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山洞香迷坡壘
他的暗衛
第120章 第120章山洞香迷坡壘
殺手的那把劍應聲而斷,就這麼落在地上,那些殺手出現片刻的猶豫,這顯然在他們預料之外。他們機警防備地盯著寧王。
阿隼咪著眸子,他認出來寧王,咬牙盯看寧王道:“你便是謝九韶?”
寧王握著手中劍,眼神很淡地看他:“對,是本王,你便是夏侯神府逃竄的那個刁奴?恰好,你也是大晨的逃犯,既見到本王,怎麼還不跪下?”
阿隼聽著,嗆咳,好笑至極。
他用虛弱的聲音嘶啞地道:“好,極好,堂堂禹寧王竟然來尋死,落到這個地步還嘴硬!”
寧王挑眉,涼涼地道:“你渾身經脈已斷,是個廢人了,這輩子都站不起來的人,少在本王跟前廢話。”
阿華神情一頓,之後眸底泛起悲愴,他緊攥著拳,顫抖。他確實站不起來了,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夏侯止瀾看到寧王竟然來了,且站在青葛面前,他頓時來了力氣,拼命仰起臉,望向寧王,撕心裂肺地喊道:“救她,求求你,幫我救她。”
他的額頭青筋暴起,目呲盡裂。
阿隼見狀,使勁壓住他:“公子,他們羞辱你,他們——”夏侯止咬牙:“你住口!”
看看這亂糟糟的畫面,寧王困惑地挑眉:“夏侯止瀾,你已經論為喪家之犬,竟還苟延殘喘?如今我救我的人,關你什麼事!我需要你來提醒我去救誰嗎?”
夏侯止瀾聽了這話,愣了愣,之後臉上浮現出撕心裂肺的痛。
寧王又道:“你還是想想你的親生骨肉吧,你這樣的人,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手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身在何方都不知道,還有臉在本王面前說話?”
夏侯止瀾聽聞這話,眸底泛起瘋狂之意,他拼命地掙脫了阿隼:“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把我孩子藏在哪裡了!”
寧王:“怎麼,你現在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骨肉?”夏侯止瀾咬牙:“謝九韶!”
那些殺手因為寧王的出現,一個個屏住氣息,兇狠冷厲的眼神緊緊盯著寧王和青葛,不過並不曾動靜。
他們都是為了殺人而來,謀定而後動,如今情況有變,不敢貿然動手。所以場上一片寂靜,只有夏侯止瀾痛苦的聲音。
寧王看著夏侯止瀾,神情便有些複雜,對身後的青葛道:“為了這麼一個人,值得嗎?”
此時的青葛,緊緊抿著唇,握著刀的手幾乎在顫抖。
自寧王出現的那一刻,她便心生恍惚,彷彿做夢一般。
她其實隱約猜到了,他聽到小世子失蹤的消息便折返回來,回來後見到小世子安然無恙,又見自己單獨行動,便趕過來了。
至於為什麼單獨而來,竟然不曾帶暗衛,她甚至隱隱猜到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一旦窺破了關鍵所在,自己的身份便不再是秘密,葉閔能查到的,他自然也能查到,所以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給夏侯止瀾一條生路,並且..包容了自己這種私心。
所以他才不帶任何侍從,單獨前來。
青葛輕咬了咬牙,想著這個世間終究不曾負她,無論一切多麼糟糕,至少還有他,以及小世子。而接下來自己無論是生還是死,她都可以坦然接受。
於是她嘆道:“殿下,為了他,自然不值得,為了我,你也不值得。”寧王冷笑一聲:“青喜,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說完這話,他一把握住青的手,足尖一點,往前衝去。
他是徑自衝向最為薄弱的一處破綻,那一處的殺手已經受了傷。
他手中劍猶如寒芒一般刺向那個殺手,一劍既出,那殺手已經應聲而倒。這麼一招之後,那些殺手盡皆被震慢住。
一旁呵隼見此,不敢置信地盯著寧王。
他並不曾將寧王看在眼中,萬沒想到這樣的皇室子弟,又是身居高位,竟有這等功夫!寧王攜著青葛,卻並不是要逃,這些殺手都是亡命之徒,顯然想逃並不容易。
他縱身帶著青葛來到了竹林之中,竹林中亂石叢生,枝葉繁茂,處處都是阻擋,這對於寧王和青葛來說,顯然是最合適的。
成片的殺手只能單獨行動,他們將被分散開。
青葛見此,頓時意識到了他的用意。
寧王很快尋到一塊兩人多高的山石,這山石前方是亂世和密佈的翠竹,任何人一旦踏入這裡,必發出聲響,如此可以防止有人在暗處偷襲。
寧王扶著青葛,靠在那山石上,之後才道:“你盯著左邊方向,我盯著右邊方向。“青葛:“好。”
寧王:“一旦有人愉襲,對我發出暗信,不要擅自行動,我來動手。”
青葛正待要說什麼,寧王不容拒絕地道:“你如今筋疲力竭,稍有不慎,出了差池。你若死了,我孤掌難鳴,說不得也會死在這裡,你想讓本王葬身此處嗎?”
青葛聽著,一時說不得什麼,只能咬牙道:“是,殿下。”
當下兩個人肩背相靠,各自盯著自己的方位。
隔著衣料,背部肌膚相貼,青葛可以感覺到身後男人的強健高大,以及輻射出的薄薄熱意。
她曾經和白梔並肩作戰,曾經和晚照陷入包圍之中,也曾經和萬鐘有過交手,但她從來沒有和寧王聯手禦敵。
寧王日日晨間練劍,劍法猶如驚雷,氣勢磅礴,但那是君子之劍,是氣定神閒的舞劍。一直到今日青葛才知道,她從來不曾真正瞭解過這個男人。
自小金湯玉露養大的皇子,大晟天子最為寵愛的兒子,他從來不是徒有其名的花架子,他練的劍,能殺人,還很會殺人。
他曾經入軍中兩年,據說很是立下一些戰功,外人聽來總以為這必是皇家子去混資歷,可現在青葛意識到,在軍中他也曾經浴血奮戰過。
這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穩妥。
寧王低聲道:“他們一共有十一人,如今只能分散進攻,你我只要殺他們過半,那便能無憂。”青葛道:“我明白。”
此時那些殺手重新分散開來,不斷有殺手上前偷襲,寧王都以手中劍——擊退。青葛得以緩了口氣,快速地自懷中掏出來丸藥,吃了一粒。
這是大補之藥,可以通氣血,幫她恢復一些體力。她低聲問道:“殿下,你要吃嗎?”
寧王:“我能吃嗎?”
青喜聽這話,略猶豫了下,她想起這丸藥似乎只適宜女子服用,據說男子除非萬不得已,不好輕易服用,當下便快速收起。
此時那些殺手顯然也意識到,他們若單打獨鬥,只會死在寧王手中,是以他們不敢硬拼,反而是一個個輪番撲上來,一擊之後立即撤離。
寧王選了這處地勢做倚靠,自然不能輕易放棄,是以那些殺手撤回後,他無法追擊。這麼一來,兩個人便處於被動之中。
青葛見此,心裡明白,若他們一再這樣輪番戰,那自己和寧王必將力竭。
偏偏此時千影閣暗衛並不在這附近,一時半刻怕是趕不過來。
稍有閃失,兩個人性命不保。
青葛緊攥看手中刀:“是我自己不好,拖累了你,等下我衝出去,吸引他們注意力,到時候你便趁機離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寧王聽著,咬牙道:“離開?什麼叫離開,你不就是想讓我逃嗎?”青葛:“寡不敵眾,為何不逃?”
寧王:“要逃一起逃,我難道丟你在這裡?”
青葛沉默了片刻,道:“殿下千金之軀,身負重任,若殿下有個萬一,那禹寧必再次陷入混亂,若如此,我萬死難辭其咎。“
寧王的視線一直緊盯著那些殺手,不敢有絲毫大意。
不過此時聽到這話,他略偏首,墨眸快速地掃了青葛一眼:“所以?”
青葛卻不曾看他,她僵硬而筆直站在那裡:“殿下,你不該一個人來這裡,白白被我拖累,我吃了剛才的丹藥後,感覺好多了,我可以牽制他們。”
寧王好笑,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走?”
青葛字字地道:“因為殿下身份貴重,因為禹寧可以無我青葛,但不能無殿下。”
牽一髮而動全身,若勇寧亂,那西淵必亂,縹求之不得的平和將再次被打破。
那是她永遠不想看到的。
況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寧王聽到這話,挑眉輕笑一聲,低聲道:“青幕,你還記得嗎,我曾說過,有一個人勸我仁厚寬容,當時我以為我懂了,其實根本沒懂,現在我卻徹底懂了。既然懂了,那今日,曾為禹寧出生入死,曾為大晟立下汗馬功勞的戰將,卻因此被奸之輩記恨,欲鏟之而後快,我身為禹寧王,身為千影閣之主,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我既然來了,那我必以我手中劍,去護我的部將,我的下屬,和她共進退,和她聯手抗敵,萬萬沒有苟且逃生之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沙啞的震顫。
青葛萬沒想到他這麼說。
他不是在說他的王妃,而是在說他的下屬。
他是以禹寧王的身份在保護昔日那個被他說不配的青葛,是在收回當年在隨雲山說出的話。此時一個殺手再次蠢蠢欲動,提著一把大刀衝了過來。
寧王盯著這個殺手,握著手中劍,聲音中隱隱有了怒氣:“我這個人在其位便謀其職,曹年我入行伍,也曾經和將士同生共死,今天你既遇到麻煩,我會自己逃嗎?”
說完這話,他一劍刺出,那殺手應聲而倒。
殺手的悶哼聲中,血氣瀰漫,寧王怒氣張揚的聲音蜜傳入青葛耳中,穩穩落在她心裡。片刻的消化後,青葛便彷彿聽到咔嚓的一聲。
那是包裹著自己的堅冰破碎的聲音。
她抿唇,沉默地將胸口的諸般情緒壓下,開口道:“殿下既這麼說,那我懂了。”hHhhHhhhH
殺手們輪衝上來又退下,不過寧王憑著手中劍,陸續也讓一些殺手有去無回,身邊的屍體已經有七具,原本的十一名殺手,最後只餘五個,且還有一名是受傷的。
可以說,形勢已經逆轉,他們現在尋個機會,完全可以反殺對方。不過兩個人也都有些累了。
那五名殺手依然盯著他們,伺機而動,顯然不跟善罷甘休。青和寧王一刀一劍,警惕地盯著。
這個時節,至關緊要,那五名殺手必會再使出殺招。
就在這時,陡然間,便見五名殺手竟然同時攻上,其中三名進攻青喜,顯然他們意識到青喜之前力竭,為薄弱之處。
青葛以一敵三,露出一處破綻,那把刀幾乎擦著她的肩膀過去。
關鍵時候,寧王險險替她擋去,倉促中,長刀卻削在寧王肩上,瞬間,半邊衣襟染紅。那殺手一招得中之後,便陡然後撒,青葛一眼看到,殺手眸中隱隱泛起得意之色。
她蹙眉,心中湧起不妙。
那把刀泛著些許黑亮,似乎和其它不同!她忙道:“殿下,你傷勢如何?”
寧王面色並無異常,他反手握住青喜的手腕,快速道:“他們現在只有五個人了,尋一處破綻,我們現在突國。“
青葛:“好!”
有力的手掌帶來溫熱的觸感,青葛明日他的意思。
兩人既已落單,寧王也已經受傷,不必戀戰,當下兩個人尋得一個破綻,逃出竹林。殺手們一個愣神,之後當即撒腿,施展輕功追趕。
一旦和那些殺手拉開距離,兩個人再無顧忌,飛縱前行。
不過青葛很快發現,寧王的身形似乎越來越沉重,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她意識到了什麼,放緩了腳步,伸出手來,扶住他的腰,啞聲道:“殿下。”
寧王側首看著青葛:“現在好一些了嗎?”
青葛:“嗯。”
之前對付那些殺手,一直都是他來出手護著,她得以歇息,又有丹藥相助,她確實感覺好多了。
寧王領首,啞聲道:“我身上不對,他們五個如今也已經元氣大傷,我們現在馬上撤離,現在,我們兩個的命全靠你了。”
青葛微驚,之後明白了,必是那把刀有什麼古怪。
本來他們兩個人對付那五個殺手,已經足以應敵,結果他突然要撤離,顯然是自己察覺了不對勁。
寧王抬起眼,墨黑的眸子卻不如往日清明,他有些恍惚地看著她,嘶啞地道:“青,我也要飛飛。”
青葛心絃一動。
他竟然說飛飛。
他如今瞳孔擴散,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她再顧不上其它,快速自懷中掏出丹藥來,利索地給他捂嘴裡。
寧王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不過在她手捂上他嘴巴時,他依然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有些困感迷茫的樣子,還有些抗拒。
青葛抬手一拉,自己略彎腰,讓寧王趴在自己背上,她這麼揹著他,徑自往前面山中奔去。
千影閣暗衛必然會尋來,她只需要帶著寧王躲過這些殺手一時的襲擊就是了。
山路崎嶇,這個季節正是野草沒脛的時候,青葛揹負著寧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奔,偶爾間還踩上什麼鬆軟的泥土或者動物的骸骨。
那些殺手們顯然也發現寧王的異樣,頓時覺得有機可乘,再次追了上來。
青葛輕功絕佳,遠在這些高手之上,但此時精疲力盡,又需要揹負昏迷的寧王前行,一時也是跑得狼狽。
幸好此時天色已暗,她又身著裡衣,藉助山中絕佳的地形掩護,穿梭在叢林中,倒是逐漸將那些殺手甩在後面。
不過對於那些殺手來說,威名赫赫的禹寧王就在前方,且受傷昏迷,他身邊也只有一個暗衛跟隨,這種絕佳良機,他們自然不肯輕易放過。
青葛這麼縱躍間,後面時不時有暗器襲來,她只能縱躍躲閃。身上的寧王分量實在沉重,她的腳步逐漸緩慢遲鍾。
她隱隱聽到遠處有千影閣暗衛的暗信聲,顯然他們已經抵達這附近,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她不敢賭,只能拼盡全力往前跑。
她這麼跑著間,腳步驟然剎住。前方沒有路了!
荒草掩映間,竟然是一處山壑,下面便是萬丈懸崖,這對於尋常人來說是天塹。青葛回首望,卻見那些殺手已經在十幾丈內,近在颶尺,即將追來。
她略俯下身體,讓寧王更好地趴在自己背上,之後將全身內力匯聚於腰腹之處,右足尖踩在山壑邊緣,左足驟然發力,狠狠一蹬,借得這山石之力,縱躍而起,拼盡全力往前撲去。
就在不遠處,那些殺手眼看著他們二人已經無路可逃,心中生喜,瘋狂追過來,可誰知道這時,就見前面女子,竟然在揹負著一男子時,就這麼要縱躍懸崖天望!
他們也是倏然一驚,咪眸細看,卻見那女子身體騰空而起,宛若展翅蒼鷹一般飛翔於懸崖之上。他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看著那身影衣袂翻飛間,在空中劃出一道迅疾流利的弧線。
殺手們全都屏住呼吸,瞳孔緊縮,就那麼盯著,看著那道弧線恰好就落在對面山崖邊緣。周尺的距離!
女子足尖險險地落在邊緣,因為呼嘯的大風,也因為背上沉重的負擔,她身形幾乎不能穩住,險些就跌落下去。
不過她卻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借治地的勢頭,身形硬生生一扭,並終十限而三有生地站穩了腳跟。
一旦站穩後,她立即往後縱躍幾步,逃離了山壑邊緣。
有人突然反應過來,倉促間發射飛鏢暗器,然而為時已晚。他們倉促追至山壑旁,看著下方,越發驚駭。
山壑之下,深不見底,水聲轟隆,這樣的天塹,那女子竟然也敢跳,而且還是揹負著一個成年男子!
若是一個不好,跌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身後的殺手終於不見了動靜,青葛總算可以鬆口氣,不過她也明白,那些殺手既要追殺自己和寧王,他們怎麼都不肯放過這絕佳機會,萬萬不敢大意。
當下她一邊留下暗信,方便千影閣尋找,一邊往前飛奔,並快速巡視四周。她必須尋找一處安靜所在,儘快查看寧王的傷勢。
活才匆忙之中,她給寧王吃了上等丹藥,按照常理應該能吊著命,不至於有什麼問題。
她揹負著寧王,環顧四周,此時夜色暗沉,樹影婆,周圍很是寂靜,青葛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以及耳邊寧王的呼吸聲。
那呼吸越來越急促,且身體好像開始發燙,喉嚨中似乎發出嘶啞的喃喃聲。她隱隱感覺不對,當下匆忙往前飛奔,眼睛飛速尋找著藏身之處,
她很快在林中尋到一處凹進去的山洞,這山洞自然陰暗潮溼,且洞口布滿生了苔蘚的亂,石以及滿眼的藤蔓。
青葛側耳聆聽裡面動靜,並仔細觀察了洞口,確認這山洞中沒有什麼猛獸,這才小心邁入。
裡面散發著泥土和陰黴的氣息,顯然不曾有人來過。
青葛環顧四周,視線仔細地掃過每一處,最後終於確認沒什麼毒蛇之類的危險,這才勉強尋到一處乾淨所在,將寧王放下來。
她肩膀受傷,且拼殺這一場已經耗盡體力,之後又揹著寧王一路狂奔,如今卸下寧王,她才感自己真的已經筋疲力盡。
她扶著寧王,卻見他額頭有汗,臉上浮現出紅暈來,看上去氣血上湧的樣子。
她快速檢查了傷口,其實肩膀上的傷口並不嚴重,對於習武之人沒什麼大礙,且傷口邊緣也不見發黑跡象,看著不像是有毒的樣子。
她又用手搭在他手腕上,發現他脈搏強勁有力,脈象強大,更不見中毒跡象,一時不免意外。往昔她確實在千影閣毒部仔細研習過,不過她最擅長下毒,對於解毒之道確實不太精通。
此時沒法,只能拼命猜想著,對方下的藥不是毒藥,只是尋常的迷藥,中藥者可能會意識迷亂,甚至人事不省。
自己之前擔心他,給他吃了丹藥,那丹藥為大補之物,自己身為女子吃了會氣血通暢,如有神助,而他是男子..
也就是說,這藥效可能過猛了?或者是和那迷藥混合在一起,反應太大,所以導致他這樣?
這時候,青葛突然想起當時自己問他吃不吃,他反問自己的話,以及後來自己喂他吃時,他明顯的抗拒。
所以..他根本知道這個丹藥男子不能輕易服用,甚至可能道後果?
青葛呆滯了片刻,咬牙,只能起身,從懷中掏出火摺子來,吹起火來,好歹點燃了一點光,將山洞巡視過,再次確認了地形,這才吹滅了。
其實應該用火燒過山洞,不過她擔心那些黃教殺手,怕火光暴露自己藏身之處。
熄滅後,她先去外面尋了一些乾草和樹葉,鋪在了山洞中,讓寧王躺在上面,順便用那些藤蔓將洞口掩蓋住,這樣外面即使有人,只要不細察,也不過發現這裡有一處洞穴。
她撕下來一塊裡衣的衣襬,為自己和寧王簡單包紮傷口。青葛的傷口只是皮肉傷,倒是沒什麼大礙。
她包紮過後,又找出一根繩索,在洞口做了簡單的絆繩,這樣一旦有人攻入,黑燈瞎火之中,多少是一個阻礙,她找了尖銳的碎石擋在洞口處。
做完這些,她再次查看了寧王的狀況,他身體有些發燙,額頭滲出汗來,氣息也急促起來,略顯乾澀的唇好像費力地呢喃著什麼
她並用手再次探了他的脈象,那脈象猶如洶湧的波濤一般,強而有力,澎湃起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讓她有些然,也開始擔心起來。
她之前揹著他倉皇奔逃,什麼都來不及細想,現在坐在這裡抱著昏迷的他,許多許多的情緒便湧上來。
後怕的,感激的,擔優的,這些情緒擁堵在她胸口,讓她喉嚨發哽。這時候,懷中的男人動了動。
她忙收斂了情緒:“殿下,你醒醒?你怎麼樣了?”
然而他依然緊閉著雙眼,嘴唇動了動,張張合合的,卻只發出沙啞的呢喃聲。青摸了摸他的唇,太乾了,這是丹藥在他體內奏效了,他現在需要喝水。
她摸了摸身上,倒是有一個小銀瓶,很小的一個,也輕便,可以隨時攜帶的,裡面裝了些許的水,只有那麼幾口,這是關鍵時候救命的。
她打開小銀瓶塞子,小心傾斜著,將水自寧王嘴角處倒入。他顯然感覺到了,薄薄的唇輕動著,快速吞嚥著。
藉著朦朧的月色,青葛看到,他的喉結跟著劇烈滾動了下,顯然他很渴了。
青葛便要再給他喝,可就那麼兩滴了,她將最後兩滴水餵給他,這些顯然不夠。他渾身像是有火在燒。
青葛猶豫了下,到底打算起身,她想去給他找水喝。
可誰知道他這麼一起身,寧王卻死死攥著他的衣襬,就是不放開。
青葛小心地要把他的手掰開,但他卻攥得越發用力了,指尖泛白,手指顫抖。她只能先放棄,在他耳邊道:“殿下,我們現在在山洞裡,很安全。”
寧王聽到她的聲音,似乎頓了頓,之後眉頭皺得更緊,嘴唇張開,嘶啞艱難地呢喃著什麼。青葛俯首聆聽,當她分辨出那個字眼的時候,怔了下。
他在說“三三”。 他在唸看“三三”。
青葛低頭,苦笑。
也許她應該慶幸,慶幸經歷了生死後,她在,他還在,還能聽到他喚出這一聲“三三”。曾經的她不怕死,所以死一萬次也無動於衷,可現在她怕了。
她怕死,怕這個男人傷心,怕那個孩子失望。
她抬起手,緩慢地抱住他,將臉緊貼著他的,肌膚相貼,她可以感覺到他發燙的熱度,以及淡淡的青竹氣息。
這麼熟感的氣息,只有這麼緊貼著近在尺才可以感受到,這讓她想起曾經,她做他王妃的時候,那個時候幾乎每夜都會沉溺在這樣的氣息中。
她輕嘆一聲,在他耳邊低聲喃喃道:“殿下,你忍忍,一會就沒事了。”她有些僵硬地拍撫他的後背,想給他些安慰。
在這漫天的黑暗中,她就這麼抱著他。
往日所有的記憶徐徐而來,她沉溺其中,幾乎顫抖。
以為自己心比冰堅以為無所牽掛嗎,並不是。
只是她用盡全力將自己的渴望壓下來,壓到了心底最深處,不敢釋放。
因為她以為自己得不到,因為她認為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如果要合棄,只能捨棄這最容易壓抑的柔軟。
她一直在欺騙自己,讓自己不在意。
可她確實確實喜歡他啊!
當她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時,劇烈的酸澀裹挾著渴望幾乎溢滿她的全身。
她死死咬唇,控制住自己這幾乎溢出的情緒:“殿下,我就是,我承認,我願意承認。”
當她這麼說的時候,往日習慣了的聲音偽裝也就此卸去。
這是她自己原本的聲音。
顯然這種聲音徹底刺激了寧王,他口中發出嘶啞渴望的聲音,壓抑而痛苦。青屏住呼吸,壓抑下自己的心跳,主動攬住他的肩膀。
這個動作顯然安撫了他,他蹙著眉,躁動平息,逐漸安靜下來。
青葛閉著眼睛,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聲,他的心跳,還有外面什麼鳴蟲扇動翅膀的嗡嗡聲。此時山林靜謐,天地無聲,她只能感覺到自己,和他。
過了許久,寧王似乎徹底平靜了,氣息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滾燙。
她試探著想放開他,不過卻發現他依然緊緊摟著自己,根本不放開,甚至將腦袋埋在她的頸奏中。
而且,他似乎有了隱隱的抬頭之意。
就那麼明目張膽地貼著她。
青葛便有些茫然。
她沒想到在他已經昏迷的情況下,竟然會這樣,是因為那丹藥的緣由嗎?
因為自己給他下的丹藥本就不太適宜男子服用,對於寧王來說太過生猛,以至於體內燥熱,剛才那燥熱遊於外,現在是遊於內?
她試著握住他的手腕,讓他放開自己,可誰知道身體一動,情況似乎愈演愈烈,他似乎開始緊繃,開始節節伸張。
她深吸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
然而她的心依然狂跳不止,想來那丹藥吃下後,對自己也有些作用。一切太過突兀和明顯,而且那怒張之勢緊緊壓向自己,幾乎發疼。
她略猶豫了下,到底沒再掙扎,而是認命地靠在他懷中,就這麼讓他攬著抱著。他抱著自己,將他的臉埋在自己肩膀上,有些貪婪的樣子。
青葛在黑暗中閉上眼睛,主動探索,尋到了,試著給他一些安撫,讓他冷靜下來。結果這卻鼓舞了這個男人。
受了傷的男人又是昏迷之中,自然談不上什麼威脅,青葛再次試著安撫他。
這於他來說,顯然太過愉悅,他緊緊攥著她的衣襬,發出低啞放縱而舒緩的聲音,之後便一瀉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