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釐 作品

第28章 第28章

    許縈哭傻了, 在大都市凌晨找一家火鍋店並不難, 這個賭注肯定是徐硯程贏,跟著他腳步走在安靜的道路上,許縈又改變了想法。

    或許……還是有點難的,畢竟在郊外, 又不是市中心。

    當許縈站在購物大廈前, 她愣愣地張望四周,捏了捏徐硯程的手問:“你是不是都算好了?”

    進到電梯內, 暖氣充足,徐硯程把她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笑說:“本來計劃好考完試在附近吃頓飯再回家, 提前派上用場罷了。”

    “這算天意嗎?”許縈問。

    徐硯程看著她, 眉頭舒展, 落拓不羈說:“怎麼不算?”

    許縈小聲反駁:“徐醫生, 你這是作弊。”

    “說好了,回去就辭職。”徐硯程不介意用小手段幫她做這個決定,能感受到她是真的不喜歡目前的工作, 每一天都活在煎熬裡,不如離開, 不求她的事業多紅火,最起碼要保證她是開心的。

    徐硯程:“可不能做賴皮鬼。”

    許縈:“我才不是賴皮鬼!”

    想清楚了, 幹完這頓火鍋,回去就打辭職信。

    電梯停在三樓, 商城其他店鋪已經關門, 沿著指路標識去到海底撈。

    服務員站在門口, 看到兩人笑臉相迎問他們有沒有提前預定。

    他們是臨時起意來的, 沒提前排號, 只能現場要新號排隊。

    前面還有三桌,他們便坐在等候區等待。

    許縈看到桌遊,問徐硯程:“你會玩嗎?”

    桌上有一盒象棋一盒跳棋一盒飛行棋,還有一盒大富翁。

    徐硯程:“除了這個,都會。”

    他指的是大富翁。

    許縈拿出大富翁:“玩這個!”

    徐硯程瞧見她眼底狡黠的笑,寵溺說:“好。”

    許縈作為讀書不行,遊戲勉強的菜鳥,本想避開徐硯程擅長的項目,選一項有勝算的遊戲,結果走一圈下來,徐硯程手頭房產有幾套已經數不清,手邊的鈔票也越來越多,而許縈因為決策不當,破產了。

    “要不要借錢?”徐硯程問。

    許縈看著他手裡的幾張千萬面值的紙幣,倔強說:“不要!”

    而沒錢,她壓根什麼都做不了。

    她正為難要怎麼辦,聽到男人低沉的哼笑聲,不爽地蹙眉看他。

    許縈:“不許笑。”

    徐硯程只覺得她遲鈍得可愛。

    服務生過來告知有座位了,讓他們跟他來。

    逮到機會,許縈起身,就當這場失敗的大富翁沒玩過。

    徐硯程當然不會掃興的提起,順著她的意思走。

    菜和上次點的一樣。

    和徐硯程生活一段時間後,許縈對他的喜好有了一定的瞭解,總結來說就是:都喜歡,都不討厭。

    唯一明確的一點——不碰辣。

    撈完一頓,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心情不好,加上晚上吃得不是很多,許縈這頓火鍋吃了不少,徐硯程只吃半飽,見她脹得坐不下,牽著她沿著街道漫步。

    許縈去衛生間漱了口,但還是覺得身上火鍋味過濃,湊近徐硯程的外套嗅了嗅:“你也是臭的。”

    禮尚往來,徐硯程大掌扣住她後腦勺,低頭聞了聞頭頂:“昨晚剛洗的頭,就和我一個味了。”

    “有種同流合汙的感覺。”許縈嬉笑說。

    雖然是貶義詞,徐硯程想,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他們就綁在一起了,連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樣的。

    三月的江都白日回溫,深夜還是冷得和凜冬一般。

    春寒料峭,街道兩旁的樹冒了綠芽,花苞鼓鼓,等一場風的熱吻再盛放。

    樹椏交錯在他們頭頂,許縈仰著頭,從錯綜交叉的棕色樹幹間看向蒼穹上深深藍的夜空,星白白一點,隨著天際晨曦將至,天空在一遍一遍褪色。

    不管發生什麼,日升月落,新的一天會按時到來。

    “徐硯程,我真的要辭職了。”許縈痴痴說。

    徐硯程側臉看她:“嗯。”

    許縈摟著他胳膊,頭挨著,一半力落在他身上,說著此時的心情:“我挺害怕了,面對所有不確定因素,我都深深恐懼著。不過那是以前,突然覺得瀟灑一點,不要思慮太多挺好的。”

    就像當年孤注一擲全把大學填在京都一樣,不要去考慮退路,真的失敗了,再找退路也不遲。

    徐硯程感受到她的心態變了許多:“為慶祝我們小驚辭職,是不是該乾點什麼?”

    許縈:“哪裡有人慶祝辭職的。”

    “只要是開心的事情都值得慶祝。”徐硯程說,“要是辭職開心,就值得慶祝。”

    許縈覺得有道理,開懷笑笑:“週一我請你吃頓好的!”

    “為表謝意,”徐硯程另外空著的手從口袋拿出來,握成拳,示意她用手接過,“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

    許縈凝視著他,誠意滿滿,不是逗她開心,是真的準備好禮物。

    她打開手掌,放到他拳頭下。

    他拳頭緩緩鬆開,最後兩人的掌心相貼,她清晰地感受到卡在中間的東西形狀。

    圓圈,手指大小。

    是戒指。

    徐硯程拿開手,許縈低頭看清了手裡的東西。

    真的是一枚戒指,但不是婚戒也不是一般的戒指,鍍金,鑲有玫瑰和雛菊的圖案,環稍微厚一點點,色澤偏暗,看得出有些年頭。

    “是什麼?”許縈怯生生問,猜不透禮物的用意。

    徐硯程笑著看她說:“定做的婚戒還沒到,我想先送你這個。”

    “你定了婚戒?”許縈驚訝問,“什麼時候?”

    徐硯程:“領證後就定了,設計師很難約,就耽誤了不少時間,最近剛做好,下個月應該能到。”

    “其實……不用定做這麼麻煩。”定做的話肯定花了不少錢,許縈有些不好意思。

    “一輩子就一次,當然要最好的。”徐硯程也想過直接去店裡買現款,隨後想想也不是很著急,就託人找關係聯繫設計師,定做適合許縈的。

    徐硯程已經安排好了,許縈沒把你我劃分太清楚,欣然接受,指著手心的戒指問:“這個呢?哪裡買的?”

    “這是我大三那年去法國旅遊,在一家手工店和老闆學做的。”徐硯程拿過戒指,拉過她左手,套在無名指上,大上一點點,但關節卡住,不會掉下來,他鬆了一口氣,幸好合適。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指節,戒指上夾帶著他的餘溫,熱度順著血液流到心臟,再蔓延到全身,暖意充盈著她,不禁莞爾一笑。

    “有什麼紀念意義嗎?”許縈問。

    徐硯程眼神脈脈,看著她時忽地深了深:“有。”

    “當年不知道要不要放下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情,這個戒指工序複雜,我對自己說,要是做完了,我還是放不下,那我就繼續堅持。”徐硯程把戒指的邊框打開,形狀似花苞盛放,又說,“做完後,我放不下,念頭甚至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