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然而這一次,平常最愛粘著他的女子卻搖了頭:“劍

君,我想與哥哥待一會

兒。他受傷了,我可以等會兒再回去嗎?”

她只回頭飛快看了他一眼,語速有些快,話音剛落,便又別過了頭,看向了乘風。清秀的眉輕擰

,一雙眼緊盯著兄長,滿是擔心和關切。

藺霜羿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成一團的手,語氣平靜隨意的回了一句‘隨你’,便飛身而起,毫無猶豫的走了。乘宿和耀火長老本想上前與他招呼,也沒來得及。

乘嫋沒有跟上來。

飛至雲端,藺霜羿沒有立刻走,垂首朝下看,視線先是落在還滿心滿眼只看著兄長的少女身上,停頓一瞬後,他移開,看向了旁邊的季季烆一直看著乘嫋。

藺霜羿不是沒眼色之人,自看出了乘家幾人有私事要談。思及此,他微啟唇,清冽如雪的聲音透過雲層落進了幾人耳間。“季.,隨本君回無暇峰。”

,但他是乘嫋的未婚夫,算起來也是半個乘家人,所以他沒有走。

況且,他還想要與乘嫋談一談。

這些日子來,他們雖日日見面,但其實都是匆匆一面。見面的時間越來越短,往往說不到幾句話,乘嫋便想提了結束。情人咒的威力太強了。

他能感受到乘嫋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冷淡疏離,在她的眼裡,他甚至已經快看不到愛意了。心臟像是被一隻巨手攥緊,說不清是疼痛還是害怕。。

這些日來,他幾乎夜夜都會做相似的夢。

夢的最後,都是乘嫋與他分道揚鑣。明知道是夢,是假的,但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影響了。季銜只能慶幸,情人咒的子咒在師尊的身上。所以哪怕明知如今的乘嫋會厭煩,他也不願就此離開。

但藺霜羿是他師尊。

師尊開口,弟子自然不能違逆。他又深深看了正圍在乘風身邊的少女一眼,這才應了一聲是,飛身上空,御劍到了藺霜羿身邊。“無需做這番小兒女姿態。耽於情愛,神思不屬,乃修行大忌。”藺霜羿淡淡道,“回去每日練劍五萬次。”他不要求弟子與他一般同修無情道,但到底擔著師尊之名,該說的還是會說季珩知道師尊教訓的對,這些日子,他心緒雜亂,於修煉上的確懈怠了幾分。

聞言,只能恭聲應是

“弟子謹遵師尊教導。”

藺霜羿又垂首看了下方一眼,沉默片刻說:“走吧。”

下方,看到藺霜羿離開,乘嫋心裡微鬆了口氣。此時情人咒效用尚在,藺霜羿的存在,總是讓她不自覺的分心。每當夜深人靜,情人咒失效時,恢復理智和冷靜的乘嫋也難免覺得麻煩。幸而,只要她晉級到化神,便能徹底吸收情人咒的咒力。也是如此,她才沒有亂了陣腳。

距離長靈山最近的城池是若水城,城主是一位出竅修士。九胥一共五州四海,統共五十四座城池,名義上,城主全都是隸屬於皇室。如乘嫋等人親臨,城主該開城親迎。不過,乘宿幾人並不想興師動眾,一行四人低調去了在若水城的私宅。進了宅邸,行至正堂,沒了外人,乘宿的臉色便驟然冷了下來。他忽地轉身,看向垂首不言的乘風,忽然一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啪的一聲--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間寬闊的屋子。

這一巴掌沒有留手,乘風被打得偏過頭,半邊臉立時紅腫一片,唇角破裂,一絲鮮血溢了出來。

正堂中,一片安靜。耀火長老面沉如水,眉間青筋跳動,明顯也在隱忍怒氣。

乘嫋站在最後,不言不動,沒有如曾經一般,看見兄長受罰便上前求情或者與他一起。

乘宿厲喝一聲:“跪下!”

乘風沒有動,反而抬起頭,看向乘宿問:“曾祖為何打我,我做錯了什麼?”他伸手拭去了唇角的血,面色沉然。“你還好意思問?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不等乘宿開口,耀火長老再也忍不住,大怒道,“方才人多,我們給你留了面子。但你以為你那蹩腳的藉口能使人相信?”那些人哪一個不是人精?現在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笑話他們乘氏!

若非強撐著最後的體面,念著家醜不可外揚,耀火長老當時便想動手打人了!

乘風仍然沒動,挺直著背脊站在那裡,說:“長老未免太偏頗了一些,作為兄長,我不過是擔心嫋嫋,所以才出現在那裡,難道這也不行嗎?”見他死不承認,耀火長老眉頭一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