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這是比面對皇太子更激烈更深刻的情緒,絕不會因為一個太子妃的出現便飄然消逝,是沒有退讓沒有成人之美的得到和佔有。當她想到這些的時候,她便明白,自己已經瀕臨懸崖的邊緣。
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懸崖,粉身碎骨。
這時寧王抬起修長有力的手來,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臉頰:“你我結髮為夫妻,當生死相隨,我會用我全力護你愛你,一生一世。”說到這裡,他溫柔的聲音透出幾分危險的威懾力,不過吐字依然是輕緩寵愛的:“但你不能對我有任何隱瞞。青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於是她望著他的眼睛,道:“殿下,我不知道你聽說了什麼,更不知道你對我抱著怎麼樣的成見,我只能告訴你,我確實曾經年幼無知,有過心思徘徊時,但那是因為我生在深閨之中,不曾見識天下之大,不知道這世上英才輩出豪傑並起,更不知道拴在我姻緣線另一邊的,
是怎麼樣瑰偉男兒。
說著這話的,她別過臉去,嘆了一聲,低聲道:“我不想解釋過去,因為這些於我並不要緊,從我嫁給殿下的那一刻,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見夏侯止瀾,心中已無半點波瀾,殿下又要我說什麼?”幽暗的錦帳內,只有一縷月光自軒窗照射進來。
寧王低首凝視著面前的女子,她的眼睛倔強清澈,像是被水洗過一般。
她仰著臉,不願意解釋,不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卻生生有著雪中寒梅的清傲。
他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滿足,一股酸澀卻又甜蜜的陌生情緒在他胸口狠狠衝撞。
他幾乎難以自控。
他甚至眼眶發澀,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不過他到底是壓抑下來,以越發冷靜的眸光注視著她,啞聲道:“好,現在,你告訴我,你的夫婿是誰?”青葛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分明溫柔繾綣,卻又強硬地要攫取,要獨佔。
他高挺的鼻樑下緊抿著的唇,是對慾望的剋制,他手握長弓,要他的獵物自投羅網。
他勝券在握,篤定自信。
他要她徹底投誠,要她對他死心塌地。
於是她望著他的眼睛,虔誠鄭重地道:“我夏侯氏女夏侯見雪,嫁的是皇室子謝九韶,琴瑟在御,莫不靜好,我這一生只愛謝九韶,我願一一她話說到這裡,便覺男人精健有力的臂膀陡然橫出,精準環箍住她的腰肢,將她直接一扯。
於是青葛便撞入他懷中,跌在他寬闊強健的胸膛上。
青葛未曾反應,狂熱霸道到讓人窒息的吻已經落下,他所有的冷靜彷彿被撕碎了,瘋狂地親吻著她,佔據她口腔的每一處,密不透風,以至於她幾乎不能呼吸。從來沒有被這麼熱烈地佔有和渴望過,以至於她感覺自己被拽入熊熊烈火中,她被燒得噼裡啪啦,卻沉浸其中。她願意,十萬個願意。
只是,哪怕在熊熊烈火幾乎將她吞沒時,她在愉悅和痛楚並存的瞬間,大腦卻越發清醒。
於自己來說,這種激烈的愛意是一把出鞘的薄刃,是將薄刃予於人手,刀尖卻是對準自己的心口。
以命相搏,但求真心,這原不是她該做的,她也沒有這樣的本錢。
*********
這一場彷彿勝過以往所有,以至於當結束時,兩個人都陷於其中,久久不能平復。
之後寧王抱著青葛過去了浴房,重新洗過。
浴房中的宮燈朦朧地照在兩個人身上,在牆上投射出兩道身影。
寧王在青葛耳邊低聲道:“看,我們的影子。”
青葛轉首看過去,卻見兩道身影,前面的那一道纖細,後面的那道強勁結實,此時那道強勁健壯的影子正抵在寧王繞過頸子吻了下青葛的唇,於是牆上的影子便彷彿交頸鴛鴦一般。
青葛有些臉紅,她覺得這本是最私密的,如今卻彷彿被這影子窺見了一般。
不過寧王卻興致盎然。
她拗不過他,他便再來了一次,還要她就這麼看著。
青葛便清楚地看到了,身後男人以著怎麼樣的姿
勢在使力衝撞,而自己又是怎麼在男人的身下顫抖戰慄
曾經經受重重磨礪的薄韌身體因為男女歡好而酥化成水,她甚至急切地渴盼著,盼他再多給,多用力。這讓她羞恥到無法承認這就是自己。
好在一切總算結束了,又重新洗過,兩個人才回到榻上歇息。
不過顯然,寧王精力充沛,他並不累,反而抱著她,興趣盎然地逼問:“最近有寫過什麼詩嗎?”青葛聽這話,頓了頓,突然明白這是因為什麼了。
所以葉閔果然把自己說的話告訴了寧王?
她心中一動,便道:“白日無事時,確實曾經寫過一首,只是寫一寫你我在隨雲山的種種罷了,但是寫完之後,又覺得太過無病呻吟矯揉造作,讓人看到難免臉紅,便乾脆撕了。”寧王聽了不免遺憾,他捧著她的臉,淺淺地吻:“我還想看呢,看看我的王妃做了什麼詩。”
青葛偎依在寧王懷中,柔聲笑道:“殿下,你若喜歡,改日我為你做詩便是。”
寧王:”好。”
青葛靠著他,低聲道:“我有些睏乏了。”
寧王便親暱地用臉貼著她:“睡吧。”
青葛低低地道:“嗯......
這聲“嗯”已經帶了些許倦意。
於是她就這麼含著笑,沉沉地進入夢中,在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