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洲 作品

第108章 番外一

    桑絮想了下,淡聲說了句方言,看錶情像是“吃了嗎”這種。

    裴思渡複述幾遍,只猜出來半句,“我什麼?打算嗎?後面是什麼啊?”

    “不告訴你。”桑絮賣關子。

    裴思渡哼了聲,轉身,“我找個人問一問就知道了。”

    被桑絮拉回來,心虛地跟她說,“這種話,才不能讓別人聽。”

    “聽到會怎樣?”

    桑絮故意恫嚇:“社死現場,你可能下一秒就要逃離雲城。”

    裴思渡猜出不是什麼好話,嗔怪地白她眼,“沒個正形。”

    究竟是什麼,桑絮一直沒揭曉,跟她說離開雲城再講。

    隔日一早,與裴思渡膩歪了會,桑絮開車回鎮上。

    這車是她的,回來沒敢開裴思渡的車,以防前腳離開,後腳有人傳她被人包/養。

    年輕有為四個字,常被人從女孩子身上剝離,惡意揣測反而很多。

    桑城收到她消息,聽見停車聲,跑來門口迎她。

    他前天就逃課回來了,許久不見,看見桑絮喜滋滋的。

    上大學後氣質好了許多,雖然有點拿腔拿調的裝勁,卻比從前看著順眼。

    “富婆車不錯嘛,但你開回來要大半天,不得累死啊。”

    桑絮沒多說:“還好。”

    他剛學完駕照,看見方向盤就手癢,躍躍欲試:“我能開嗎?”

    桑絮看他眼,把鑰匙給他了。

    上午回村裡上墳,桑城自告奮勇地開車,桑絮在旁邊盯著。父母坐在後排,滿臉寫著緊張。

    正事辦完,又跟幾家親戚一起吃午飯,席上談起各家小孩找對象的事情。

    桑絮敷衍地說:“桑城在談就好,我有我的打算,我爸媽都不操心。舅媽、大姨,你們別管我的事了。”

    她媽在旁跟著遮掩幾句。

    長輩們一聽較真起來,說都很關心她,怎麼能不管她。

    桑城沒心沒肺地笑說:“你們本來就不管我姐啊,以前都沒對她上心過,這麼多年壓歲錢不都只給我一個,現在操心她幹嘛哦。”

    桑絮冷覷他眼,他媽在桌邊掐他一把。

    舅媽被他說得尷尬,心想白慣他了,“什麼叫不上心,你姐姐比你大,又聽話懂事,平時不要我們操心,壓歲錢那是自願讓著你的。”

    桑城又嘿嘿一笑:“行吧,反正拿兩份錢佔便宜的是我,我不說了。你們也別說了,年年就那幾句話,我都煩。”

    把全桌噎得說不出話,眼看氣氛低下去,桑城故意犯渾道:“反正別管她,大不了就像拿紅包一樣,我多談幾個,把我姐那份也談了。”

    “這死孩子。”桑絮媽聽不下去,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這場鬧劇在桑城的攪和下收場,桑絮從不痛快裡找到了痛快,大家一起不痛快,她就挺痛快的。

    家裡把她床都鋪好了,桑絮卻拒絕:“我沒帶衣服回來,晚上不在家裡睡,回酒店,過兩天直接回去。”

    “你住酒店幹什麼?”

    問完這話,桑絮媽媽反應過來,桑絮不是一個人開車回來的。另一個人還在酒店裡等著。

    吃晚飯前,她對桑絮說:“你讓她來吃飯吧。”

    桑城興奮地在後面接話:“我也想見她,看照片是漂亮姐姐哎。”

    桑絮問:“誠心歡迎還是客套,要是你們不能完全接受我跟她,我想她不缺這一口飯吃。”

    沉默。

    桑絮瞭然,淡淡地拒絕:“就別客套了,她一個人吃飯沒事。”

    吃完飯,桑絮去桑城房間,跟他交代各類事情。

    每回固定話題:“不要亂撩女孩子,對別人的身體跟感情要責任,聽到沒有?”

    桑城撓頭抓耳,聽了八百遍了,不耐煩又不好發脾氣:“知道知道了,我以前不懂,現在還能不懂嘛。”

    桑絮回酒店時才七點,裴思渡已經洗過澡在看電影,對風塵僕僕的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被她肉麻到,桑絮過去抱抱她。

    她的裴思渡是比她更珍貴的存在,赤誠而明朗,不能被混著虛偽和淡漠的汙水濺到,他們不配見她。

    感覺出桑絮心情不好,裴思渡沒有多說,圈她在懷裡,一起看完後面的劇情。

    隔日兩人早起,故地重遊,把那回來安城逛的地方又打一遍卡。

    桑絮心知,都是些無趣的地方,可是這回她是放鬆的,也不怕裴思渡會不喜歡。

    因為只要她們倆在一起,去任何地方,裴思渡都會開心。

    下午逛園子,裴思渡穿了雙平底鞋,桑絮說:“這回不擔心崴腳了。”

    裴思渡挽著她,擰她一把,算作堵嘴。

    “當時你揹我走了那麼遠的路,我就想……”

    “想什麼?”桑絮有些期待。

    她將人拽緊,壓低聲音,“想你身體挺好的,力氣多。”

    “……”就不該有期待,桑絮撇了下嘴。

    園子主人愛竹,活著的時候是位高雅人士,結果後人卻在裡頭置了顆許願樹,掛上許多紅綢,紅意在綠海里格格不入。

    信的人卻說靈驗得很。

    桑絮上回路過嗤之以鼻,說信這個不如去幹點正事。

    這趟卻停步,花錢也買了一條。

    裴思渡陪著她往上掛:“你有什麼心願?”

    安靜地繫上,桑絮拉她往竹林邊去,左右人少,她才笑了笑,靦腆又期待地說:“我的心願就是娶你。”

    雖然能猜到桑絮的心願多半與她有關,卻沒想到是這個,裴思渡怔後又粲然地問:“這是跟我求婚嗎?求婚得有戒指哦。”

    桑絮笑了下,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遞到她面前:“裴思渡女士,你願意嫁給我嗎?”

    措手不及,裴思渡失語,垂首看著她手上的戒指,似乎想辨別真假。

    桑絮輕聲與她說:“我向你保證,會永遠愛你,陪在你身邊,事事以你為先。”

    “什麼時候買的?”承諾句句簡單,卻讓她的聲音乾澀起來。

    “早就訂了,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給你,我想準備個求婚儀式,但不好意思。”桑絮的性格做不來那種轟轟烈烈的事情。

    將戒指拿近給她看:“還刻了我們倆的名字。”

    見裴思渡只是去看戒指,卻不伸手,她故作輕鬆地問:“你不喜歡這個款式?還是我沒你給你單膝下跪,你不願意?”

    說著就要屈膝,身後恰巧有人經過,裴思渡一把拉住她:“這裡不要,回去再補上。”

    桑絮狡黠一笑,就知道裴思渡不會讓她在這裡跪。

    凝視著眼前人,“那天晚上我說的是,我打算向你求婚。”

    裴思渡斂去笑意,端肅地將手伸給她,“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