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採 作品

第17章 第 17 章

    她的篆刻器具和玉石都是從喬荇房裡收來的,是一直在喬荇處篆刻,還是他回家之後... ...

    “夫人經常在喬荇處刻石頭嗎?”

    小丫鬟搖了搖頭。

    “從前夫人刻石頭,都是在正房裡的。”

    話音落地,譚廷沉默了一息。

    果然是因為他來了,她就避開了。

    夜深了,風也更冷了,譚廷向後罩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去把夫人請回房裡吧。”

    小丫鬟一去,譚廷繼續翻看閒書的心思更散了,連著翻了幾頁,卻不記得看了些什麼。

    直到門外腳步聲響起,門簾微動,她撩了簾子走了進來。

    進了門,她便向他看了過來,似是在詢問他叫她回來有什麼吩咐。

    譚廷沒有吩咐,只是看向她手邊——她回來了,制印的器具卻沒有帶回來。

    譚廷一時也不知說什麼了,而她看了他半晌,沒聽到他的回應,卻等到了更鼓聲。

    她好像明白過來,讓丫鬟燒了水,才開了口。

    “爺要洗漱麼?”

    譚廷嗯了一聲,見她又要過來伺候他,便道。

    “我自己來吧。”

    她神色無波地點了點頭,坐到梳妝檯前拆卸釵環。

    她身上並無多少釵環可拆,只將銀簪和耳飾拿了下來,抽開放置收拾的匣子,放進去。

    譚廷目光微微落了過來,掃過了那匣子。

    匣子不大,攏共沒有多少格子,可大半的格子裡仍是空空蕩蕩的,只有最前的幾個格子,放著些許不甚精巧的銀飾。

    她並未注意他的目光,只是在他洗漱之後,也洗漱了一番。

    房中一如往常寂靜,她坐到了床邊,眼見譚廷放下了閒書,便吹熄了蠟燭,放下帳子躺了下來。

    房中再沒了第三個人,也沒了白日的喧鬧和紛繁的事情。

    只有兩個人並排躺在同一張雕花床上。

    月光稀薄,熄了蠟燭的房中帳中,譚廷默默枕邊的人一眼。

    不管怎樣,他欠她一個說法。

    她嘴上不說,面上不表,不代表心中也一絲委屈都沒有。

    他確實該說些什麼。

    譚廷已經想好了要如何開口,想好了就算她不提,他也要多貼補她和項家一些。

    希望她心中的委屈可以緩和下來。

    只是譚廷正要開口,卻察覺到了枕邊的人的呼吸。

    那呼吸漸深,變得和緩綿長起來。

    譚廷心裡要說的話,徹底頓在了嘴邊。

    她睡著了。

    疲累極了的人,才會這般快地陷入睡夢。

    稀薄的月光越發淡而無光了,譚廷默了許久。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輕輕拉了拉兩人的被子,將怎麼也沒找到時機說出來的話,悉數嚥了下去。

    *

    翌日一早,去秋照苑請過安,項宜去了花廳理事。

    她走之前,只是跟譚廷淺行一禮,並無什麼言語。

    從前譚廷沒怎麼留意,只覺得與這位妻子無話可說,眼下看來,恐怕她更無意同他多言。

    只是譚廷看著她遠去時略顯單薄的背影,不由就想起了上次雁之皮貨行皮子的事情。

    那必然也是個誤會了。

    譚廷嘆氣,他彼時說了些重話,但也讓她隨便去庫房拿皮子,想必她並不會拿太好的來。

    他乾脆將庫房管事找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