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地主之誼
竇耀祖尷尬地說道:「不用不用周領導,我這……唉呀,太不好意思了,真是丟人現眼了。」
「沒事,喝了酒都這樣。」
李懷德笑著說道:「我現在看麻將牌都是重影的,可這樣暈的乎的玩起來更
有勁,更有意思。」
聽見他這麼說的馮娟嘴角都忍不住扯了扯,偷偷看了李學武一眼,心想您是咋忍住不笑的?
還特麼重影,這二條是不是能看成九條打出去?
李學武也贏錢了,但是沒有竇耀祖贏得多,他玩牌沒癮,可心裡會算計,手裡也好使。
馮娟的牌技就差很多了,完全是會玩,但不會算計的那種,有風就胡,沒風硬挺著的那種。
周苗苗從衛生間洗好了熱毛巾,沒用竇耀祖經手,幫他擦了腦門上的汗,這動作弄到老竇汗越擦越多,八成是嚇的。
今晚上在飯桌,李懷德虛著喝,周苗苗淺著喝,李學武是喝沒喝,他則是誠心喝。
所以他比李懷德等人喝的多,剛剛李懷德說看牌重影了,他看牌都快特麼花了。
可這會兒酒氣全都隨著汗出來了,腦瓜子特別的清醒,跟吃了仙丹似的。
「這汗可不白擦,竇總。」
李學武打了張二餅,叫馮娟吃了去,他笑著提醒了對面坐著的竇耀祖說道:「有啥好事想著我們周副團長點,這可是咱們自己人。」
「那是,那是,我一定,一定」竇耀祖笑著給周苗苗道謝,隨後只敢看牌,可不敢看周苗苗。
周苗苗逗趣道:「啥好事在我這都沒有您這一句自己人重要。」
「嗨,你早說啊,你早說我不也就早說你是自己人了?」
李學武的嘴,誰能說得過他,周苗苗被逗得哈哈笑,不依地又坐在了李學武的身邊扯著閒話。
她另一邊坐著的馮娟卻是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周苗苗。
李學武跟周苗苗是啥關係,她不太清楚,可週苗苗跟李懷德是啥關係,那她可是太清楚了。
大早晨的多少回了,眼瞅著她從李主任的房間裡出來。
後面吊死的劉嵐,往這邊來鬧的時候撞見的不就是她嘛。
現在見著她穿金戴銀的,巧笑嫣然地坐在李學武身邊,知不道的還以為跟了李學武了呢。
可知道的,馮娟才不會這麼想呢,李學武是什麼身份,什麼身段的,能相中這種破鞋?
都知道周苗苗有對象,可就是不知道周苗苗的對象圖意她啥。
長得當然是標緻好看的,可這大姑娘乾的都是娘們的事,也不嫌這碗飯太餿吧了?
馮娟也不是傻子,看看今天的局兒都有誰就知道咋回事了。
她不眼氣這個,那些個金子確實晃眼睛,可也太過於晃眼睛了。
實打實的,周苗苗為了一句自己人樂得夠嗆,可李學武沒說她是自己人,更沒說過點了她來招待所的事,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呢。
現在連自己人這個詞都被周苗苗這種人玩的不乾淨了,她心裡也是膈應的慌,惡客也不敢惹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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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牌局足足玩到了十二點多,周苗苗打了幾個哈氣,馮娟也打錯了幾次牌。
當馮娟第三次打錯牌的時候,李懷德知道該散局了,便笑著玩完了最後一把,點著水給他們結賬。
竇耀祖尷尬地接著錢,很是不好意思,可李懷德甘之如飴。
「拿著,必須拿著,領導最是清白,一是一,二是二」李學武將李懷德給結的錢揣進了兜裡,笑著說道:「咱們這是下班時間,玩牌贏來的錢當然得揣著。」
「就是就是,趕緊的,不然下次不找你玩了啊!」
李懷德笑著擺了擺手,道:「今晚上玩的盡興了,等以後有時間的,歡迎你多來廠裡玩。」
這話算是畫龍點睛,給竇耀祖結了今晚他來的目的。
竇耀祖感激地握住了他的手很是客氣了幾句,這才跟著李學武他們往外走。
周苗苗跟著到了門口,便被李懷德叫住了,說有點事要談。
李學武連頭都沒回,只裝作沒聽見,下了一層就到了三樓。
他今晚回不去,只能住在這邊,李懷德也早跟這邊說過了,給他安排好了住宿的房間。
馮娟先是安排服務員送了竇耀祖回房間,她則是送了李學武往房間走,路上還說著閒話。
直等快要到門口了,李學武這才回頭笑著問道:「咋地?有話要說?還是怕我找不著房間啊?」
「怕您找不著房間行了吧?」
馮娟笑著鬧道:「我不看著您進房間不放心,喝這麼多,又玩到這麼晚,萬一睡走廊上怎麼辦?」
「呵呵——」
李學武輕笑著走到了房間門口,示意了房門道:「你開吧。」
馮娟看了他一眼,走上前開了房間的門,卻冷不丁的被李學武推了一下,直接進了門裡。
她是真被嚇了一跳,等扶著門站好後,驚愕地看著李學武,不知所措。
李學武卻是站在門口,身子微微後傾,目光傾斜地看著走廊另一頭的樓梯口,嘴裡稀裡糊塗地說道:「你晚上就住在這吧。」
馮娟驚嚇過後也反應了過來,卻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小聲地問道:「後面有人跟著?誰啊?」
李學武沒回答她,往裡面走了一步,回手關了房門,發出砰的一聲,而後就站在了門口停著動靜。
馮娟也是好奇,側著身子把耳朵貼在了門上,沒一會兒便聽見了鞋踩地磚的咔咔聲。
她突然就擰緊了眉頭,沒想到還真有人跟過來,誰這麼可惡!
李學武聽了聽,拉住了她的胳膊,示意了房間裡,帶著她按在了椅子上,同時示意她把外套脫掉。
馮娟皺著眉頭想要拒絕,卻見李學武一本正經地用食指指了指門外,眼神示意讓她快點照做。
她也是沒辦法,只能是把自己的藍色小夾克外套脫了。
還沒等她想著要怎麼放呢,就被李學武接過去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
「噓——!」
李學武皺眉點了點她,眯著眼睛示意她安靜。
也就是這會兒工夫吧,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
「李副主任,您休息了嗎?」
「啊——誰?我這就來!」
李學武裝模作樣地應了一聲,隨即給馮娟撇了撇嘴,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這才往門口去了。
剛打開門,便見周苗苗端著一盤水果要擠進來,嘴裡還笑著說道:「領導讓我給您送……呦!」
李學武當然不會硬頂著門,面色有些尷尬地讓開了,露出了坐在椅子上穿著蘭色襯衫頭髮散亂,面色有些驚訝的馮娟,地上還散落著她剛剛在樓上穿的那件外套。
「啊,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那個……」
周苗苗嘴裡說著抱歉的話,好像也有些尷尬了似的。
「小馮說有工作要跟我彙報」李學武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吊打全軋鋼廠,他讓開了門,很自然都走進屋撿起了地上的衣服,掛在了櫃子上,道:「快進來坐。」
「不了不了,就是領導讓我把這個給您送來,真是不好意思。」
周苗苗尷尬地走進屋裡,在馮娟異樣的目光中將果盤擺在了桌子上,不等李學武客氣便招呼著離開了,走的時候還把門給帶上了。
馮娟氣呼呼地走到門口貼在門上聽了聽,好像聽見了對方說:神氣什麼,還不是
跟我一樣……
「她……!」
「吃葡萄嗎?」
李學武沒等她氣急了抱怨,而是撿了果盤裡的葡萄給她問道。
馮娟瞪大了眼睛,問道:「您難道看不出來她是什麼意思嗎?」
「她這是在……我……」
「我要是看不出來,也不用你幫我忙,打這個掩護了。」
李學武看了看手裡的葡萄,隨手扔進了果盤裡。
「行了,跟這坐一會兒,把果盤端下去,跟同志們分了吃吧。」
「您還有心思關心吃?」
馮娟有些不忿地說道:「她是什麼意思?她不是好人,這世上就沒有好人了唄,都得跟她一樣?」
「哎,哎,急什麼呀?」
李學武打量了她一眼,道:「剛剛還想誇你,今晚上表現不錯的,怎麼這點虧兒就受不了了?」
「哼——!」
馮娟撿了自己的衣服穿上,氣哼哼地坐在了椅子上,道:「我是覺得委屈,憑什麼被她懷疑——」
「懷疑這東西,還用找原因?她覺得是就是嘛——」
李學武坐在床上,看著她說道:「她要懷疑你,你就讓她懷疑,並且給她證據懷疑就是了。」
「等到你需要的時候,她所有的懷疑都會成為攻擊你的手段,而你,會怕這種手段嗎?」
他斜靠在床頭上,腿搭在了床沿上,輕笑著說道:「這些都會成為你反擊和隨時打擊她的手段。」
「我……我就是個招待所的所長啊,還是個副的!」
馮娟氣憤地說道:「我用得著這樣嘛,非得落得一個靠了您、跟了您才得著這崗位,才能踏實?」
「嗯,確實委屈,可你用得著在乎嗎?」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你乾的不好,一樣有人說你,你乾的好了,總有人給你找理由。」
「所以,與其讓他們胡編亂造,還不如自導自演來的痛快呢,至少你還知道男主角是誰不是?」
「嗤——」
馮娟被他的話突然氣笑了,無語地看著他問道:「合著廠裡傳出的那些流言都是您自己編的啊!」
「我就說越聽越不對勁呢!」
她噘著嘴,好像被騙了似的,看著李學武好笑地說道:「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真有人看見了您跟誰誰誰幹啥了似的。」
「都說我啥了?跟誰了?」
李學武斜躺在了枕頭上,笑著說道:「我給自己造謠可多了,一時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還說呢,哪有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就像今天——」
馮娟噘著嘴看了他一眼,道:「要不是我趕上了,知道了您的為人,站在門外邊還以為那啥呢!」
「呵呵——」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我跟你說江湖險惡,身不由己您是不是會覺得我小題大做,自討苦吃?」
馮娟微微搖頭道:「以前會這麼覺得,但是經歷了剛剛的事,我明白您說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