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商量後事
——
“呦!你們早啊——”
閆解放兩口子剛進去,閆富貴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
他笑著跟坐在這邊的院裡人打了聲招呼,便去寫禮賬了。
有好事兒的老七湊跟前兒聽了,只等寫賬的落筆,他這才笑鬧道:“三大爺,您不厚道啊——”
“去,老七,別鬧——”
閆富貴知道他要說什麼,小眼睛眨了眨,擺手哄了對方道:“啥日子你都鬧。”
“啥日子您也是不厚道——”
老七嘿嘿挑了眉毛,道:“您家解放都隨兩毛呢,您這人民教師就隨一毛?”
“他們是兩口子一起來的,我這不是一人嘛——”
閆富貴真拉得下臉來,跟這算上數學題了。
他只解釋了一句,便往二大爺這邊湊了湊,拉了個板凳坐下了。
瞧見大家手裡都有煙,便把目光看向了李學武這邊。
甭想,一定是李學武散的煙,大前門的味道他太熟悉了。
經常能聞見別人抽!
你說你會過日子,你能有我閆富貴會過日子?
你抽菸要錢,我抽二手菸可不要錢!
我想抽什麼就抽什麼,有時候趕巧了,還能抽著中華呢!
“給您點一支?”
李學武沒為難他,更沒有逗他,掏出煙盒給他上了一支菸。
要是以前,他興許要跟閆富貴鬧一鬧,但現在不合適了。
甭說今天的日子,就是他現在的身份,也不適合隨便開玩笑的。
閆富貴其實捨不得現在抽,但大家都抽著,李學武又親自給點了,便也就抽了。
“好好,嘶——!”
“煙還是要少抽。”
李學武見他抽的回味和投入,忍不住笑著提醒道:“您腦袋裡的血管不喜歡它。”
“嗨,我也是解饞——”
閆富貴笑了笑,說道:“我哪有錢抽大前門啊。”
“禮賬不帶補的,”老七壞笑道:“您用不著跟我們哭窮。”
“就是,人民教師呢——”
……
有人就是看不慣閆富貴既要又要的德行,風涼話說的可涼快了。
不過閆富貴也不在意,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順著李學武問他身體的事,他轉頭看向了一大爺,問道:“聽說後院聾老太太不太好了?”
這算是較為隱晦的問法了,沒問身體不好了,或者哪不好了,就是全不好了。
大喜的日子,易忠海是沒想著說這個的。
不過李學武在這,閆富貴又問起來了,他也就點點頭確定了。
“跟柱子商量著後事呢。”
“這麼嚴重?”
李學武微微一皺眉,道:“上次回來,我跟門口還見著她遛彎呢。”
“那得多暫了——”
易忠海微微搖了搖頭,感慨道:“人老了就這樣,說話沾著工夫的事。”
他看了看李學武,說道:“沒事,我跟柱子都商量好了,保證穩穩當當的。”
“那後院的房子……”
閆富貴是真敗興,這邊正說著事呢,他一嘴給岔歪了。
劉海中嫌棄地挪了挪凳子,坐遠了一點,他怕沾染上銅臭味。
而易忠海脾氣好,懶得搭理他。
不過趕上這個場合了,院裡人都在,他問起來要是不說,容易誤會了。
“房子的事,老太太早就定下了,給何壯,算是給重孫子的。”
他很坦蕩地講道:“柱子跟老太太的關係不用說,街道也來人問過這件事了。”
聾老太太其實沒啥身份,就是孤寡老人,街道確實有照顧。
那房子也是當初分下來,就落在聾老太太身上的,沒人能搶了去。
現在一大爺明說了,自己沒有佔有的意思,且街道也來人證明了,誰又能繞過傻柱去。
閆富貴倒是有心思,可他也沒那個膽子。
且不說何雨柱跟後院老太太的親近關係,就是一大媽伺候了這麼多年,得也應該是一大爺得房子。
現在一大爺兩口子沒爭競,都看傻柱的,眾人也只能跟著眼饞。
李學武倒是沒說什麼,只在開席的時候悄悄給一大爺支應了一聲,到時候給他個信。
其實他跟聾老太太也沒少干係,只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後來又成了鄰居。
管咋地,最後一程了,也得送送。
他是想著今天完事了以後,拎點東西去看看的。
活著看看,沒了也就不用惦記了。
——
“你大姐結婚了,上個月。”
席上,李學武敬了一圈的酒,回來坐在了母親的邊上,聽她絮叨著家裡的事。
“上個月?咋沒跟我說呢?”
李學武聽得一愣,他大姐就是李娟,二叔家大閨女。
當初他去吉城的時候,就知道大姐處對象了。
一直沒聽到喜訊,這對象處的時間還挺長,也看得出二嬸的謹慎來了。
“跟你說啥,你能去咋地?”
劉茵瞅了一眼兒子,道:“忙的都腳不沾地了,你二叔也沒想著讓你折騰。”
“送禮了嘛?”
李學武從母親懷裡把李寧接了過來,小傢伙開始抓東西了。
他一邊哄著孩子,一邊說道:“早知道我安排一下,讓您和我爸過去看看的。”
“算了吧,太折騰了。”
劉茵搖了搖頭,道:“你二叔也不願意我們過去,那邊沒怎麼招待。”
“咋地了?”
李學武聽出了什麼,微微一愣道:“有事啊?我大姐?”
“沒事,能有啥事——”
劉茵繞過了這個話題,道:“對象叫沈建兵,我沒給郵東西,太不值,直接給了五十塊錢。”
李學武聽著就是有事,不過這會兒也不方便問,便沒繼續這個話題。
不時的有人過來叫他喝酒,他抱著孩子,端著酒杯,當著兒子的面鬧著玩。
雖然帕孜勒不在大院裡住,但今天來的人確實是不少的。
甭管隨多少禮,捧個人場就算是客氣。
衛三團來的人坐了一桌,四合院的坐了四桌,回收站的坐了三桌,這邊孃家人和家裡人坐了四桌。
滿滿登登,楊老二掌得勺,這酒席自然是有滋有味。
帕孜勒帶著換了衣服的王亞梅來桌上敬酒,李學武還笑著單獨跟他們喝了一杯。
這是正經的媒人,不過李學武沒認,請了王小琴當媒人,沈放當證婚人。
兩人也是代表衛三團來的,半公半私。
帕孜勒正經地給李學武敬了一個禮,李學武回了一個禮。
王亞梅哭著要來抱他,被他嫌棄地給推開了,惹得眾人笑出了聲。
等兩人去下一桌了,沈國棟笑著過來逗他:“咋沒見你去陪孃家且?”
“我哪有那個資格——”
李學武知道他是啥意思,瞪了他一眼,讓他趕緊滾蛋。
劉茵聽著話,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向了孃家且的那一桌。
那邊坐著的是王亞梅的父母和親屬,當然也有王亞梅的姐姐王亞娟。
其實不用別人介紹,劉茵也知道那是誰,不僅她知道,對方也知道他們家。
雙方差點成了親家,又都是在這一片住,咋可能不知道對方是誰呢。
王亞娟的父親王東海,母親劉麗萍。
李順給她講過,自己家這頭豬怎麼拱了人家的小白菜的。
只是今天再見著,早就物是人非,自己兒子也結婚生子了,真是有些尷尬。
倒也不用沈國棟欠欠兒的過來提醒,李學武早就看見那邊的情況了。
王亞娟沒什麼,他爸媽倒是往自己這邊看了好幾次。
上午接親的時候,他說不想去,硬是被幾個孫子給押上車的。
為啥?想看他的熱鬧唄!
面上當然沒人說,可私下裡都當王亞梅是他小姨子呢。
就連王亞梅自己都這麼認為,你說還有個不看他熱鬧的?
迎親的時候他再往後躲,也得有打招呼的時候。
他是想含糊著過去,可沈國棟這損小子沒打算放過他。
就在他跟孃家這邊打招呼的時候,沈國棟故意介紹了他的名字和家住哪。
用不著他多嘴,李學武一下車就被王亞娟她爹給盯上了,就像當年盯賊一樣。
只是今時非同往日,往日不堪回首了。
李學武這兩年沒少照顧王亞娟和王亞梅,尤其是打架那回事。
要不是李學武在背後支持,他們家早就遭殃了。
後來王亞梅來回收站上班,王亞娟去紅星廠上班,乃至到現在王亞梅找對象結婚,李學武真有個當“姐夫”的樣。
你就說,比他這個當爹的做得都多,他還能說什麼。
所以在接親的時候,李學武見便宜老丈人主動伸手,他也笑著握了對方的手。
是你小子啊!
是你老登啊!
當初你可沒少往我們家來啊!
當初你可沒少圍追堵截我啊!
……
這是歷史性的一刻,曾經的貓和老鼠終於握手言和了。
李學武當然還記得對方像脫了韁的野狗一樣從二樓王亞娟的房間一直追自己到新街口的歷史。
她爸是部隊下來的,真特麼能跑啊,幸好當初的李學武也不賴,否則早特麼被打死了。
你就說,你養了十五年的閨女,一個小黃毛騎著電驢停你家門口了,問你叫老登,你是啥心情?
關鍵李學武不是去一次啊,跟特麼打游擊戰似的,他們兩口子上班李學武上門,他們兩口子下班他出門。
現在見這面了,知道長大了,成熟了,客氣了,李學武也是很感慨。
要不是王東海一躍下二樓,怒追三條街,當初為他“鬧人命”的就是王亞娟,而不是董文文了。
你當送董文文走時李學武的眼淚為誰流的,那是曾經的愛人啊。
不過他知道的是董文文為他做過犧牲,不知道的有多少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
“下午你幹啥去?”
李學武從西院回來,路過倒座房的時候被於麗叫住了。
“周小白和左傑在俱樂部搞了個活動,想讓你晚上過去坐坐呢。”
“幹啥的?讀書會啊?”
李學武手好笑道:“知道現在風大,都特麼來樹蔭
“那我就不知道了,”於麗撇了撇嘴角,笑著說道:“我就知道左傑沒安好心眼,這都是跟你學的。”
“艾嗨!汙衊!造謠!”
李學武點了點她,笑著往外走,嘴裡說道:“你們就欺負我這老實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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