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墨竹番外（2）

    她問我，我要將此生奉獻給佛，是否有過，有朝一日還俗，娶妻生子，過平凡人的一生。

    她眼中的期許我看在眼裡。

    我慌了神，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掩蓋自己心中的忐忑，告訴她，我的答案依舊如初。

    每每想起那日。

    我都在想，若是那日我說，我想娶她，我想成為她心中的那個體己愛她的人，和她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無事時給她沏一杯熱茶，端一碗熱飯，是否結局，就不會是那般。

    她眼中通紅，卻強倔著笑容，問我下一世呢。

    我嘖告訴她，生生世世，皆是如此。

    而她的那句回答，卻讓臥記了一生也念了一生，“如此甚好，來生來世我若想尋你，便可尋遍天下僧人，再追隨在你身邊。”

    佛啊！

    若是你那日真的開了眼，為何沒讓我攔下她？

    她說，“我就在這做城池裡，若有一日我想你了，我一定會去萬漢國找你。若有一日，墨竹若是也想到了我，便站在城牆頭上，若我也正巧看著牆頭，我一定會去尋你。”

    可她失約了。

    她躺在血泊中，我卻連抱她的勇氣都沒有，懦弱的我，哪怕是在最後一刻，都無法正視自己對她的愛。

    哪怕是在最後一刻，她依然在維護著我僧人的尊嚴。

    一口一句的聖僧，將我與她撇的乾乾淨淨。

    回到萬漢國，一切如初，卻又一切都變了。

    我望著高高在上的佛，曾經心中澎湃的敬仰，卻已經只剩伶仃，我忽然想起了師父說的那個劫。

    看似冉彥淮是我命中的那個劫難，而我卻覺得，是她。

    我平安度過，卻失了佛心，佛性。

    我無法再像曾經那樣，與同門師兄弟探究佛法，我整日將自己關在禪房內，悔恨侵蝕著我的一切。

    每日，我都會走上城牆，眺望著天啟國的方向。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那個曾經說，只要我站在牆頭，她便會來找我的人，卻失言了。

    我忽然響起她曾說的那句話，放的下的東西，是從未拿起的，而拿起的，輕易放不下。

    而我是否就應證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