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欲殺范增
而那一天,他竟然在一個晚輩的眼中也捕捉到了那種類似的情緒。
——在李賢被任命四郡監察之職的雪夜,李賢俯首:“昔年臣父因鄭水令被逐,大王至亭與父相言,臣如感至深。”
嬴政當然知道李賢說動他女兒逃婚的目的。
他卻沒想到李賢敢主動來見他。
“你將寡人的女兒置於如此境地,寡人如何不殺你?”
哪裡知道李賢人跪是跪著,他居然說:“臣臨君上與公主之恩,無所從奉。公主厭臣至極,若王賜一死,臣求之不得。”
他常用惜命的原由來偽造表象,實際上視死如歸。
一個又一個的計策環環相扣,錯綜複雜。
李賢心深似海,又附加了一種年輕的老謀深算。
當嬴政沉聲笑了笑,讓他等著讓李斯來找他的時候,李賢就知道,他賭贏了。
他獲得了張良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東西與機會。
大抵就沒有他不擇手段得不到的東西。
——
許梔有一搭沒一搭的回了趙高關於佈置寢殿的話。
再回陳郢的楚王宮,再無幾個月前的嘈雜。
流水長橋,空蕩蕩的宮室只有零散的宮女與侍人。
許梔確認了李賢沒因此而獲罪,再度前往壽春,她總是心下稍安。
許梔來不及感懷物是人非,阿枝連夜抵達了陳郢。
她看到小公主的時候,她正趴在窗邊看月亮,身上好像還有很多酒味。
許梔其實在等陳平與密閣的飛鴿。項羽的事情沒著落,張良了無音訊,她怎麼也睡不好,乾脆下了榻。
阿枝見她眼下發青,於是想第二日再講從章邯那邊傳來的消息。
“快說吧。”許梔催促。
“公主。”阿枝從袖中拿出章邯的手書,“這是章邯將軍另在軍報之外,承公主之言所探查的情況。”
許梔趕緊展開,“項燕果然率殘部逃竄了。”
項燕自刎,如是而至?
許梔不知道那句——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言論是否出自項燕之口。
六國阻秦,唯趙楚最強。
楚人的頑抗一直延續到了統一之後。
滅韓期間,由於不能扭轉張良之心,讓他看清楚韓國勢必亡敗的結局,導致他到現在都或多或少抱著亡國之恨。
十五年的時間太短,不能讓一代人的記憶革新才造成貴族的不甘。
過去不能再變,未來還有時間,那她不介意給他們製造一些新的記憶。
“項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