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四目相對(小修)
包裡有活絡油,跌打扭傷的噴霧還有專用繃帶。
打球時崴腳扭傷膝蓋是常事,他每次陪許知意來打球都將這些帶上,以防萬一。
許知意終於坐下,脫下涼拖動了動腳,從腳踝到小腿牽扯著疼。
齊正琛打電話給司機送冰袋過來,另隻手從包裡找出繃帶。
蔣司尋站在旁邊想幫忙也幫不上,他問許知意:“疼得厲不厲害?去醫院拍個片子看傷沒傷到骨頭。”
“我自己先試試。”許知意試著站起來站了幾秒,刺痛鑽心,還能站,那骨頭沒事,“應該是韌帶傷了。”
“當心點,趕緊坐下。”齊正琛兩手扶著她肩膀讓她坐穩,將運動包放在長椅另一頭,示意她把腳墊在包上,“給你綁繃帶。”他自己則半蹲下來。
許珩:“繃帶我綁,我是她親哥。”
齊正琛扯出繃帶,“8字護踝打法,你會?”
許珩沒吭聲,他的確不會。
蔣司尋說:“我來吧,我會。”
齊正琛瞅他一眼:“你替補。”
蔣司尋:“……”
齊正琛打繃帶的手法嫻熟,專程跟教練學過,他抬眸看許知意一眼:“忍著點疼。不擠壓沒效果的。”邊用力纏繃帶的時候,邊分散許知意的注意力,不過話是對著身旁兩人說的,“我陪知意打了那麼多年的球,她從來都沒事,就在你們來之前我們還打了兩個鐘頭,結果你們一來她就崴著腳,打球不會,陪打你們還不會?”
許珩:“……”
這是在內涵他。
“我的錯。”
齊正琛:“就等你這句話呢。”
繃帶打好,冰袋也及時送到。
齊正琛把冰袋放在她受傷的腳踝處,看了眼運動手錶,在心裡計時。
蔣司尋看向許知意:“我媽還讓你晚上去家裡吃飯,去得了嗎?不行的話,下次來北京再到我家吃飯。”
不等許知意開口,許珩替妹妹回絕:“跟蔣阿姨說,下次吧。我今晚就帶知意回上海,她現在這樣,走路和洗漱都不方便,回家我媽能照顧她。”
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冷敷後許珩把妹妹扶上車,前往酒店收拾行李,夜裡的航班回去。
球場那邊,齊正琛不緊不慢收拾羽毛球拍,轉臉對蔣司尋說:“走啊,去打兩局網球?”
蔣司尋看一眼那把網球拍,“不打了,去我家吃飯,我媽盼著你去,恨不得我用八抬大轎抬你去。”
“你敢抬我就敢坐。別說,蔣阿姨看我真比看你順眼。”齊正琛撈起網球包往肩上一背,“誰讓我有空就去你家替你盡孝呢。”
從球館出來,直接去了蔣司尋家。
在回家路上蔣司尋就告訴了母親,不需要準備很多菜,許知意打球扭傷腳,許珩帶她回上海了。
他們倆一進家門,蔣月如就問知意現在情況怎麼樣。
蔣司尋:“許珩說只能單腳跳著走,左腳不敢著地。”
正說著,他手機響了,是二伯的電話。
二伯目前分管著醫院,他下意識反應,這通電話與許知意抱錯有關,去了外面院子裡接聽。
電話接通,二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蔣司尋點了一支菸,上次抽菸還是在曼哈頓許向邑給了他一支。
“不會是我爸把知意給換的吧?”
二伯:“……你爸要知道你這麼不信他,不得氣瘋。”
蔣司尋莫名鬆口氣,掐滅只抽了兩口的煙,不是父親就好。
二伯:“不是知意那件事,是你大伯的新婚對象,我今天見著了,難怪你爺爺被氣得住院,還出不了院。”
蔣司尋對路家那攤渾水沒興致,問也沒問,二伯說什麼他便聽什麼。
二伯嘆了口氣:“家醜呀。你大伯的對象……”他喊不出那句大嫂,“叫沈清風。”
蔣司尋第一次見二伯吞吞吐吐的,“沈清風?沒聽過。”
沒有一點印象。
二伯:“你肯定沒聽過,改名了,二十二年前改的名字,之後嫁人定居倫敦,婚後沒幾年好像就離了,我目前知道的就這麼多。沈清風她……你爸媽當年離婚,就是因為她。”
蔣司尋:“……”
父母離婚是因為父親精神出軌,在外面有了喜歡的女人。就是說他爹喜歡的人,現在成了他爹的大嫂。
“二伯,您是讓我安慰安慰我爸?”
二伯:“…那不會。你爸活該。老頭子讓我打電話告訴你,我們家這邊亂七八糟的事,就別告訴你媽媽了,聽說你媽媽身體近來不是很好,免得她糟心。”
蔣司尋:“我媽早就不在乎我爸。”
掛了電話,他又從煙盒裡倒出一支菸點燃。
難怪他不同意與寧允聯姻,也沒見路劍波數落他,合著是自己那邊起火,根本顧不上他。
身後有腳步聲,他轉頭,母親端了水果過來。
蔣司尋熄滅了煙,菸頭丟進菸灰缸。
蔣月如在旁邊坐下:“怎麼又抽菸了?”
蔣司尋:“就沒戒過。”
“你爸今天下午又給我打電話了。”
蔣司尋拿水果的手微頓,“他什麼事?”
蔣月如平靜道:“說以後不再插手你婚姻,你什麼時候想結婚我說了算,只要我高興就行,他有毛病。”
蔣司尋漫不經心吃著水果,看來路劍波被大伯結婚刺激得不輕。
只是那個沈清風,怎麼會嫁給已經六十多的大伯,而不選才五十出頭但又完全看不出實際年齡的路劍波?
他撈起手機,發給許珩:【幫我查一下沈清風,我大伯的新婚老婆。】
許珩:【查你大伯母做什麼?】
蔣司尋:【她是我爹的心上人,改名了,以前不叫沈清風。】
許珩:“……”——
凌晨,許珩帶著妹妹回到家。
腳腫的厲害,連涼鞋也穿不下,許知意下了飛機一直提著鞋子。
何宜安與許向邑都沒睡,提前準備了冰袋。
運動難免會傷著,但何宜安還是心疼不已,她輕輕摸了摸女兒腫得像饅頭一樣的腳踝,滾熱。
“媽媽,我沒事。”
“怪你哥,非要打那麼刁鑽的球。”
“……”
許知意哭笑不得,“跟我哥沒關係。”
何宜安:“回房吧,洗過澡到床上我再給你冷敷半小時。”
許向邑擔心:“能走嗎?爸爸揹你回房。”
“不用。我坐電梯。”
還好家裡有電梯,她不用再一級一級跳上三樓。
洗漱過,終於躺到舒服的床上,臉埋在枕頭裡,嗅著淡淡的清香。
房門推開,何宜安抱著枕頭進來。
“今晚媽媽睡你房間,疼得受不了喊我,給你止疼。”
許知意想說,一點扭傷,沒大礙,但又特別想跟媽媽住一晚,於是應下:“好。”她把自己的枕頭往邊上挪挪,騰出足夠寬敞的地方給何宜安。
何宜安讓她躺好,在她腳下塞了兩個疊加的枕頭,又將冰袋小心貼在水腫處,“你睡吧,媽媽等半小時給你取下來。”
許知意疼得睡不著,“讓你和爸爸操心了。”
“盡說傻話。這叫什麼操心。”何宜安關了房間的燈。
孩子最讓父母操心的是小時候,可惜她沒那個機會再操心。
房間裡漆黑一片,窗簾厚重且遮光,許知意眼睛一時還沒適應黑暗,過了將近一分鐘才看清身邊的人。
“媽媽。”喊了一聲,她撐著起身。
何宜安睜眼,什麼都看不清,探手摸到女兒肩膀,“怎麼了?是不是太疼了?”
“還行。想靠著你睡一會兒。”許知意已經坐起來,把墊腳的兩個枕頭拉過來,冰袋重新敷好。
何宜安此時也看清了女兒的輪廓,聲音溫柔:“來,到媽媽懷裡睡。”她攬過女兒的肩膀。
許知意靠過去,側了側身,調整到最舒適的姿勢趴著,兩手抱住何宜安。
懷抱有些陌生,但香氣是她熟悉的。
何宜安側臉,在女兒額頭親了一下:“睡吧。”
許知意趴在媽媽懷裡,喉結幾次咽動。
有些遺憾終於不再是遺憾。
接下來的幾天,她的活動範圍僅限客廳和餐廳,腳踝的水腫終於消了,但還是無法走路。
花藝師拿出十多個花瓶擺在客廳格子窗下,大中小都有,給她插出了一個莫奈花園,不用到花房也能欣賞到繽紛浪漫。
她拍下來發到了社交賬號上,齊正琛第一個點贊,又留言:【在家很無聊吧?】
許知意:【不無聊,有花看。】
看書看花,再刷刷手機,時間溜得很快。
今天父母和哥哥都不在家,吃過午飯,她躺沙發上看雜誌。
媽媽特地給她買了時尚雜誌,上面有各大品牌的服飾搭配,看到一半,她把雜誌反扣在臉上,暫時解放一下略酸的雙手,開始在腦子裡盤算著怎麼給自己搭配幾套開學穿的衣服。
有腳步聲靠近,她也沒多想,家裡的阿姨不時過來給她送水果,送各種吃的。
蔣司尋瞅著穿一襲松石綠掛脖長裙的人,看樣子是睡著了,他彎腰把她臉上的雜誌拿開。
倏然間,四目相對。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200個紅包,前50,150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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