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與卿長相見
許梔雖才和張良說了那些話,但在人前,她還是得謹記他目下的職務,“老師先回府靜養,傷好之後再來芷蘭宮講學也無礙。”
“有勞公主掛心。”張垣續言,“誰讓兄長傷成這樣?”
“你放心,不日我會去見他,給張家一個說法。”
張垣這才罷休。
廷尉丞看著兩邊的人終於踏上各自的返程,他這才長舒一氣。
這叫什麼事啊!
還好永安公主沒有深究姚賈的錯,也好在他腦子靈光早把燕月分開關押了,公主進出牢獄也沒有出什麼事。
不然誰知道李賢能把他給整出什麼樣!
這張良也不是他去抓的,是他自己進到牢中的,就算這樣,他都被拐彎抹角地踹了一腳。
“張良入獄,他和韓非是什麼關係你不知道?陳大人還敢放姚賈進去?他被悄無聲息地整死了,韓臣起異心,廷尉獄會吃大虧!我父在宮中自然一概不知,那麼到時候,大人且等著斬首吧。”
廷尉丞回憶起李賢的話,他又一哆嗦,果然是父子,如出一轍的得理不饒人。
許梔的馬車從廷尉獄離開,李賢才從後面現身。
這一夜的暗流從咸陽王宮,流到了宮外。
陳伯手裡的一提沉甸甸的木箱裝滿了各式各樣名貴的藥物。
“李大人,您輾轉配置之物……可還要託阿枝姑娘帶給公主殿下?”
如若雪化了還會被再次凍上,這一束春光只是暫時照在了李賢的身上。
張良如山脊上明媚的初雪,他可以反襯出她潔白的顏色。
而他只能身處於最濃烈的黑夜,酌一杯最辛辣的酒,手裡握有最鋒利血腥的刀劍。
他已花上一世一生去明白,去同意,去認可,再絢爛也會是曾經,再美麗也可能是蒼白。
這是一切都是不可得,也都是黃粱一夢。
一日前
李賢接到了他的眼線從宮中傳來的消息,那時,他已下終南山,正前往所治的南鄭郡路上。
“大人,據宮中密探言傳,楚巫已從郢城出發,日夜兼程急入咸陽宮,言說公主陷於昏迷,恐不到十個時辰。”
李賢真能在聽到她快要死了的時候,放任自己什麼也不做?
他沒辦法允許本照見了他陰霾的一日春光,轉瞬即逝。
他沒辦法允許自己無動於衷,任她遠走,再不回來。
李賢勒緊了手上的韁繩,掉了頭,對著咸陽的月亮直奔而去。
他在楚巫進入咸陽城門之前,攔住了他的隊伍。
“小李大人,別來無恙。”大巫笑,吊著白色的眼尾誇張地上揚,“我就說嘛,你不會不來。”
“你到底有什麼辦法?”
大巫說得輕蔑,“咱們楚人自有咱們楚國人的辦法。這比大人你當日與我們大王所言說的計倆可要簡單得多。”大巫言罷。
李賢只笑。
李賢用什麼才能彌補過去的錯誤,如果許梔真的回到了現代,他絕不能再眼看著他的君主重新陷入失去愛女的痛苦,還要賠上自己的命格。
所以,在紅石之上,真正刻下的不是嬴政的名字。
而是他。
大巫心滿意足地走了。他也不太清楚在紅石上刻名對人會造成什麼影響。但對大巫來說,得知嬴荷華會在不久後甦醒的人大抵只有他一個。這下,不但讓李賢把之前幫著秦國遊說之仇給報了,還能讓嬴政給楚國留下一個姻親之約。
李賢在大巫入宮後不久,頓感不適,一口血從他的喉腔吐出。
他也不是當世的人,會有這樣的反應,那她應該也差不多。
按照自己的症狀,方對症下藥。
雪山尋藥一整夜
當李賢好不容易把藥配好,又得知張良下了獄,當即又從外回到了咸陽城內。
可眼見的卻不僅僅是張良,還有嬴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