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洲 作品

第59章 第61章不必入戲了

    黎明後的世界原本應該滾燙明亮,  然而深秋鎖住,處處不清寒。嗅覺像是夜裡行山路用來探照的手電筒,貪婪地尋求安全感。

    枕間上綿延的髮香,  大衣內香水的氣息,  在整個城市的夢境收尾後,  仍未消散。

    白天等到晚上,  桑絮終於明白,  原來昨晚在棉下,  所有旖旎的情節經結束。

    她自欺欺的勇氣,  流逝的時間寸寸剝離。

    裴思渡不能時間不看手機,  如果她願意,  她甚至以在開會期間回覆。

    如果她不願意,  她也以無視十七個未接電話。

    桑絮將床單洗了,  天氣預報顯示後面幾天有天氣,多半是曬不幹的。但床單上若有若無的痕跡,就跟某些隱隱約約的創口一般,  留著礙事,  隨時會引發崩裂。

    她將大衣掛進衣櫃裡,  今天陰天,  早晨溫度低,  不穿外套出門一定凍得夠嗆。但裴思渡還是將衣服留了下來,什麼意思呢?以為桑絮喜歡,  乾脆送給她嗎?

    還是經嫌棄到,  桑絮穿過的,她就不想要了。

    這當然是偏激的想,宿醉後的頭疼讓她糊塗。

    桑絮能清晰感受到,她腦海裡情緒化的區域經裴思渡塞滿。

    就像數學公式,  本來需要背誦和代入數據,她以輕鬆地擺平一切難題。後來難度升級,需要她證明公式是怎麼來的,證明它是對的,怎麼它存在特殊情況。

    甚至,證明它來都是謬論。

    任務變得複雜,死機就成了必然。

    昨晚說她喝醉也,裴思渡引誘也,直接一點,大以說她色膽包天,主動配合。

    為裴思渡開了個頭,後面如果她不配合,現在絕不能是這種狀況。

    尷尬不清不楚。

    桑絮終於在晚上睡覺前,發了一句“你什麼意思”過去。

    她並非質問的語氣,她是真的想弄清楚。

    她打了無數個電話,但發文字信息,她不知道怎樣組織語言,更不知道說什麼。如果一定要說,她想問一問原。

    她猜到了裴思渡的意思,擔心偏頗,把她想得太壞,她知道了要流淚。於是她偏要知道她所有想才行。

    就像當初她曉得裴思渡喜歡她,卻還是要裴思渡說喜歡她哪些地方。

    裴思渡說來說去都說明白,感情在她那兒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她捕風捉個影,就能入場了。

    桑絮自己總結出,那是奇心加上勝負欲,圖玩,圖刺激。

    她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全部否定。

    裴思渡確確喜歡自己。

    全心全意喜歡她的屈指數,裴思渡這麼顯眼,她還能看不清嗎?

    桑絮不覺得自己傻,裴思渡這麼多年與親密接觸過,一定有她的操守。如果不喜歡自己,昨天晚上那一出有必要。

    她說過,如果是奇,犯不著浪費這些精力,拿自己賭。

    她說過的。

    桑絮記性很。

    如果不是她說過那句話,昨晚隨便撩兩下,桑絮不至於把持不住。

    桑絮那晚把自己所有負面的情緒倒了個乾淨,有些念頭甚至是她自己都確鑿相信的,她有過,她就要說出來。

    她騙過裴思渡無數次,隱瞞過無數想,那一晚上最坦誠,剖了大半給裴思渡看。也是那一晚,裴思渡最傷心,情緒波動最大。

    她失望的眼神過於戳,桑絮過一次,就不敢二次了。

    她以為昨晚是和解,是裴思渡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她想抓一下,她還跟裴思渡道歉了。

    原來不是。

    裴思渡才那麼容易跟和解呢,她早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