子成員發言討論。

 管委會開會,只有具備讜委委員資格的人員才能參會或者列席。

 李學武是列席會議的委員中唯一一個坐到了核心會議桌上的人。

 很特殊的,他的位置就在李懷德的右手邊,以往這裡是常務副的位置,可紅星廠沒人有意見。

 “最後一個議題,談談亮馬河生態工業區的事”。

 李懷德看著大家講道:“就在幾位班子同志前往各省開展交流活動的時候,我跟學武同志與市裡的領導見了一個面,把這件事談了下來”。

 他示意了李學武這邊一下,道:“很艱難,可以說寸步不讓,寸土必爭,給劉副主任談

的要急眼了”。

 “哈哈哈——”

 眾人發出了會心的笑聲,知道李學武說話是比較犀利的,尤其是在談判桌上,好幾次都聽到這種言論了。

 紅星廠從佈局三產工業,到聯合工業,基本上每一個項目都有李學武的幫助和關注。

 一個保衛組組長,卻幹著協調經濟、貿易、生產的常務副主任的活。

 當然了,李學武也不願意這麼幹,可誰讓李懷德要求他這麼幹呢。

 “急眼也不行,就算是一分錢,那也是紅星廠三萬兩千名職工的一分錢,我們沒有權利捨出去,裝人情”。

 李懷德認真地講道:“整合資源,兼併十六家工業企業我不反對,因為紅星廠要發展壯大,必然是要反哺城市工業和拓寬工業範圍的”。

 “工業可以兼容和拓寬,但思路不能亂,思維不能散!”

 他右手輕輕拍了拍右側的桌面道:“在這一點上學武同志是負起責任來了,為咱們爭取到了最合適的責任劃分和工業處理方案”。

 “學武同志,給同志們介紹一下具體的整合方案吧”。

 “好的領導,接下來由我給各位領導和同志彙報關於亮馬河生態工業區的具體建設方案以及實施細節”。

 李學武玩笑似的強調道:“這裡我插一句題外話,其實市裡劉副主任生氣是被李主任給氣的”。

 “哈哈哈——!”

 眾人發出了比先前那一陣更歡快的笑聲,恰恰襯托了今天會議的整體氣氛,贏麻了的感覺真爽啊。

 “關於審批同意紅星軋鋼廠在亮馬河區域建設示範性生態工業區的意見……”

 李學武先是宣讀了市裡對工業區建設申請的回覆,隨後才開始介紹雙方擬定的處置方案。

 當聽到紅星廠在今年年底前再兼併五萬六千人進來的時候,景玉農是皺眉的。

 但當聽說這五萬六千人算借調,且十六家工廠搬遷和工人安置款要在兼併款項中扣除時,她又鬆開了眉毛。

 可當聽到李學武說到兼併款項的40%要先行給付到市裡時她又皺起了眉頭。

 但當聽到李學武說三年後市裡新的軋鋼廠要優先接受紅星軋鋼廠現有無法隨廠搬遷人員,這一次兼併人員的後續安置問題不用紅星廠負責時,她的眉頭又鬆開了。

 所以,在李學武的彙報階段,景玉農的眉毛很是配合地一皺一鬆,一皺一鬆,節奏很是協調。

 直到最後景玉農才覺察出李學武的壞

,這混蛋是故意把材料這麼寫的吧?把報告當,還特麼整得跌宕起伏的,引人入勝嘛?

 “按40%的額度給付,剩下的能滿足拆遷、重建和安置嗎?”

 在李學武彙報結束後,薛直夫便開口問道:“這裡還包括軋鋼廠的生產機械設備估值沒算呢”。

 “額……這個還得看景副主任那邊怎麼算”。

 李學武並沒有直接回答薛直夫的問題,而是示意了斜對面的景玉農說道:“如果景副主任尺子鬆一鬆,市裡興許還能拿著錢”。

 “合著你的意思是,我的尺子緊一緊,市裡還得倒貼錢?”

 景玉農見他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扯,瞥了他一眼問道:“我什麼時候有這把尺子了?說緊就緊,說松就松”。

 “呵呵,這不是打比方嘛!”李學武輕笑著說道:“我畢竟不是專業的財務審計和財產估值人員”。

 “要是依著我的意思,那就把剩下的60%資金做平算了,反正我看劉副主任的意思也沒想著能要回去”。

 “哈哈哈——!”

 薛直夫等人算是看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想黑吃黑,根本沒打算給市裡分錢,但又不好意思說,往景玉農身上折一下子。

 到時候市裡來人要錢,問起來他也能說這都是景副主任做的賬,跟他完全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好麼,好人都是他做,壞事都是別人乾的,真雞賊啊。

 景玉農也不是吃虧的主兒,對李學武的瞭解還是比較深的。

 她這會兒點了點李學武說道:“得,有你這句話就算行了,回頭兒市裡問起來,我就說是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都無所謂,只要市裡認為我能做這個決定就行”。

 李學武逗笑道:“回頭您說是我按著您扒拉的算盤珠子硬這麼把賬目做平的,沒問題!”

 “哈哈哈——!”

 會議到現在基本上就算是結束了,會場的氣氛也熱烈了起來。

 大家看著景玉農吃虧,瞪著李學武要罵街的模樣,不禁的都笑了。

 站在會議室門口的秘書們聽見會議室裡傳來的笑聲也是愣愣的。

 這怎麼了是,不是說開辦公會議嘛,這怎麼成茶館了!

 景玉農吃虧是因為李學武這麼說誰信啊,啊,她怎麼了就讓李學武按著把賬目做平了,市裡人能信?

 要不說李懷德不講話,把這個機會讓給了李學武,原來是想著訛她,讓她承擔賬務核算的鍋,免得在市

裡面前不好看呢。

 是了,她是主管財務工作的領導,核算尺度可不就在她手裡嘛。

 李懷德不好意思講,便讓李學武講,李學武講也不能生拉硬套,拐了一個彎把她繞到裡頭了。

 這混蛋——!你是跟老李親,還是跟我親啊!

 從會議室裡出來,幾位領導的臉上仍然掛著還未消散的笑容。

 看得門口站著的秘書懵抓耳撓腮的,迫切地想要知道剛剛會場內都談了些什麼,這麼可樂。

 “跟信用社那邊定了啊,24號對外簽訂合作協議,就在咱們廠區”。

 景玉農給身後出來的李學武叮囑道:“到時候你來主持現場工作”。

 “我哪有資格主持這個,還得是您來主持才好呢”。

 李學武笑著解釋道:“二汽那邊明天談,後天還有京城火車站運輸站的會,我真忙不過來了”。

 “熊瞎子掰苞米!”景玉農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提醒道:“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別忙得暈了頭”。

 “您瞧瞧,景副主任批評我了不是!”李學武剛想認真地回答她,卻見李懷德出來了,趕緊換了口風道:“我就說您出的這個主意準把景副主任惹急了,現在好了吧!”

 李懷德聽得一愣,隨即好笑道:“哎呀!李學武,你可真是鐵嘴啊,我什麼時候出這個主意了!”

 昨晚有點卡文,再加上孩子鬧,寫的晚了,又忘了作協要開會,我今天要累死了,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