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上加狂 作品

第113章 第 113 章

    一時間,無論城上城下,眾人所有的疑慮都被這精準的騎射功夫所打消了,不由得紛紛發出驚歎的聲音,齊齊低呼:“他竟然有這等本事!”

    立在城頭,站在父母身旁的瑞王妃,眼裡閃著異彩,緊緊盯著那馬背上的男人,輕聲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我愛慕的男人,他是人中龍鳳,豈是俗人能比……”

    立在一旁魯國公真是恨不得趕緊堵住女兒的嘴——這樣的場合,說出這等話來,她真是瘋了!

    不過魯國公夫妻看著那馬背上馳騁的英俊男子時,心內的悔意也在不斷擴大:若當初早知道他是偽裝的紈絝,自己又何必攔下那封書信,阻礙了女兒的姻緣?

    魯國公轉頭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她風華正茂,雖然生下一子,卻豔姝不減,就是不知那韓臨風的心裡,還有沒有放下方二……

    其實不光是方錦書,還有其他目不轉睛,盯看著的貴女們。站在城牆之上,低頭看著那馬背上矯健身影的落雲,也再次被自己的夫君帥到了。

    落雲一時再不去想什麼糖水梅子,只是不自覺地摸了摸小腹,帶著無盡的自豪,心道:“寶寶,有沒有看到你的爹爹?他是當之無愧的戰神!”

    新帝韓毅也滿意而自豪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跟那些忌憚兒子能力的皇帝不同。他跟自己的這個兒子可是一路苦寒,互相扶持,在別人的冷眼裡熬出來的。

    就連太上皇都羨慕他能養出這樣擁有傲世之才的兒子,他這個當爹爹的又怎麼能不自豪呢?這可是他從小親自教誨,用心培養出來的兒子。所以今日,他除了閱兵犒賞三軍,還要當著群臣和天下百姓的面,宣佈另外一件重要的大事。

    待城池下的歡呼雀躍聲停歇下來之後,新帝再次開口道:“之前的殤儒之亂,蓋因為皇儲不立,人心紊亂,所以朕登基之後,便立儲君,今封朕之長子韓氏臨風,為皇儲太子,以求穩定人心江山,讓百姓們不再遭受戰亂之苦!

    此話一處,下面的千軍萬馬再次歡呼,高呼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也將新帝身後世家們急急出口阻攔的聲音,淹沒在歡聲雷動裡。

    不過大典過後,群臣們卻紛紛向陛下進言,如今陛下身體康健,還未到冊立儲君之時,陛下這麼不跟群臣商量,便急急冊立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既然陛下昨日在城頭飲酒,那便可將此言推成酒醉之言,萬萬不可作數。

    新帝如今算是明白了當初太上皇坐在這位置上的苦楚;太極殿裡站著的這些哪裡是臣子?這個個都是管東管西的親爹!

    真是事事要管,要反對,而且還管得引經據典,反對的有名有目的。

    比如他們反對冊立韓臨風為太子,便是他親母出身低微,而且是異族,若冊立為太子,恐怕亂了皇族正統血脈。

    若非要早早冊立皇儲,其實,還是陛下的正統嫡出的兒子更合適。

    最重要的是,陛下以前後宅空虛,子嗣不旺,如今各大世家的名門女子都將充盈後宮,陛下將來的子嗣還有很多,萬一有德才更兼備的龍子出世,太早立了儲君,是不是就會尷尬了?

    說來說去,他們就是覺得未來儲君沒有沾染世家裙帶血脈,不大好操控了。

    韓毅聽完之後,和緩說道:“大魏國土之上,各族都有,血脈混雜已有百年,若是諸位這般細究,但凡你們祖上親族旁裡有異族,也不配站在這朝堂之上了。我之長子姓韓,乃是我的親生骨血,更何況他幼年便寄在了嫡母名下,嫡子之位不容撼動。至於朕以後的子弟,再優秀,他們的頭上也有兄長,長幼之序,乃國之根本。諸位愛卿這麼反對,是不是有愛寵的幼子,想要越一越嫡子,承襲各位的爵位啊?”

    這麼一說,諸位臣子登時啞口無言。

    就在魯國公他們不死心,還要開口再勸的時候,新帝又道:“朕不同於先皇從小飽讀詩書,為人寬厚謙和。朕從梁州來,自小在地方軍營裡,跟一群兵痞廝混長大,為人處事,也多少沾染了軍營做派。就連朕的兒子小時不聽話,也是皮鞭子往死裡抽。朕覺得軍規甚好,這軍帳帥營裡,唯將軍馬首是瞻,不得眾口異詞,亂了章程。朕已經當著鐵面軍和京城百姓,以及諸位大臣的面,宣讀了皇儲人選,可是諸位卻還要朕收回成命?幸好這是朝廷,不是軍營,不然依著梁州的軍規,這等迫著上司改口的行徑,必定受罰,有不服者都要被皮鞭子抽上百來下,再拖到荒郊喂狼。”

    說這話的時候,新帝韓毅還是以前那副溫吞老實的模樣,可是卻用平淡的語調說著狠極了的話。

    朝中的諸位大臣們,也算是跟帝王討價還價的老手了,以前陛下就算被臣子迫得震怒,也要礙著世家們權勢熏天的局面,而努力壓制火氣,頂大天了,也是罰俸祿,罰跪一類的。

    可是這個梁州來的新帝倒是好,也不見生氣冒火,只樂呵呵地說出要拿忤逆臣子喂狼這樣的話來。

    這……這不是暴虐昏君的行徑嗎!

    而新帝說完了嚇唬人的話,便站起身道:“若是無其他事情,諸位也早點回去吧,你們各家往宮裡進獻了這麼多的美人如花,也得容朕有些賞花的時間。”

    說著,韓毅擺了擺手,就這麼施施然在幾位重臣的面前先自退朝了。

    等他轉出前殿,走在後花園裡時,卻發現兒子韓臨風正等在路旁,像是在候著他的樣子。

    於是父子二人像是在梁州一樣,在花園裡走一走,順便再說說前堂上的事情。

    韓臨風是知道那些世家反對立他為太子的,不過他連問都沒問父皇,只是跟父皇說了說已經派人去接梁州的母親和弟弟妹妹了,聽沿途的驛站回報,他們走的水路,應該很快就上京了。

    韓毅聽了點了點頭,突然回身揮手散去了跟在後面的太監和宮女,然後轉頭跟兒子坐在花園的涼亭,悵然道:“以前雖然常常想著若是能討回祖宗基業,定然是暢快人心之事。可是真坐在其位之上,黃金鑄就的龍椅四周都是萬丈懸崖,這種感覺你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