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5章 起戰端
聽到牛連長的話，梁敦厚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他這麼著急忙慌的找到鄭耀先，就是害怕發生這個情況。
可沒想到，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牛連長，你讓我該怎麼說你？”
梁敦厚不敢和鄭耀先發火，只能將心中的怒氣撒在了牛連長身上。
他看這牛連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對於這一點，牛連長也覺得自己冤枉。
他是被鄭耀先拉過來幫忙審訊的，剛才也是鄭耀先說可以上大刑。
他這些當兵的人一個個下手沒輕沒重。
更何況這一次面對的是東洋的特務，手底下的兄弟動起手來自然不含糊。
聽到梁敦厚的話，牛連長無奈的攤了攤手，朝鄭耀先看了一眼。
就在這時，鄭耀先的臉上抹閃過一抹笑意。
他拍了拍梁敦厚的肩膀，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梁主任，死了就死了，多大的事啊！”
“這些東洋的特務本來就該死，你不覺得嗎？”
鄭耀先話說到這個份上，梁敦厚一臉無奈。
他現在心裡把鄭耀先罵了個遍，可對於鄭耀先的話，他也只能強行擠出一絲笑意。
他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鄭處長，你說的對，我是覺得就這麼讓這些特務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梁敦厚說完，又看了牛連長一眼。鄭
耀先站在一邊哈哈一笑。
他淡定的朝牛連長說道，“牛連長，不要生氣了！”
“你看，梁主任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聽到鄭耀先的話，牛連長臉上的表情，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他緊接著問道，“二位長官，你們現在打算去哪裡？”
聽到牛連長的話，梁敦厚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硬是從嘴裡蹦出一句，“我們本來是想去審訊室的，但現在特務都已經死了，也就沒有必要了。”
說完這些，梁敦厚和鄭耀先寒暄了幾句之後，便一個人轉身離開。
這一天下午吉縣縣城氣氛的變化，自然也瞞不過鄭耀先的眼睛。
看到城內人人自危的樣子，鄭耀先眉頭微皺。
“莫非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
心中雖然有所猜測，但鄭耀先並沒有表露出來。
他只是冷眼觀察著這一切。
而這一切，自然也全部落在沈飛的眼中。
看到吉縣縣城越來越多的士兵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沈飛就猜到，應該是秋山次郎已經見到了藤原小野。
“這一次，也不知道能到底搞出多大的動靜來！”
沈飛原本還打算洩露自己的行蹤，搞出一點事情來，計劃雙方的矛盾。
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覺得自己可能是低估了藤原小野的地位了。
這一晚，註定不太平！
鄭耀先在自己的房間裡，大約晚上九點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鄭耀先來到窗前朝外看了看。
這些人一個個都穿著軍裝，腳步匆忙，所去的方向都是閻老西的指揮部。
“莫非真的已經打起來了？”
鄭耀先心中疑惑，但他現在還是不敢肯定。
如果真的打起來，讓閻老西損失過大的話，他自己的安全也就成了一個問題。
畢竟閻老西當初私下和東洋和談這件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
在這其中，軍統自然也發揮了不少作用。
現在由於他的到來，由於抓捕沈飛的緣故，分外激化了閻老西和東洋的矛盾。
誰也說不準，閻老西會不會狗急跳牆，把他作為人質交給東洋。
想到這裡，鄭耀先經過深思熟路，來到了外面，也朝司令部方向而去。
鄭耀先所住的招待所，距離閻老西的司令部也就百十來米。
就在他前往司令部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個作戰參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長官這麼晚叫大家來？”
昏黃的燈光下，作戰參謀並沒有認出鄭耀先。
他一邊走，一邊嘆了一口氣，“別說了！”
“我聽說，就在剛才，東洋對我們發動了進攻！”
“現在長官正在氣頭上呢。”
參謀說完，便急匆匆地走進了指揮部。
鄭耀先停下腳步，眉頭緊鎖。
他原本還以為，要通過暴露沈飛，才能激化二者之間的矛盾，可沒想到，情況比他預料中的要順利得多。
“看樣子，沈飛在東洋的地位遠比我想象的還要高啊！”
“既然這樣的話……”
鄭耀先看著司令部裡來來往往的人員，心中就已經打定了主意。
現在也是該考慮一下如何退出了……
略做思索之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作戰指揮部。
“報告長官，剛剛接到消息，358團駐地遭到了攻擊。”
“報告長官，359團駐地也遭到了攻擊。
“報告長官，363團駐地遭到攻擊。”
接二連三得到這樣的壞消息，閻老西的情緒都變得暴躁起來。
雖然之前他已經告誡過各團的團長，要保存實力，要用空間換取時間。
但真的打起來，情況就不一樣了。
一旦打起來，這麼短的時間，前線的部隊也會和東洋交手。
他這些年攢下的家底，肯定會急劇消耗。
這時候，作戰地圖上，用來標註東洋的小旗子，已經密密麻麻。
晉綏軍現在控制的一半地盤都遭到了攻擊。
“報告，隰縣傳來消息，敵人兩個大隊，對隰縣發動了進攻，情況岌岌可危。”
聽到這個消息，閻老西一把扯過電報看了看。
隰縣是吉縣的門戶，現在突然遭到攻擊，頓時讓閻老西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
就在鄭耀先觀察指揮部情況的時候，梁敦厚發現了鄭耀先的蹤跡。
他當即就走到了鄭耀先的身邊。
“梁主任，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聽說，敵人突然對我們發動了攻擊……”
見鄭耀先明知故問，梁敦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怒意。
他看了看一眼作戰地圖，“鄭處長，情況不容樂觀啊！”
“現在我們多出都遭到了敵人的攻擊，我看說不定這一次，敵人是衝著你來的！”
衝著自己來的？
聽到梁敦厚的話，鄭耀先若有所思。
他看著梁敦厚說道，“莫非是因為我之前在縣城中搗毀了他們幾個聯絡點麼？”
“這也不至於吧？”
聽到鄭耀先的話，梁敦厚點了點頭。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閻老西剛剛安排完防禦部署。
他看到二人，眉頭微皺，徑直走了過來。
“敦厚，鄭耀先，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呢？”
見到閻老西走來，鄭耀先二人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梁敦厚當即就他剛才的話當著閻老西的面說了出來。
他這麼做，自然是要給閻老西一個藉口，來找鄭耀先的麻煩！
閻老西深吸一口氣，看著鄭耀先直截了當的說道，“鄭耀先，不得不說，這一次敵人進攻，確實和你有關啊！”
“你想想，這段時間我們大張旗鼓的要抓捕沈飛，這件事敵人會怎麼想？”
“只不過，沒想到他們這一次聲勢這麼大！”
聽到這裡，鄭耀先也不敢胡言。
他順著閻老西的思路，有些忿忿不平地說道，“該死的沈飛！”
“沒想到東洋竟然願意為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
說到這裡，鄭耀先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閻老西一個問題。
他一臉擔憂地說道，“閻長官，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死？
聽到鄭耀先的話，閻老西和梁敦厚都愣住了。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鄭耀先這樣的人物，竟然也會怕死。
閻老西眼神中閃過一絲鄙夷，“沒想到，堂堂軍統的處長，竟然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一想到這裡，閻老西便笑著說道，“鄭處長，你這話說的！”
“你既然來了我們這裡，我們自然要保護你的周全。”
聽到這句話，梁敦厚眉頭微皺。
這一刻，他似乎感覺到閻老西好像不知不覺中了鄭耀先的圈套。
“卑職多謝閻長官了！”
鄭耀先不等閻老西繼續說下去，便立刻笑著對其表示感謝。
這時候，閻老西似乎也想明白了剛才的話有些問題。
“這個鄭耀先，他哪裡是害怕自己被東洋的人殺死，他分明是害怕我們對他暗中動手！”
“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可他話已經已經說了，接下來在暗中對鄭耀先動手就不方便了。
閻老西看了一眼鄭耀先，扭頭朝梁敦厚說道，“敦厚，就由你來負責鄭耀先的安全，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閻老西腦子也相當活絡，梁敦厚自然也很快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讓梁敦厚負責鄭耀先，說白了就是要看好軟禁鄭耀先！
只有這樣，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才能方便許多。
“請長官放心，卑職肯定保護好鄭處長！”
眾人說完，又有一份份電報到來。
梁敦厚朝鄭耀先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鄭處長，現在戰端突發，我們就不要再這裡影響長官的判斷了！”
“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聽到梁敦厚的話，鄭耀先點了點頭。
從剛才閻老西的話中，鄭耀先就已經猜出了自己接下來要面臨什麼樣的處境。
但他現在越發不慌。
雖然是軟禁，但是這也就意味著，要是他出了事情，閻老西肯定脫不了干係！
而這一點，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