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會兒要對蔣月如說的話不想讓知意聽到。
蔣司尋問：“妹妹叫什麼名字？”
靳歆：“叫知意。”
“那姓什麼？”
“尚，尚知意。”
不姓路。
蔣司尋對小不點說：“我帶你去找齊正琛。”
靳歆拿了一袋零食給知意，“讓哥哥帶你去找二哥好不好？”
尚知意點頭，抱著零食走向那位比二哥還要高的哥哥，喊了聲：“哥哥。”然後把自己的小手遞過去。
二哥都是這麼牽她，她習慣了。
蔣司尋從來沒帶過小孩子，也不喜歡帶小孩子，在他的認識裡，所有小孩都像許凝微那樣任性，一言不合就哭鬧，影響他們打遊戲。
他盯著這個小妹妹看了幾秒，牽住她的小手。
等孩子一走，靳歆道明今天的來意，在蔣月如與何宜安面前，有事相求最好直說，賣關子反倒會弄巧成拙。
“我今天來是為了知意，這孩子現在找不到自己的親生爸媽。”
蔣月如懵了幾秒：“不是靳叔叔老同事家的孫女嗎？”
“是他們養大，也一直以為是親生的，結果二個月前發現血型不對。”靳歆將抱錯一事的來龍去脈說給她們兩人聽，但凡自己知道的，任何細節都沒遺漏。
“其實原本也不關我的事，但知意太招人疼，我實在不忍心，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聽正琛說，這孩子最近玩著玩著就掉眼淚。”
何宜安自己有女兒，今天又看見了這個小姑娘有多乖巧，聽不得這些。
“抱錯的話，怎麼會找不到另一家呢？醫院那邊找不到？不可能呀。”
“知意是在港島出生的。虞家在港島是什麼實力，你們也知道。”靳歆嘆氣，“醫院那邊不給說法，我們是一點辦法沒有。”
鞭長莫及。
何宜安一聽虞家旗下的醫院：“我也是在那家醫院生產的。”
靳歆：“這麼巧。”
又想到許凝微跟知意一樣大，她居然下意識看向何宜安身前的孩子，凝微埋頭在研究自己的積木，從她這個角度看，看不出像蕭美樺夫妻。
及時打住胡思亂想的念頭，自己八成是瘋了，許向邑家的閨女，怎麼能隨隨便便讓人抱錯。
港島，虞家。
蔣月如明白了靳歆為何帶著知意來找自己，靳歆的為人她還算了解，不會輕易給人添麻煩。
這回登門求人，還是為了別人家的事，看來確實走投無路。
她也是當媽的人，同情這家人的遭遇，同情知意這個孩子。
對蕭美樺一家來說難於登天的事，對她而言不是大事，只需一通電話，頂多兩通，就能救一家人於水火。
蔣月如：“你把知意的詳細信息告訴我，我給司尋爺爺打電話。”
靳歆感激道：“我替知意先謝謝你。”
大恩無法言謝，這個恩情她記在了心裡。知意的所有相關資料她都有，當初蕭美樺找她幫忙，給她發過一份。
“我這就轉給你。”
蔣月如點開收到的文件，看到知意的出生年月，震驚：“竟然跟凝微同一天生的。”
何宜安湊近：“也是十月二十六？”
“對。”兩人一起看手機上的資料，蔣月如指指中間那個地方，“在這。”
何宜安繼續往下看，看到凌晨十六分，心臟猛地回縮，連呼吸都停了一霎。凝微是凌晨十二分出生，前後只差了四分鐘，而且在同一家醫院。
怎麼會這麼巧？
就在她心驚的同時，蔣月如忽然側眸盯著她看，看得她心慌。
何宜安搞不清楚為何會心慌，問道：“你看我幹嘛？”其實她更想問自己，心慌幹嘛？
蔣月如：“我怎麼感覺知意有點像你。”
不過漂亮的人總是有像的地方。
她又問靳歆：“你看呢？”
靳歆蹙眉，盯著何宜安半晌，實話道：“單看的話，也沒那麼像。女兒應該更像爸爸吧。”
蔣月如對何宜安道：“你先別緊張，別自己嚇自己。你家凝微和知意出生時間那麼近，合理懷疑一下不是很正常。”
她又問：“你自己覺得像不像你家許向邑？”
何宜安腦子裡亂糟糟，一時想不起來知意的模樣。
蔣月如對著兒子的玩具間喊：“蔣司尋，把妹妹帶過來。”
很快，知意被送出來，那袋零食被許珩哄去吃了，她懷裡抱著一輛小汽車模型。
何宜安原先十分確定自己的孩子不可能會被抱錯，但仔細瞧著知意那張小臉，突然間遲疑。
靳歆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一時間，氣氛無比凝重。
不自覺的，靳歆再次看向坐在地毯上拼積木的許凝微，恰巧，凝微這個時候拼積木拼膩了，從地毯上爬起來。她看清楚了凝微的正臉，看不出蕭美樺的影子，但眉眼間有點像尚通栩。
頭腦突然‘嗡’地一聲，不會這麼巧吧？
何宜安感覺到了靳歆在打量凝微，緩了幾秒，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下巴對著女兒一努，沒讓女兒看到，“她看著像誰？”問出來時尾音微顫。
靳歆：“有點…像知意的養父。”她強調， “只是有點像。”
“撲通！”
“撲通！”
何宜安心跳如雷。
不敢相信， 也不願相信。
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被掉包，她疼了二年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別人的。
許凝微走到了尚知意跟前，指指她手裡的汽車，“這是我哥哥的。”司尋哥哥的，“你不能拿。”
尚知意看看汽車，又看看面前的人，捨不得，但還是把汽車還給她。
許凝微抱回汽車模型。
“凝微，你幹什麼呢？”何宜安這才回神。
許凝微：“我把哥哥的汽車放回去。”她對這裡很熟，小跑著往那個專門放玩具的房間跑去。
何宜安對著知意招手：“知意，過來。”
尚知意害怕，但還是小聲解釋：“阿姨，我沒亂拿，汽車是哥哥給我的。”說著，眼眶發紅。
何宜安忙安慰：“不哭不哭，阿姨想要抱抱你的。”
說著，把知意撈在自己腿上坐著。
靳歆也過來安撫：“是司尋哥哥給的，對不對？”
尚知意眼中含淚，點點頭：“哥哥說送我了。我沒亂拿。”
靳歆：“我們知意當然不會亂拿別人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