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471章 一鳴驚人

沈國棟看了一眼大門,笑著問道:“翻牆進去?”

“呵呵,你管我呢——”

李學武笑著擺了擺手,道:“你那院子,還有彪子他們的記得維護一下啊,別特麼糟踐了”。

說完示意他趕緊滾,少耽誤自己的事。

沈國棟敬了個美式禮,壞笑著踩了油門離開了。

李學武站在大門口看著車燈消失在了街道口,這才轉身上了臺階。

他這正相中著院牆哪個位置好翻進去,院裡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咳咳——”

“呵——別咳嗽了,開門吧”

李學武聽出了是佟慧美的聲音,笑著招呼了一聲。

吱呀——

木頭大門卸了門槓後被打開一扇,佟慧美探著腦袋往外瞧,見真是李學武站在門外又驚又喜。

“您嚇我一跳!”

她拉開門示意李學武進去,嘴裡嗔道:“我跟嬌嬌正聽戲呢,她說門口有車動靜,興許是您”。

“那她咋不出來?”

李學武笑著進了大院,逗著她道:“要是有壞人怎麼辦,下次還是別出來了”。

“有壞人也進不來,這周圍都住著人呢,喊一嗓子都聽見了”

佟慧美在這邊住著時間長了,跟街坊鄰居們也都漸漸地熟悉了。

多要好說不上,但見面打個招呼,用個傢伙事或者聊個天什麼的都是可以的。

有了鄰居之間的基礎,她和金姣姣住在這邊也不覺得夜裡害怕了。

鄰居們問起她們的工作,也只是說在俱樂部那邊上班。

都在一個街道里,這倒是熟悉的,街坊們對她倆也是沒了防備心。

這院子早先就是唱戲的住,現在有了兩個姑娘住不也是正常。

“她害怕,說萬一不是你要嚇一跳,我也是”

佟慧美笑著道:“我怕您跳進院子裡在房門口叫我開門,膽戰心驚的,尤其是睡覺後”。

“知道了,下次不那樣了”

李學武倒是從善如流,顧忌著她們的感受,沒頤指氣使的。

佟慧美早習慣了他的溫柔,回身關好了大門,落了門槓,跟著他進了院子。

“您今天怎麼過來了?是從俱樂部來的?”

她眨了眨眼睛道:“我都沒聽說您來俱樂部了”。

“晚上下班後過來的”

李學武解釋道:“在那邊辦事來著,晚了,明天還有工作,就沒想著回去折騰了,上你們這休息一晚上”。

他笑著看了佟慧美問道:“咋了,不歡迎啊?”

“瞧您說的,您啥時候來,我啥時候都是歡喜的”

佟慧美笑著道:“嬌嬌也是”。

“說我啥呢?”

金姣姣穿著拖鞋推開了房門,她聽見了李學武的說話聲,笑著招呼道:“剛剛我跟姐打賭,我就說一定是你來了,她還不信”。

“是,是,你耳朵靈光”

佟慧美笑著讓了李學武進門,同時叫了金姣姣泡茶,她則是去廚房打洗臉水。

金姣姣跟著李學武進了屋,幫他脫了外套後笑著問道:“今天沒上班嗎?可不是週六?”

“上班了,下班後去的俱樂部”

李學武坐在了圈椅上,挽著襯衫袖子打量了一眼屋裡問道:“還燒著爐子呢?”

“是,晚上我們要練功”

金姣姣端著茶杯走到李學武身前放在了茶几上,嬌聲解釋道:“出汗多,穿的少,怕病了,就一直燒著爐子”。

“嗯,柴火都夠吧?”

李學武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今晚可是沒少喝茶,且等著起夜吧。

金姣姣收拾了八仙桌上的扇子和寶劍,回道:“夠著呢,國棟哥送了不少過來,還叮囑我們要是缺啥了就跟俱樂部那邊說,他能知道”。

“嗯,他跟我說了”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最近我工作忙,照顧不到你們,生活上有啥需要的嗎?”

“沒有啥需要的,我倆都簡單”

端著洗臉盆走進來的佟慧美回道:“需要啥都能買,或者跟俱樂部說,國棟哥就送過來了”。

“一天三頓飯恨不得都在俱樂部吃,我們回家都不起火了”。

她示意了洗臉盆,墊著腳地幫李學武挽了襯衫領子,又用毛巾圍了。

“要我幫你洗嗎?”

“別了,我還是自己來吧”

李學武摘了手表遞給她說道:“你要這麼伺候我,我可有負擔,這不成地主家的大少爺了嘛”。

“瞧您說的,這哪兒跟哪兒啊”

佟慧美放好了手錶,又拿了條毛巾等在他身邊,直到他洗好了,這才捧著毛巾幫他擦了臉。

李學武的個子高,她雖然窈窕,可也得墊著腳才行。

“以前聽老人說,地主家的少爺比這個舒坦,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是虛話,是真的”。

“嗯,聽著是都這麼說”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看著她問道:“戲文裡也有這樣的介紹?”

“多呢,不過都是一帶而過”

佟慧美指了指櫃子上的書說道:“書裡倒是多,有批評的,也有羨慕的,還有議論的”。

這邊櫃子上藏著書李學武倒是沒在意,唱戲的不等於沒文化。

你可以說她們沒有文憑,因為她們就沒上學,自然是沒文憑的。

但要說沒文化那就是扯淡了,戲文裡的文化一點都不比歷史著作少,甚至更有趣味性,就是不夠嚴謹罷了。

同一段唱詞,對戲文裡這段故事發生的背景、年代、影響較為了解,甚至是領悟透徹的,那唱起來自然是帶著情感和味道的。

不然乾巴巴的戲文誰都會唱,怎麼成角的就那麼少呢。

麥小田給兩人指點的路子,光是底子好不成,光是嗓子好,也不成,還得有文化底蘊。

藝人之間比拼那是真刀真槍的打,你有好嗓子,哎,我也有!

你有好工夫,哎,我也有!

我有文化底蘊,你就不一定有!

比著比著我就把你比下去了!

現在兩人的基本功打的那是相當的瓷實了,跟著麥小田夫婦學唱戲,那是一日千里,順順當當啊。

可是呢,畢竟兩人還小呢,一個十八,一個十七,正是技藝增長最關鍵的時期。

一步一步不在是打基本功或者學戲碼這樣走著了,而是爬著。

從現在開始,到二十六七歲,能爬多高算多高,全看個人造化。

你要說二十六七歲了,我有了個人的表演風格,有了個人對戲曲的感悟和理解,就說明你成角了。

成角不是觀眾捧你,你就成了。

而是你的技術到家了,吸引了觀眾捧你,你才算是角了。

直觀一點說,後世小黑胖子,你能說他以前的相生說的不好嗎?

恰恰相反,你且聽吧,老過癮了,憤世嫉俗,嬉笑怒罵。

但是吧,對比他火的那陣子,你總能感覺到他當年是欠著些火候的。

他急啊,為生活急,為事業急,為爭名奪利急,所以藝術作品變現出來的就會犀利。

怎麼辦?用時間和文化把銳氣磨下去,積累了,就悟了。

佟慧美和金姣姣兩人也到了這一個階段,她們的技藝很嫻熟了,學什麼會什麼,會什麼精什麼。

但是吧,麥小田夫婦教導她們的時候就發現了,兩個姑娘厚積薄發,走的太快了,太趕了。

有能力自然是好事,但得抻著點,用老話講你得惜福。

你這一輩子活該享受這麼多的福氣,你全在十幾歲二十幾歲糟踐沒了,你還想活不想活?

一個人的藝術生涯是短暫的,佟慧美和金姣姣現在技藝上得名師指點,快速提升,與現實表演需要成了強烈的對比。

這個社會沒有她們發揮才藝的土壤,好像被孤立了,學了屠龍技一般。

生活中夢境中的兩人只能不停地用學習來麻痺自己。

所以,現實中的落寞和學習中的著急讓兩人心境亂了。

學的好,學得快,沒有用。

麥小田從自己的收藏裡,以及俱樂部的圖書館裡找了些書交給兩人,叮囑要看完,看明白。

收拾完躺在床上的時候金姣姣還在說著這件事。

她有些看不進去書,尤其是文字密密麻麻地堆疊在一頁紙上的時候。

小時候她都是被師孃用打手板的辦法逼著學習的,包括背誦詩文和戲文。

現在她都開始學戲了,又是會了這麼多,還要看書,就有些看不下去。

“你們有沒有想過以後會怎樣?五年,八年,十五年,或者更遠”

李學武躺在床上,看著床鋪頂部的紗幔,道:“唱戲,生活,或者人生的某個階段,某種追求”。

“什麼意思?我沒太懂”

金姣姣爬起來趴在了李學武的胸口,看著他問道:“不能一直這麼生活嗎?”

“呵呵,那你學習戲曲是為了什麼?就這麼生活著?”

李學武微微撐著頭看了她一眼,靈動的目光好像小鹿,純潔又迷茫。

“學戲……學戲是為了唱戲”

金姣姣想了想,微微蹙眉道:“可現在我們沒地方唱戲,還要您養著我們”。

“我養著你們自然是應該的”

李學武拍了拍她纖細的腰,說道:“你們就算是一輩子想要這麼生活我都能養著你們”。

“你們不用考慮賺錢生活,更不用考慮人生中的種種麻煩,只需要考慮學這戲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

金姣姣看了看另一邊的佟慧美,她姐姐這會兒也是目露茫然,只是沒像她這樣說出來罷了。

“我想說的是,現在你們沒有唱戲的戲臺,並不代表以後也沒有”

李學武拉了拉枕頭,墊起頭說道:“我之所以支持你們繼續追尋這門藝術,就是希望你們有一天能夠自信且光芒萬丈地站在戲臺上,將自己苦練多年的技藝展示出來,驚掉一眾人的下巴”。

“真……真的?”

金姣姣驚訝地看著他,問道:“我們這樣的也能上臺表演?要多久?多久才行?”

“這並不取決於外界形勢”

李學武看著她說道:“得看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一鳴驚人了”。

“我……我想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想想,我想想”

金姣姣捏著下巴正思考著,那邊佟慧美已經抬起頭,目光閃閃地看著李學武湊了上去。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