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若說起初,還有不少人認為季桁之舉情有可原,救命之恩本就比山重,而今,卻是一言難盡。
留影石影像如颶風迅速傳遍天下。
影像裡,季銜雖斥了文喜,但言行不一,未曾避嫌。最重要的是,在帝女詢問時,他沒有如實回答。
即便他當真對文喜無情,可文喜對他有意,他為何不說?反要欺騙眾人?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總之,經此一事,。
曾經十年不離不棄的痴情不移,似乎也顯得虛浮了許多。當然,這一點小小瑕疵,並不會把他徹底擊垮。只要季家還在,只要他能力還在,外人也最多私下議論幾句罷了。
帝都卻不一樣,它乃皇室直接管理,與在四大世家手中,逐漸脫離掌控的其他三州不同,此地百姓受皇室庇佑,安居樂業,自然是最擁護皇室的。而乘嫋名聲向來極好。
城中擁護敬佩她的人不知凡幾。
。
從書房出來後,他沒有回去修煉,而是出了府,準備去買乘嫋喜歡的蜜棗糖。這一次,是他理虧,傷了乘嫋的顏面,也傷了她的心。他的錯,他認。
只不過他很少哄人,有限的經驗也全
都自乘嫋身上來。現在,乘嫋正生他的氣,不願見他,。
乘嫋其實很少與他鬧脾氣。
她會向他撒嬌,故意捉弄他,卻從未真正的生過他的氣。便是當初氣他與花晶瑩,也不過是朝他說了兩句狠話,冷著他罷了。但只要他去找她,她還是會見他,從不會把他拒之門外。
她的喜歡明明白白。
季知道,她是喜歡他的,所以在意他和他人親近。但也正因喜歡他,所以不捨得真的與他生氣。從未像現在這般。
然而這一次。少女發紅的眼睛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心臟瞬間揪緊,近似惶恐。
即便他與文喜並無其他越矩,無私情,但同命蠱用在他人身上,的確是他食言而肥。
即便他有無數理由,做了便是做了,他無可辯駁。
這一次,他可以任她打罵
季桁算是常客,而且名聲斐然,所以掌櫃夥計早就熟悉了他。往常見到他,夥計早就熱情迎上來,而今,卻是目光復雜的在原地躊躇不前。”拿一包蜜棗糖。
,如往常一般言簡意賅。
夥計卻是沒動。
一旁,掌櫃已經開口道:“請季少主回吧,從今後,我們鋪子不做你的生意了。”
:“什麼意思?”
看他一臉正直無辜的模樣,夥計忍不住道:“季少主真是好心性,做了虧心事,還這般鎮定坦然,真讓人佩服。”話裡話外都是諷刺。
被一個凡人夥計嘲諷羞辱,這是季從未遇到過的事情。他臉色一冷,身上氣息翻湧。
即便沒有動手,元嬰修士洩露的一點靈力也讓凡人抵擋不住。
掌櫃和夥計面色發白,卻是硬生生撐住了身體,沒倒下去。
“說清楚,什麼意思!”
夥計更年輕氣盛,怒道:“季少主裝什麼無辜,你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不清楚嗎?往我還以為你對殿下痴情不移,原來全都是裝的!“既然想要和你心愛的小師妹同生共死,直說便是,緣何要欺辱殿下?!”
說著,夥計直接把一塊玉簡甩到了季衍身上。
凡人雖無法修煉,但能使用靈珠和靈石,所以也能打開玉簡。瞬間,。那一瞬間,眼前一陣暈眩。
他卻顧不上許多,也顧不上掌櫃夥計的諷刺,轉身飛身而出。
她看見了嗎?
季家已經一團亂了。
只因,皇室退還了當初季家送去的聘禮,又送來了退婚書,完全沒有給他們反應補救的時間,態度堅決。耀火長老親自拿著退婚書來了季府,面色陰沉駭人,屬於合體期的威勢毫無顧忌的散開。
整個季府都籠置在這股威勢之下。
不說那些靈力低微或是凡人的下人,便是季父季母也有些承受不住,他們也不過是將將出竅期罷了。府中倒是有一位合體修為的長老,但也只是合體初期,不是耀火長老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此次,他們根本不佔理,連反擊的理由都找不到。
季長老臉色嚴肅道:“此次銜兒有錯,但他並未應了那文喜,便是有錯,卻不是大錯。人無完人,也該有個彌補的機會。耀火長老,當日混沌之地,帝女殿下曾親口與銜兒定下一年之約。難道不做數了嗎?”耀火長老冷哼:“那是乘嫋小兒無知。婚姻大事,本就該由長輩做主!再說,你們言而無信在先,有何臉質問?當時若非季燈騙了嫋嫋,嫋嫋豈會定下這一年之約?!”“季氏,你們真當我們皇室無人了嗎?是要違背族訓,造反不成?!”
這話一出,季家人臉色大變,哪裡能認?
但耀火長老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直接飛身上天,聲音傳遍了整座帝都:“諸君見證,季氏言而無信,季違背誓言,退婚書在此,今日起,這門婚事即刻作罷!”話落,他扔下退婚書,帶著人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季府。
季家人臉色鐵青一片。
“不行,這婚絕不能退!”季長老陰著臉道,“即刻傳音回族裡,請老祖出面,務必繼續這門婚!”若此時退了婚,那他們季家將真的失信於天下。
而今,已經不是他們願不願意要一個已成廢物的帝女,而是必須要!
“,我們立刻備上重禮,去皇宮請罪!”
受這份影像影響最嚴重的是文喜。
自那日從混沌之地回來之後,文喜便深居簡出。一來是同命蠱需要三日養成,二來,她雖撿回一條命,但傷勢還在。即便不為自己,只為季,她也要好好養傷。
這三日,,但兩人連三句話也沒說上。哪怕同處一室,。態度比曾經還要冷漠。
但這本無可厚非,是她誤了他與殿下的結侶大典,害得他們險些決裂....他該厭她。
她雖然出身普通,但天賦出眾,一步登天成了掌門弟子後也從無嬌矜,勤奮刻苦,又心善包容,樂於助人,在宗門人緣很不錯。得知她受傷,不少人都特意來探望她。
“文師妹不用太過自責愧疚。
“不錯,此次也不是你的錯,只不過是陰差陽錯。”
大家瞧著文喜臉色如雪,看著情緒低落,自紛紛出言安慰:“帝女殿下通情達理,明辨是非,也沒有責怪你。你若覺愧疚,那便早日養好傷,尋到解開同命蠱之法。我們也會幫你找的。“多謝各位師兄師姐,我明白,我會好好養傷的。”文喜扯了扯唇角,勉強露出一抹笑,“多謝大家前來看望,師兄師姐們還是早點回去修煉,莫要為我耽誤了修行。
眾人聞言,便笑:“這才是我們認識的文師妹。那行,我們先回去了。”
劉無為走在最後。
之前,眾人安慰文喜時,他一直沉默不言。
待到眾人都走了,他才看向文喜,忽然問:“文師妹,你當真對季師兄沒有男女之情嗎?”
這個問題,在混沌之地時,便被問過。當時,劉無為也在場,親耳聽見了她的答案。
此刻,劉師兄為何還要問她?
文喜心頭急跳數下,不知為何心中生起了莫名不安。
“劉師兄忘了麼?當日我已回了殿下此問,我對季師兄絕無私情。”
劉無為許久沒說話,異樣的沉默讓文喜心中不安更深,她強自鎮定道:“劉師兄是不信我的話嗎?......“文師妹。”話未說完,便已被劉無為打斷,“加上仙人秘境那一次,殿下救過你兩次。第一次,予你新生;第二次,助我們所有人脫離險境。此恩,不亞於救命之恩。”“我當然知道殿下對我的恩情,劉師兄此刻提起是何意?”文喜告訴自己不要慌,當時只有她與季兩人在混沌之地,只有季聽到她的表白。她深吸口氣,直視劉無為,堅聲道,“是懷疑我嗎?”劉無為定定看了她一眼,目光復雜至極:“文師妹,你還記得當初入崑崙的初心嗎?”
不等文喜回答,劉無為自顧自道:“當初你我初見,你在練劍,從早練到晚,每日雷打不動的揮劍三千次,即便精疲力竭,虎口生生崩裂,你也未曾停下。當時我問你,為何要這般不要命的努力?”“你說,你這條命是殿下用自己換來的,已經不僅僅是你自
己的命。你要加倍努力,
一來向那些嘲笑殿下竟為了一個凡人不顧生死的人證明,殿下沒有救錯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