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橙 作品

第80章 天光

    “忘了。”班盛閒散地回。

    空氣靜默,聽筒那邊好像沒了聲音。林微夏站在身後拿著一隻杯子靜靜地聽著。

    下一秒,李笙然歇斯底里的聲音從聽筒裡鑽進去,夾雜著憤怒和失落:

    “班盛,你這樣爛給誰看?”

    班盛哼笑了一聲,正要回話,身後傳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的聲音。

    班盛回頭,手肘反撐在欄杆上,視線迅速捕捉到了站在後面的林微夏。

    林微夏眼神緊張,她像是很怕見到班盛一般,連杯子都忘記撿,匆匆轉身回了房間。李笙然還在聽筒那邊不停地說著什麼,班盛有些心煩意亂地直接摁掉電話,闊步朝她走去。

    林微夏回到房間,在床上找到自己的外套,正慌忙地穿上。班盛闖了進去,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拉住她的胳膊,眼睛緊鎖著她:

    “你要去哪兒?”

    “我要回去。”林微夏穿好衣服就要走。

    班盛攔住她,從正面把人抱住,手牢牢地搭在林微夏腰上,嘴唇輕輕碰了她左耳那塊軟肉,喉結滾了滾,問她:“你聽到了什麼?”

    “不知道,沒怎麼聽清,但我不想知道這兩年你發生了什麼了,你總是這樣。”林微夏站在那裡,眼睛透著沉靜,氣息微弱。

    林微夏低頭掰開搭在腰間的手,班盛不讓,她敵不過他的力氣,疲憊感襲來,聲音不自覺帶了哭腔:

    “我要回去,我一點都不想……不想跟你待一塊。”

    林微夏本來想以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可不知道怎麼的,可能是生病的原因,渾身難受得厲害,也可能是這段時間積累了太多情緒,一次次被推開,好不容易散心來到這個地方,結果被人整,還在外面凍了一天。

    積壓的委屈,睏倦,難受終於爆發,林微夏眼眶發紅,撲簌簌地掉眼淚,從無聲地哭到哭得不停地放聲抽噎。

    一張冷淡分明的臉對上了她的眼睛,班盛的嘴唇移了過來,動作輕柔地吻去她臉上的眼淚,然後悉數吞了下去,動作虔誠。

    “你想知道的事,能不能給我點時間。”班盛認真地看著她,眼神掙扎。

    班盛的手撫上白皙的脖頸,不輕不重地揉搓著,一邊吻她一邊認真開口:

    “上次在九伽山,對不起,我混蛋。”

    上次把她一個人扔在九伽山上,這次又因為施離,她吹了一天的冷風。林微夏的眼淚像拿他的心往開水裡燙,不停地收縮,然後生疼。

    上次大冒險的時候,班盛明明說只親過她一個女孩,可他在這方面天生像個高手,動作嫻熟,他很會安撫人,唇舌交纏的時候,抬手墊著林微夏的腦袋,讓她有一個舒服的接吻姿勢,另一隻手指不斷撫摸著她的下頜。

    林微夏被親得暈乎乎的,她坐在床上,仰著頭,舌尖被吸得發麻,整個人顫了一下,電光石火之間,又想起班盛鎖骨處的紅印。

    會不會是施離親的。

    理智回攏,林微夏猛地推開他,喘著氣,剔透的眼睛裡還掛著淚珠,開始擦被他碰過的嘴唇:“你他媽不是跟別人的女人親過。”

    她指了指他鎖骨處的紅印。

    班盛愣了一秒,他還是第一次見林微夏說髒話,對上她抗拒的眼神輕嘆了一口氣,緩緩撕開貼在鎖骨上的創可貼。

    上面打了三顆骨釘,一樣的銀色,位置和林微夏的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林微夏怔怔地問。

    “情侶骨釘,”班盛漆黑的眼睛看著她,緩慢出聲,“還能是什麼?”

    “施離以後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跟她沒有過什麼。”

    他什麼時候忘記過,高三那年,兩人一起在銀也山上的約定。

    她到底等了多久?

    林微夏吸了一下鼻子,有一種好像天光終亮,塵埃落定的感覺。眼淚不停地順著臉頰落下來,她抬手擦掉,不料被一隻手攥住,班盛俯過身,將她臉頰上的淚舔舐乾淨。

    房間裡的燈光昏暗,散發著柔和的光,隨後被滅掉。林微夏躺在床上,班盛俯在她身上,一路往下親。

    班盛每問她一次,就會咬她的嘴唇,眼睫發溼,呼吸漸沉:

    “嫌棄我?”

    又咬一次,再問:“還說髒話?”

    林微夏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整個人僵直,手指被寬大修長的手指十指相扣,壓在一邊,動彈不得。

    她感覺胸前扣好的針織衫釦子被班盛用嘴叼開,胸前的一大片暴露在空氣外,有些冷,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林微夏的雙手搭在他脖頸上,班盛伏在她身上,嗓子發啞:

    “寶寶,幫個忙。”

    “什麼?”林微夏一臉茫然地問道。

    “幫我脫衣服。”班盛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室內一片黑暗,窗外皎潔的月光沿著縫隙鑽進來,看不清他的臉,能辯得男生大概的輪廓。班盛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他明明可以自己脫,卻硬逼著林微夏動手幫她。

    林微夏搖了搖頭,閉上眼。

    班盛低下頭含住她的唇瓣,林微夏感覺他的嘴唇帶著霸道的攻勢,她不由得被迫張開嘴,貝齒,深喉被密密麻麻地掃了一圈。

    林微夏不由得弓起腰,她感覺全身發燙,怪異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奇怪又害怕。

    班盛親她親得眼角都是紅的,難受得反而是他自己,抬手撫去清麗臉龐的髮絲,啞聲誘哄:

    “夏夏,你乖一點。”

    林微夏感覺班盛拉著自己的手,她順勢坐了起來,男生寬闊胸膛散發出來的氣息烘著她的身體。

    她別過臉,不去看他,手移動他衣服下襬,另一隻手想抓住另一處的衣襬,結果不經意地一碰。

    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

    手跟碰到了烙鐵一樣,硬又燙立刻縮了回去。林微夏跪坐在他面前,比他矮了一個頭,下巴被冰涼的手執住。

    男人的氣息拂在她臉上,耳邊,癢癢麻麻的,哼笑一聲:

    “摸哪呢?”

    林微夏是徹底怕了,拍開他的手,扯住一旁的被子側睡在旁邊,將自己的臉矇住。

    但班盛不依不饒,整個人重新覆在她身上,林微夏有些承受不住,不由得抓住他的手臂,摸到了凹凸不明的皮膚,好像是疤痕,身處黑暗中她看不清,只能問道:

    “你手上的傷哪來的?”

    回應林微夏的是溼熱的吻,她的耳朵很敏感,思緒很快被打散,那個問題也被班盛用行動揭了過去。

    她被弄得渾身戰慄,像是被拋入大海里,缺氧,兩個人的汗交融在一起,呼吸聲加重。

    女孩的長髮與男人結實的手臂膠合在一起,兩人漸漸隱成一道線。

    林微夏從來沒有這樣熱過,她的燒還沒完全褪下,意識模糊,眼前看到的東西都是五彩斑斕的。

    緊張又害怕。

    弄到一半的時候,男人壓在她身上忽然一動不動,在她頸邊不停地喘息,眼眸裡是壓不住的□□,極力剋制,啞聲笑了:

    “還是不欺負我們夏夏了。”

    總不能乘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