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606章 十個億啊十個億

“嚯!還真涼快了——”

 

李學武抖了抖身上的汗珠,笑著對高雅琴說道:“早晚得添衣服了。”

 

“你個大小夥子,還怕風怕涼的?”

 

高雅琴穿著白色短袖、白色短裙,腳上是一雙膠底運動鞋。

 

這年月,天然橡膠資源緊張,合成橡膠技術是有了,但產能不高。

 

就算是在城市,能穿得起回力小白鞋的,那也得是捨得花錢的家庭。

 

當然了,對高雅琴這樣的中年幹部來說,消費能力是很強的。

 

李學武約了她出來打網球,在裝備室換衣服的時候,於麗給準備的全套服裝,她說交錢就交錢了。

 

“我怕死,真的——”

 

李學武笑著說道:“我們家四個孩子,我是最惜命的那個。”

 

“看不出來,”高雅琴瞅了瞅他臉上的疤瘌,道:“這麼惜命怎麼捨得去當兵的?”

 

“哎,還不是咱覺悟高,”李學武坐在了藤椅上,很是感慨地說道:“同報國之心比起來,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說的跟真事似的——”

 

高雅琴笑著放好了球拍,也跟著坐了過來,讚道:“網球打的不錯啊。”

 

“您的技術更好,學過?”

 

李學武認真地說道:“我玩這玩意兒也是為了鍛鍊身體,但很少有人會。”

 

“以前我們單位俱樂部就有。”

 

高雅琴含糊地解釋道:“領導喜歡玩,我們也算是跟著藉藉光。”

 

“不過現在沒有了,場地都撤了,球拍和球都不知道收哪裡去了。”

 

“哎呦,那可真難得——”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認真地說道:“這網球啊,看著不容易學,實際上學起來還真就很很困。”

 

“噗——”

 

高雅琴剛喝進去的茶水,這會兒一滴不剩又都吐了出來,還嗆了一口氣。

 

“咳、咳!故意的吧你!”

 

“沒事吧?”

 

李學武笑著將毛巾遞了過去,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想到您這麼容易逗笑。”

 

“咳咳——”

 

高雅琴瞪了他一眼,接過他手裡的毛巾擦了擦嘴,又甩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你剛剛用過的吧!”

 

“哈哈!真不是故意的!”

 

李學武歉意地笑了笑,端起茶杯遞了過去,說道:“抱歉抱歉——”

 

“潑你身上——”

 

高雅琴也是鬧,接過茶杯嚇唬了他一下,惹得李學武哎呦一聲,她又笑了起來。

 

“我算是知道了,你是真壞啊!”

 

她喝了一口溫水,道:“約我來打網球,故意想糗我的是吧?”

 

“真沒有,我也不怎麼會玩。”

 

李學武嘴裡哪有實話啊,假話說的都跟真的似的。

 

他的技術雖然說不能跟專業運動員比,但在業餘組裡也算是強的了。

 

畢竟大長胳膊大長腿,還有用不完的力氣,身體素質又好。

 

所以他解釋了,高雅琴也當他放屁了。

 

早就領教過李學武的厚臉皮和不要臉了,她還能信得過這損小子?

 

“說說吧,找我有啥事?”

 

放下茶杯,用毛巾擦了擦胳膊上的汗,高雅琴瞥了一眼李學武,問道:“不會有什麼事要求我吧?”

 

“嘿!咱們可提前說好了!”

 

她放下毛巾,看著李學武正經地說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可不給人辦私事,更不在業餘時間談公事。”

 

“再說了,陪我打一場網球,就想著託我辦事,你也太差勁了吧?”

 

“誰說的!不是,誰說我要求你辦事了——”

 

李學武疊著腿,歪著身子點了點玻璃茶几,強調道:“是你要求我辦事!”

 

“嚯!真是稀奇了啊——”

 

高雅琴好笑道:“我要求你辦事,還得你約我出來玩,你沒睡醒吧?”

 

“這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倒是說說,我要求你辦啥事。”

 

“我說啊,我說你想求我給你指點迷津,勘破虛妄。”

 

李學武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看向了球場邊上的花花草草,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無非是進步那點事。”

 

“呦!敢情是李大仙當面!”

 

高雅琴嘴角一翹,目光裡閃過幾點意外,嘴上卻坦然地講道:“恕我有眼不識泰山,罪過罪過——”

 

“好說,好說,叫半仙就成。”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裝模作樣地擺了擺手,說道:“其實我啊,也沒什麼太大的神通,無非是相相面、看看手、算算命、摸摸脈……”

 

“摸脈啊?那您這半仙也不怎麼樣——”

 

高雅琴嘴角一歪,看著李學武說道:“您還是別給我看了,看看你自己得了。”

 

“我這天生的勞碌命,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李學武笑著放下茶杯,道:“還得是給您這貴人看,一看就比我命好。”

 

“瞧瞧,這面相,一看就是當領導的福氣——”

 

“是嘛,那您算的還真準!”

 

高雅琴一扭臉,看著球場外的大院說道:“我看你的命比我好啊,是富貴命。”

 

“些許富貴,身外之物,哪裡比得上您的福氣多啊。”

 

李學武靠在椅子上,看著高雅琴的側臉說道:“我一看您這面相啊,就覺得您又要進步了。”

 

“裝神弄鬼呢——”

 

高雅琴回過頭,目光裡已經是帶上了些許認真,問道:“約我出來,就是鬧這個的?”

 

“你看!你又急——”

 

李學武胳膊撐在扶手上,看著她問道:“你是今年三月份升的正處吧?”

 

——

 

認識高雅琴的時候,她是外經貿對歐司技術處的副處長。

 

後來升了正處,一直在跟紅星廠打交道,畢竟涉及到了對外貿易嘛。

 

尤其是紅星廠的業務比較複雜,很多項目和資金走的都是實際貨物。

 

其中一些技術性的商品和設備,需要申請免稅政策,這裡就需要高雅琴的指導和幫助了。

 

私下裡兩人很少聯繫,一兩個月能約出來坐一坐,喝點酒啥的算是出奇了。

 

其實李學武不愛應酬,但不得不應酬。

 

他認識的很多關係,都還在保持聯繫。

 

怎麼聯繫啊?

 

打電話?發啊?

 

都沒有,這個時候都沒有,只有見了面才能維繫感情。

 

所以每個月不喜歡應酬,也會約上一些人出來坐一坐。

 

比如外經貿的高雅琴、遼省駐京辦胡可、化工廠的白長民等等。

 

平時都有業務往來,電話也會打,但只是說工作,談業務。

 

工作的時候談感情,那能保真嗎?

 

高雅琴對李學武的印象其實還算好,畢竟兩人有過合作。

 

雖然是被迫的,是李學武陷害了她們,但互相傷害嘛,認投了。

 

後來對外工作上遇到過兩回,有一次在船上還深聊了一陣。

 

只能說李學武是個很有思想,很有能力的年輕人。

 

他的背景關係高雅琴也不是沒打聽過,只能說這年輕人最後一塊短板也沒了。

 

再看看他的人品和交際能力,高雅琴早就給他“算過命”了,正經的大富大貴命。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願意跟李學武私下裡有來往的。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愛惜自己的羽毛。

 

——

 

面對李學武近乎於直白的話,她猶豫了一下,問道:“有話直說行嗎?”

 

“紅星廠明年年初要晉級了知道嗎?”

 

李學武沒再跟她兜圈子,坦然地講道:“都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就沒什麼想法?”

 

“我應該有想法嗎?”

 

高雅琴眉毛一挑,打量著李學武問道:“我還是沒弄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唉,欺負我是老實人是吧?”

 

李學武嘆了一口氣,故作無奈地說道:“我要再說的直白點,就不是你拿我當傻子了,是我拿你當傻子了。”

 

“多少人算計著呢,你經手了紅星廠的對外貿易項目工作,相關的材料你應該也瞭解到了。”

 

他看著高雅琴說道:“我就不相信你沒有啥想法。”

 

“有想法咋了,沒想法又咋了?”

 

高雅琴捧起茶杯,道:“要不,李大師幫我指點指點迷津?”

 

“不嫌棄我是摸脈的了?”

 

李學武笑了笑,強調道:“叫我半仙!”

 

——

 

“呦!稀客啊——”

 

香塔爾經秘書提醒,回頭看了過來,見正是李學武,便打了個招呼。

 

“您這中文學的可真棒!”

 

李學武笑著比劃了個大拇指。

 

再看向她旁邊坐著的姬瑪·羅曼點點頭,說道:“香塔爾總裁的中文不會是跟您學的吧?”

 

“反正不是跟你——”

 

瑪姬笑著回了他一句,問道:“你約了人?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您覺得以我的工資水平允許在這裡消費嗎?”

 

李學武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了不遠處安德魯等人說道:“約了朋友,有空再一起做。”

 

“晚餐過後你有約嗎?”

 

香塔爾笑著招呼道:“如果沒有事的話,我請你們喝茶。”

 

“哦,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點頭道:“你們先聊,我過去了——”

 

說著話,禮貌地點點頭,往安德魯那邊走去。

 

這老頭早就見到他了,剛剛招手示意過後便玩味地看起了熱鬧。

 

瑪姬抿了一口甜茶,從李學武的背影收回了目光。

 

她看向香塔爾問道:“您覺得他怎麼樣?”

 

“哪方面?”

 

香塔爾品了一口咖啡,嘴角帶著一點點笑意,問道:“相貌?”

 

這就是在開玩笑了,明知故問嘛。

 

不過她心裡吐槽,對李學武她只知道那方面很不錯,deux heures。

 

瑪姬懷疑地打量了香塔爾一眼,突然笑了起來,道:“您對他感興趣?”

 

“相貌?”

 

香塔爾用同樣的答案回答了她的問題,雖然是反問,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瑪姬卻是挑了挑眉毛,說道:“他的傷疤來源於戰爭,並不是很醜陋吧?”

 

“我並沒有說他很醜,”香塔爾放下手裡的茶杯,說道:“恰如你所說,他臉上的傷疤來源於戰爭。”

 

“所以呢?”

 

瑪姬微微側了側臉,問道:“您是說他很危險?”

 

“他的危險不僅僅來源於他的歷史,還有他的現在。”

 

香塔爾淡淡地說道:“你應該知道,他的身份不允許談一場跨國戀愛。”

 

“而且,他已經結婚了,還有兩個孩子,”這麼說著,她還抬起手示意了自己的婚戒道:“雖然他們沒有戴這個得習俗,但我確定他擁有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