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褚桂平的逍遙夢(一)
還有書茶館就是有人說書的茶館,一般在下午和晚上開。另有清茶館就是以賣茶為主的地方,這種茶館一般是用方桌木凳,有乾淨的茶具,泡上一杯茶,清香四溢。春天、夏天、秋天的時候會在門口搭個涼棚,然後在棚架上掛個木板招牌,牌上刻上不同茶類的名字,就像我們現在的在牌子下面會綁著紅布穗子來招攬客人。來清茶館一般是閒散老人或者紈絝弟子,溜完鳥便來茶館閒談,還有一些託人,有些人也會在茶館談論生意,互通消息。
迴歸正題,褚桂平正獨自一人埋頭吃喝的盡興,卻聽到鄰桌上有幾個書生模樣的人輕聲在說望春樓,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一本書,沒錯,有好事者寫的秘本。當一個書名中有“經”字,那就一定要注意,這注定是一本傳世的、不朽的、偉大的著作,否則絕不能用這個“經”字。
只聽一書生道:“北齊胡太后,攜媳下水,二後為娼,其‘為後何如為妓樂’當作何解?”
其中年長者書生道:“自古於妓,皆專於論性,而疏於論器,器質之生有自天成,如胡後然,為妓作論,斷不可一以概之。”
褚桂平聽了心中大罵,這種事還能拿出來討論也沒誰了,這些讀書人比之自己更不要臉。隨後又聽到另一書生道:“大凡入風月場生奸巧之心,踏煙花寨防機關之陷,利慾交織,形格勢禁,說情說愛,難為準的。人之所聚,匯而為場,商場戰場風月場,其例一也,兵家所重在廟算,嫖界豈能無運籌,廟算多者勝,凡事預則立,近人曾有言:人所處,皆為江湖;國朝太祖曰:與人鬥,其樂無窮;真千古不易之論也,嫖之時義大矣哉!”
聽這裡褚桂平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把嫖妓拔高到了家國忠義的高度,對比自己這點色心,在鄰桌的這幾位書生面前,就是雞狗螻蟻作為。明明是嫖客卻說的這麼高大上,到底是讀書人啊。
原本打算去私會吳氏也沒了心情,內心在罵道:“這婆娘雖好,常吃也遭不住啊。”可是沒過三天又熬不住了,那晚趁著燈稀人少,老天還下起了小雨,霧氣濛濛之時,直往張家屋後而去。
張家院落跟此時明朝大多數的房舍佈局一樣,就是前門有一個門頭,門頭左右是房舍,供傭人居住,一邊是柴房,兩邊是廂房,除了廚房外,另外作客房,進入門頭就是一個四方的天井,正房是一間小樓。底下是正廳兩邊左右是書房及臥房,樓上是主臥房,後面是一片菜地,原本就是後花園,不過像張子安這樣的人家,顯然沒有丫鬟和傭人,弄個花園還不如種點菜,這個菜園子後邊有一道小門,平時不打開,自從吳氏跟褚桂平勾搭後,每次褚桂平就是從這道小門進入,吳氏站在樓上就會看到在菜園後面的過往人。
話說在張家後院左邊,有一戶人家,家主叫王魁,年過五旬以賣菜為生,除了自己家種的菜外,常常收購左鄰右舍吃不完的蔬菜拿去集市賣,每天榜晚時分把白天賣完菜回家後,挑著空簍子去往左近收菜,時日一長,左右鄰舍都知道這個時候王魁就往各家菜園子跑,也早早地把自家吃不完的各種菜從地裡收上來,挑一些好的菜留給自家食用外,把品相不好以及多餘的蔬菜等著王魁來收,可以換一些零用錢,可別小看每天這點收成,好多人家一家子的吃用全可指望著。所以在鄆城只要在家院落有點地,都種上點菜,為了防止被偷,有條件的就在自家圍牆內,沒條件的就用竹籬子,夯土打牆等等,《明史·食貨志》記載:“天子常食菜者,方有菜園可立。”連皇上也有自己的菜園子,不管是豪門大戶還是民間小戶,各種效仿成風,除了自給還能帶來收入,那個大相國寺魯智深不就是專門管理菜園子嗎?可見家中有一塊菜園子是多麼地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