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喜歡的人受傷,她當然會關心擔憂,但程度能由她自己控制,自然是比不上現在。
乘嫋一瞬間想了很多。
藺霜羿這般問,是懷疑,還是試探?總不會是隨口一問吧?她可知道,他不說廢話的。
她抬眸,對上了男人清如雪的眼睛,最終還是點了頭:“會的。”
說罷,她又補了一句:“可是我現在,想要關心的只有劍君。
未必吧。
藺霜羿聞著空中淡淡的血腥氣,手指摩挲了一下柔滑的錦帕,面色平淡地說:“你很在意你的兄長。”他看著面前的女子,看她眉眼純淨,想到不久前她對兄長的滿心關懷,頓了頓,到底加了一句
“但他對你未必如此。’
這到底是乘嫋自己的私事,他們也無甚親故,所以藺霜羿只點到即止。說了這一句,便轉了話頭:“走了。情人咒很快便傳開了。
畢竟今日在場的人不少,而且還是與無暇劍君有關,自然傳得極快。哪怕待在外門,文喜也聽說了。
也是此時,她才知道今日長靈山竟發生了那般大的事。
盤龍教竟然派了大乘高手去殺殿下,還要屠殺崑崙弟子,若非劍君及時出手,後果不堪設想。這般大事,瞞是瞞不住的。崑崙上下很快便因此議論紛紛。
“帝女竟與劍君同種了情人咒,這也不知是幸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壞事。帝女與季少主才是兩情相悅,而今種了母咒,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這算什麼好事?”“可那是劍君啊。”
“但種母咒的又不是劍君。”
也對,若種下母咒的是劍君,那就算不是好事,也算不得壞事。無論是盤龍教還是情人咒,都令人震驚。“能怎麼想?這事又不是帝女本意。大家都知道,帝女真正心悅之人是他。”
“那季少主是怎麼想的?”
“但聽聞情人咒無解。”
文喜沒有參與討論,但也心緒難寧,一時沒了修煉的心思。當聽到情人咒無解時,她心頭微微一緊,心煩意亂的回了屋子。不久,李韶便來了。
“文師姐,你聽說今日長靈山發生的事了嗎?”一進屋,李韶便提起了這事,“我專門去查了典籍,衛九幽是萬年前的咒術大師,他種下的咒術,除非他自己,基本沒人能解。可所有人都知道,衛九幽早已飛昇了。
即便留有殘念在下界,但他既然親自把此咒種下,必然不會主動解開。
文喜皺眉:“所以呢,李師弟,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韶看了她一眼,道:“我問過今日去過長靈山的師兄師姐,他們說,帝女已對劍君生了情根,對季師兄視若無睹。若情人咒解不開,文師姐,你說他
還能在一起嗎?”
文喜啟唇提醒:“殿下真正心繫之人是季師兄。”
李韶卻又不同意見:“那是以前,如今帝女心悅的可是劍君。即便是情人咒的作用,但只要此咒不解,這一點便是事實。屋裡一時靜默。
良久,文喜垂眸,啞聲說:“以劍君之能,以皇室和季家之力,定能尋到解開情人咒的法子。”
“若尋不到呢?”李韶問,“劍君的確厲害,但並不精通咒術,而天下咒師,又有誰能與衛九幽比肩?”“聽說,今日季師兄很是難過傷心。”
李韶走到文喜身邊,聲音放輕了幾分:“文師姐,帝女和季師兄,有緣無份。或許這便是天意。”文喜的身體無意識的繃緊成弦。
季家也被情人咒一事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前有同命蠱之事,後有眾目見證下問情臺上的生死相許,他們便是想要發火也沒有理由和底氣。在外人眼中,乘嫋是最無辜之人。況且,種了子咒的還是劍君。若是其他人,暗地裡殺了便是。
如今卻是動也不敢動。
這般一想,心底只憋屈至極。
這一回,季家是被看足了笑話。
“帝女與劍君中了情人咒,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們?”季長老只能把火壓在心下,質問季,“若你早點告知家裡,我們也好早做對策。”“能有什麼對策?”季眼前又一次閃過乘嫋亦步亦趨跟著師尊的畫面,喉嚨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聲音又幹又啞,“能尋到解咒之法嗎?還是能阻止這件事當然都不能。
但他們提前知道,便是不能動劍君,但也能尋法子殺了乘嫋。可現在,乘嫋日日跟在劍君身邊,長居無暇峰,他們根本找不到動手的機會。季長老面色沉硬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