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525章 拉硬是痛苦的

 這麼說著的時候,還衝著二哥家的方向仔細聞了聞,抿著嘴角說道:“就是,香椿味兒真濃。”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不想吃就下去——!”

 侯慶華最煩在飯桌上提起那個二兒子,還肉和香椿味兒,就屬你鼻子好使,我看不見他們吃好的?

 為啥生氣?

 因為兒子跟他們一起吃的時候,交伙食費吃的從沒有這麼好。

 現在院裡都知道閆解放疼媳葛淑琴、疼孩子,他自己都捨不得吃肉,吃雞蛋,可著勁兒的給那娘倆補充營養,哪天回來都有好吃的。

 你就說吧,閆解放這麼做把誰擱裡頭了?還不是她這個當媽的。

 怎麼?一起過日子的時候她就苦著兒媳婦兒,苦著兒子了?

 是,一起吃的時候是吃不好,可家裡要過日子,不就得省吃儉用嘛,誰家的兒媳婦兒這麼吃啊!

 就是對面的李家,也沒見趙雅芳天天吃肉,最多天天吃雞蛋。

 現在好了,閆解放從家裡單獨立火,各人做各人的飯菜,吃的比以前好太多了,顯得她不是人了。

 再一個,啥叫有了媳婦兒忘了娘啊,當初老伴兒閆富貴反對兒子養嫂子,不是她這當媽的一力支持,他能得了這個逞?

 現在得了,他得了葛淑琴當寶兒似的供著,見天的補,也沒見他心疼心疼她這個當媽的。

 哪怕是送來一碗肉,幾個雞蛋呢,也算是他有良心了。

 每次吃晚飯,只要聞見肉菜的香味,她心裡就堵得慌。

 養活兒子有啥用,一個個的啥都指不上,就知道氣人!

 這麼想著,再看向老三的時候目光裡就帶了些許的幽怨。

 而閆解曠正想著二哥家吃肉的事呢,便瞧見母親望了過來。

 “媽,您別看我啊!大嫂給您端了碗菜來,是您堵著氣說不要的,還指桑罵槐的嘀嘀咕咕。”

 他捧著飯碗,搖頭晃腦地說道:“要我說啊,您就得有‘人家吃著你看著,人家坐著你站著’的思想覺悟,拉硬是痛苦的——!”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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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新民,這屋裡誰最大?”

 傻柱又喝多了,不過沒多到迷糊的地步,紅著臉,逗了炕上玩的張新民問道:“說,誰最大?”

 “我說——我說老奶最大!”

 張新民指了老太太說道:“老奶比姥爺大,比二爺也大。”

 聞三兒的兒子,跟李學武同輩兒,跟老太太、大姥和二爺三人自然是要叫爺爺奶奶的。

 這會兒費善英拉下了兒子的手,教給他說道:“不許用手指著人說話,尤其是對奶奶。”

 張新民快五歲了,啥都懂了,聽他媽媽教了,便也點頭記住了。

 傻柱還逗著他,說道:“不對!這屋裡啊,就屬你最大。”

 “我?我怎麼最大了?”

 張新民知道了,不能用手指著人說話,便晃著腦袋示意了老太太的方向說道:“我都沒有老奶的年齡大,我、我才四歲半!”

 “你看啊——!”

 傻柱背靠著餐桌,坐在長條凳子上,看著炕裡的張新民掰著手指頭說道:“你弟弟聞遠、你學文哥家的李唐、我們家的何壯、你學武哥家的李寧和李姝,都沒你大。”

 “你不僅僅是當哥的,還是當叔的啊,你說是不是你最大?”

 張新民聽著他的話,轉頭看了炕桌上一圈小蘿蔔頭,可不就真是如此嘛,六個孩子正好湊一桌。

 今天晚上這頓飯可熱鬧,吃飯的時候,一炕的孩子啊,嘰裡咕嚕的,一個哭,一串都哭。

 年輕一代長大了,工作分房,結婚生子,這院裡一直都有添人進口的喜事,真要算計著,不知道多少個孩子了。

 只是今天晚上湊在一塊堆的,都是關係要好的。

 “彆著急,今年彪哥還能給你添一個大侄子,或者大侄女。”

 沈國棟笑著逗了張新民,問他道:“你得準備好過年的紅包啊,這到時候大侄子、大侄女們跟你拜年,你總不能空著手回禮吧?”

 “啊?——還要紅包啊?”

 張新民愣了一下,驚訝地說道:“我還小呢,咋給紅包啊?”

 “可你是當叔叔的啊!”

 沈國棟逗他道:“我們過年給你爸說吉祥話,他都給我們紅包呢,你也得跟著你爸學啊。”

 “可是我沒有紅包啊——”

 張新民為難地看向了母親,問道:“我是得給他們紅包嗎?”

 他有些緊張地示意了炕上那些奶娃子們,都還不會爬呢,怎麼就成了債主子了呢!

 “只要給你說吉祥話,自然是要給的”費善英笑著給兒子擦了擦嘴,說道:“你得攢錢了,不然過年都沒有紅包往外發了。”

 “啊?我還得攢錢?可是我自己的錢都還不夠花呢——”

 張新民擔心壞了,捏著自己胸口掛著的小錢包,可寶貝的樣子。

 “哈哈哈——!”

 傻柱和沈國棟逗孩子得逞,自然是大聲笑著,費善英則也是笑著給兒子講了過年說吉祥話拜年,長輩給晚輩紅包的習俗。

 李學武看著他們鬧,也看著費善英教導孩子,心裡對她是滿意的,對聞三兒的選擇也是滿意的。

 你說費善英是個寡婦,還帶著兒子,以後說不定多麼咔嗤聞三兒呢是吧,可李學武不這麼認為。

 群體刻板印象,或者身份有罪論,絕對是一種悖論。

 誰說寡婦帶著兒子就不能娶的,誰說這兒子長大了就一定恨繼父的?不得看寡婦是什麼寡婦嘛。

 就衝費善英敢撇家舍業的跟著聞三兒往鋼城去,給他生兒子,敢放聞三兒往那麼遠的地方幹事業,就得說人家費善英有跟聞三兒過日子的心,是個通透的人。

 當初選了聞三兒一起過日子,也不是她主動的,是她兒子張新民自己選的這個繼父。

 聞三兒也對得起這娘倆兒,出外頭打拼,有李學武他們照顧著,又時不時的往家裡捎帶東西。

 只費善英現在的日子,一般人真就比不上,遠遠比不上。

 費善英手裡有錢嗎?

 有,但絕對不多,就是聞三兒走的時候留給她的那一千多塊錢。

 聞三兒出去這麼長時間,一回都沒給她捎錢回來,李學武這邊也沒說給她錢,甚至在回收站幫忙,沈國棟都沒說給她開工錢。

 所以,她手裡的那一千多塊錢,到現在還是一千多塊錢。

 她是不掙錢,可也不花錢啊。

 一日三餐除非自己想吃什麼了在家裡做點特殊的,不然就是在回收站這邊吃。

 早晨沈國棟和小燕來上班的時候,是要去接了她了一起來西院的,吃了早飯就由著她自己安排。

 迪麗雅也是帶著孩子,多是交給她來帶,自己去回收站上班。

 日常用品,不等她用完了,小燕就給採買好了送家裡去了。

 要不怎麼說聞三兒當初敢把她們娘幾個送回京城,一個人去港城呢,這是心裡有譜呢。

 有啥沒譜的,這幫子兄弟姐妹,照顧她都得比聞三兒親自照顧她要上心,當親三舅媽了。

 所以,心態平和,沒有生活壓力的費善英教起孩子來,也是溫柔中帶著剛強,仔細又認真。

 “倉庫那邊收拾好了,我想著什麼時候搬過去呢。”

 沈國棟跟李學武碰了酒杯,介紹道:“王主任幫著把手續啥的都跑下來了,八個大倉庫裡的東西我們都清理完了,只等著用了。”

 “那邊有一趟平房,我想著當辦公室、值班室和宿舍用,以後小子們就去那邊住得了。”

 “這邊呢?”

 李學武看了他問道:“收購站和經銷門市不能動吧?”

 “不動,當然不能動。”

 沈國棟搖了搖頭說道:“以後這邊還是正常的經營,只是晚上收車的時候,廢品直接送倉庫去。”

 “小工廠呢?準備乾點啥?”

 李學武看著他問道:“街道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嗎?”

 “沒有,王主任沒提,只是讓我抓點緊,儘快搞起來。”

 沈國棟撓了撓腦袋說道:“要是在倉庫那邊搞小工廠,火柴廠這樣的危險品行業是不能碰的。”

 “我是想著整個包裝廠啥的,咱們有自己的造紙渠道,這些商品又都有包裝需要,你說呢?”

 “我不知道,你自己想吧。”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不能啥都指著我,以後你得學會自己思考問題了,獨立面對經營挑戰。”

 他擺了擺手,不想聽沈國棟是如何花了2500塊錢,從供銷社和街道那邊拿了特許經營的牌照。

 這些事前段時間他給自己說過了,還是於麗幫著參謀的。

 沈國棟啥都好,就是太仔細了,太小心謹慎了。

 “我說個規矩啊,以後這樣的聚會飯桌上,低於五千塊錢的事情不要問我,自己決定吧。”

 李學武笑著給沈國棟立了個標尺,省的他心裡老沒底,這話倒是逗得屋裡人都笑出了聲。

 回收站發展的好,大家的生活自然都好,誰能想著收廢品都能發家致富嗯,反正費善英沒想到。

 “你要不想聊這個,你想聊點啥?”沈國棟笑著問道:“不會是聊怎麼教孩子,怎麼養孩子吧?”

 “哈哈哈哈——!”

 屋裡因為沈國棟的調侃,再次響起了大笑聲,李姝聽見他們笑了,愣了一下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這笑的莫名其妙的,但是大家都笑了,她要是不笑,總覺得哪裡不合適。

 可李姝這一笑,大家笑的更大聲了。

 “哎——還真叫你說對了!”

 李學武笑著指了沈國棟說道:“以後咱們聚會啊,就得說怎麼教養孩子,這是大學問大問題啊!”

 “還有個人問題——!”

 他轉頭看向了炕裡吃飯的王亞梅問道:“亞梅,上次你不是說相親來著嘛,怎麼最近沒動靜了?”

 “嗯?怎麼說到我這了——”

 王亞梅端著飯碗正看熱鬧呢,突然被李學武襲擊了,嗔道:“武哥,你是不是知道我沒相成?”

 “要不你幫我介紹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