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飛天鼯皇

 「南月姑娘，放棄這一戰吧，李師姐又突破了，你不是對手。」江潛不再和南月晴糾纏未婚妻的問題，語重心長的勸她放棄。

 南月晴默不作聲，江潛感到鎖定自己的殺意逐漸減輕。

 「你是為了我而來？還是為了她而來？」隔了一會，南月晴幽幽問出一句。

 江潛見南月晴終於有放緩的跡象，也不顧再幫李妙瑄掩飾，誠懇說道：「南月姑娘，我和李師姐真不是外傳的那樣，這件事三言兩語說不清，總之你們都是我重要的朋友，我知道你們都放不下宗門的使命，但這一戰是屬於真月齋和落霞宮的，並不是李師姐和南月姑娘應得的，宗門的歷史宿怨不該由你們來揹負。」

 「若是我想揹負呢？」南月晴情緒穩定的回了一句。

 「南月姑娘，你……為什麼……」

 南月晴沒讓江潛往下說，又問了一句：「你有去勸她嗎？」

 江潛沉默，他不想告訴南月晴，李妙瑄不肯放棄，但也不想騙南月晴說他沒去勸過。

 「她都不願意放棄這一戰，我有比她更充裕的理由。」南月晴知道江潛沉默的意思。

 「南月姑娘，你不會有更充裕的理由的，令師歧幽宮主，已獲得魔皇的支持，在神殞之地重新立宗，現在四大法王和令師都已經上了魔夜山，在令師眼中，復興落霞宮比你的生死更重要。」江潛希望靠歧幽的選擇，來說服南月晴放棄一戰。

 「和我師尊怎麼做無關。」南月晴語氣依然平和：「如果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會為了你放棄一戰。」

 江潛聽到這句話如遭電擊。

 只聽南月晴又說道：「無論等等誰生誰死，我知道我已經贏了，你可以走了。」

 天色拂曉，鳳鳴坡一帶突然飄起濛濛細雨，灰色的天際不再帶有任何感情。

 天空一道雷聲落下，在尚未完全發白的天色中，一道淡綠色的人影，以不急不徐的速度一步一步走上鳳鳴坡。

 淡綠色人影經過守在坡下的江潛，未發一語，甚至未曾轉頭，繼續前行。

 在李妙瑄尚差幾步路登上鳳鳴坡，一道紫色的人影，從另一個方向飄然而至，夾帶著如颶風般的氣勢，一躍而上。

 南月晴同樣沒正眼看向江潛，哪怕只是一眼。

 濛濛細雨沒有加大的傾向，也沒有會停下的樣子，無論人們做了什麼，它都還是按照既定的規律，一絲一絲落向地面。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登上鳳鳴坡，李妙瑄拔出星夢，劍指南月晴。

 南月晴身邊的氣勢逐漸收斂，最後完全回到體內，大地間突然失去雨聲以外的任何聲音。

 長鞭再次以沖天的氣勢躍然而起，同時響起一聲呢喃，平穩的擴散在整個空間。

 妖冥鞭已如天網般籠罩在李妙瑄的上空。

 江潛終究還是沒出手，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這一戰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在南月晴眼中，原本氣勢一直鎖定住的李妙瑄，看起來沒有任何動作，身形卻漸漸看不清，如夢似幻。

 南月晴再次一聲呢喃，夢幻般的感覺消散，但一道劍意已無聲無息出現在她的身前。

 南月晴不知為何，在此時終於想看一眼江潛，她努力朝鳳鳴坡下看去，只看到遠遠的一個身影，好像有和她對上眼。

 這一眼，伴隨著夢凝仙劍的劍意，不但轟散了她的妖冥天網，餘勁更是在她身上炸裂，南月晴被甩飛吐血。

 夢碎！

 李妙瑄的身形再次模糊，似乎有無數個李妙瑄同時躍動，又似乎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南月晴已分不清李妙瑄的劍意是從何而來，她只知道，自己已難逃一敗了。

 剛剛被李妙瑄的夢碎甩飛，南月晴距離江潛的位置更遠，但她不甘心，她想在死前再多看江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