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晦暗如斯
只見張良認真地看著她,許梔不準備掙扎了,她嘆氣道,“好吧,王姐根本沒說過那話……我的水平就這樣了,本來想繡梅花的,可是我不會,這條魚也成這樣了。”
“我覺得很好。”
“啊?”許梔面露驚喜,這簡直是對她莫大的鼓勵,她趕緊湊過去,拿過香囊,指著綢布上的那條魚,仰面跟他解釋道,“這是條鯉魚,是紅色的。不只是紅色。我用了白線、橘黃色的線、還有紅線。真的很耗費時間,比解尚書還難呢。”
她的語氣漸漸過渡到驕傲。
張良又在問,“是送於我嗎?”
“本是要給你的,現在這樣糊了一把泥,我拿不出手。”她說著,頭又垂了下來。
“還是扔了,我重新繡一個給你。”
“這一個就很好。”許梔手裡的香囊被張良拿走,但裡面的花在滾動的過程中都掉光了,她咬唇,水靈靈的眼睛望著他,“那,我去把花撿回來。”
那些掉落的花都在高處,許梔要上階去拾。
她別過臉,在回頭的瞬間,被張良忽然拉住。
他半收住她纖細的腰身,輕易地就把她提拎著轉了個方向,抱她到了上方。
她腳尖離地懸空,心裡霎時一緊,抓著他袖子,“子房?”
許梔被放在高他一級的石梯上,他鬆開她。
她得以平視。
他走近,聲音比他平時低了幾分,“我心悅你手中這個。”
張良朝她溫柔一笑。
這下,許梔完全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蠱惑人心,還是他。
張良看著她,溫和的目光中卻有著不可退避的眼神。
許梔如果沒會錯意,他的意思是要她自己過去。
要論謀心,她哪裡玩得過張良。
尾音被嚥了下去。他動作輕柔而體貼入微地佔據了她的唇舌。
她總歸還是緊張多些。阿枝還在
私會。這就是私會。對方是她的前少傅,即將出使魏國的使臣,不知情的人看到,永安公主明擺著是在不擇手段籠絡重臣。
她想起燕丹惡狠狠的笑。
她忽然驚呼一聲,牙齒一顫。
山林好似來了霧,令她的眼睛氤氳著水汽。
他撫順她的頭髮,梨花的花瓣隨風,悄然落了一片在髮間,她看著底下的成片的梨花樹,這才幾番體會到賞花愜意。
張良不久之後就會去往魏國,若按老軌跡,魏國大梁困守的三個月,變化莫測。
張耳,劉邦,若是這樣與他和陳平見面,如果真的按著老事件步步發生,她竟不知道要先殺了哪一個。
這一放手,最終就是終南山與秦宮之別。
身處其中,山中雜色遮望眼。
她從袖中摸出一枚秦銅錢。
“子房,去秦回秦,生死由命,荷華選字。”
她拋出,只在空中停了小小的高度,就很快被他壓在手心。
張良攬她入懷。
她心臟砰砰直跳,手上還有泥巴,不敢去回抱他。
張良,他不會允許自己已經邁出這一步之後,有任何的退縮,任何的遲疑。
他俯首對懷中的人低語道:“荷華,良平生不喜賭博。”
許梔一默,這樣的回答,便是再清楚不過,他願意去求一個可能。
她動容地抱住他,“我等你。”
而站在更高處的黑色影子,雙目陰沉,下一刻,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遁入了無限的黑暗與荒淵。
那裡面只有支張的魔爪與被碎裂骸骨。
她背對著自己,手肘微曲,清楚可見她擁住張良的動作。
赤色裙裳,柔黑的長髮及腰長,時常晃動的玉飾靜靜墜在髮尾,她被人抱在懷裡,竟如此乖巧溫順?
刺骨之痛也無法壓過心臟的痛苦。
劍鞘出開一點,銀白的劍鋒上已沾上殷紅。
他攥緊了劍鋒,也攥緊了蘋果花枝。
刀刃割開手掌的皮膚,掉落的花也混合著那血液一滴一滴落進土壤。
零落碾成,融進黃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