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鸞鳳始相逢,老少英雄!
“按著星象,陳國《元命包記錄‘日月出內道,璇璣得其常。’中州欽天監的《京房別對則說:‘太平,日行上道;昇平,行次道;霸代,行下道。”
“各國欽天監都說是大吉兆,說天下將要平定。”
“說什麼,伏惟啟運,上感乾元,景短日長,振古希有,看起來,這些星象師們說的東西,也是可以落在我等百姓實處的,不是那種沒有意義的學說。”
李觀一沉思,決定吃蓮蓬,眼前這少年談論從容,可從蓮蓬說到天名,星象,列國的朝廷,和他比起來,李觀一覺得自己,當真武夫。
李昭文習慣性問道:“兄臺覺得如何?”
李觀一咧了咧嘴,他很想要說,再去橋邊整點蓮蓬頭,可想了想,還是回答道:“是天命祥瑞而已,所有的國家都想要把這個天命按到自己頭頂,佔據大義,以振奮人心。”
“上兵伐謀。”
“軍心大定大盛,比起千金萬金都要可貴。”
李昭文訝異,大喜,道:
“生我身者,父母也;知我心者,唯君也!”
明月在天,星火倒影於水。
烏篷船上,少年摘取蓮蓬,李觀一詢問味道如何。
李昭文讚許道:“好吃,只是可惜。”
“若可以每年夏日,吃新摘取蓮蓬,卻又多好。”
若是此地我可隨意來,多好。
她的眸子看著星河,不由想到他日若是可騎乘隴西的烈馬,在江南青石板上走過的滋味,看到那少年依靠著船頭,一邊吃蓮子,一邊喝酒,好不瀟灑自在,不由微笑,想到剛剛跑出來那少年武功不差。
微微一笑,道:“兄弟,也給我喝一口酒。”
李昭文已踏步上前,一隻手輕拂李觀一腰間大穴,一隻手卻握著摺扇,如一短兵,徑去取李觀一的手腕,烏篷船往下面一沉,泛起了激盪漣漪,李觀一翻身避開,他被薛神將毆打太多,身經百戰。
不管不顧腰間穴道。
只是以酒罈一晃,推開李昭文手掌摺扇。
少女一手江湖上的點穴手法掃過李觀一腰間,卻只覺得手指升騰,如掃過了鋼鐵,這些勁氣沒能突破體魄,更不必說截斷經脈氣機,於是訝異,但是下一刻,她手中摺扇展開一掃。
靠著高過李觀一的境界,以及一種玄妙的短兵技巧,李觀一仰脖後仰避開了這樣一招,摺扇掃過李觀一的脖子,然後李昭文已抓取了酒罈,腳步輕變,拉開了距離。
李觀一穩住身法,看著那邊一身錦袍的貴公子微微笑著道:
“兄弟,獨飲豈不可惜?”
“不如同飲。”
她鬆開手掌,酒罈子往上拋了拋,然後並不如越千峰那樣豪飲,眉宇揚了揚,提起李觀一的酒罈倒灌,酒液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落入嘴中,眉宇飛揚,意氣風發。
李昭文面容白皙如玉,一雙丹鳳眼,神采飛揚。
李觀一大笑,也來奪酒。
李昭文抬手一格,身法飄逸順勢拉開距離。
月滿長河,花船畫舫密密麻麻,這一艘烏篷船上兩個少年人奪酒的事情,便給人看到了,畫舫上的人們依靠在欄杆邊,笑著看他們比武爭鬥。
他們兩人一個功體紮實,金肌玉骨,一個天生法相,第三重樓。
都沒有動用什麼勁氣出體之類的殺伐手段,只是單純拆招。
搶這一罈好酒,李昭文喝完最後的酒,臉上帶著一絲醉意。
這酒當真不錯!
無儔倒是好眼光,比起國公府的窖藏好多了,李昭文環顧周圍,笑道:“兄弟,咱們得要走了,再繼續下去的話,怕是會太招搖了。”
她忽而起身,腳步輕快,輕輕踏在水面上,水面泛起漣漪。
身子如踏風一般飄搖而起,瀟灑不羈。
李觀一則是躍起身來,一腳輕輕踢在了烏篷船上,讓烏篷船重新滑動到了原本地方,然後踏在了旁邊的樁子上,把這烏篷船繫好,以免不知飄到哪裡去。
然後才騰躍起來,他身法只是兵家路數,不會踏水而行的手段,於是落在了花船上,一邊大聲道歉,一邊快步狂掠,兩人一個踏水碧波,一個則如同戰馬衝鋒於連環船隻之上。
李昭文的姿態瀟灑飄逸,速度卻偏慢。
李觀一卻只往前衝掠,看起來尋常,速度卻極快。
李昭文又放緩了速度,兩人齊齊到了對岸,一條江流淌過江州城,卻將這一座都城分成了繁華和安靜的兩個世界,江河對岸,燈火通明,江流的另一側卻安靜寂寥。
李昭文站穩了,卻聽得一聲風,那穿緋袍的少年也已來到。
李昭文回身以摺扇掃過,少年反手叩住她的手腕。
兩人對峙,發力,然後齊齊大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