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似真似幻
“什麼?”謝晏茫然。
柳姒:“你用衣帶將眼蒙上,我再告訴你。”
蒙上眼睛,是要做什麼?
謝晏喉結微動,低頭,長指挑開輕柔的衣帶。被理得整齊的衣襟順勢敞開,露出裡頭純白的裡衣。
等他將衣帶遮在眼上後,柳姒才鬆了口氣。
動作輕緩地從草地上站起來。
被蒙上雙眼的謝晏久久等不來她的下一步動作,喉頭緊繃地喚她:“念念。”
正準備溜之大吉的柳姒腳步一頓,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
“等等,一會兒就好。”
直到聲音從頭頂傳來,謝晏才曉得她已在不知不覺間站起身,於是乎他尋著聲音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去哪兒?”
話音落下,死一般的寂靜。
柳姒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被他抓住的左手,渾身僵硬。
謝晏也感受到了不對勁,他抬起另一隻手將衣帶摘下朝她看去。
只見她一臉麻木地盯著自己的左手看,一副心死的模樣。
這是怎麼了?
待看見她手上的髒汙後又是瞭然。
原來如此。
柳姒抬頭望天,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無聲地墜入地裡。
遮掩了這麼久,沒想到還是暴露了。
她已經能想象到那些人該如何嘲笑她。
誒,你知道嗎?鎮國公主偷鑽狗洞的時候摸到了狗屎!
說不定私底下一邊議論,一邊表情嫌惡。
偏偏謝晏還不將她的手鬆開,聲音無奈地說:“念念,你手心沾上髒東西了。”
柳姒:“哦。”
接著又聽他說:“這泥巴有些幹了,可能得用水才擦得乾淨。”
柳姒:“哦……嗯?泥巴?”
她轉頭,就見謝晏正用帕子在給她擦手。
“這不是……”她疑惑。
謝晏將地上的燈提起靠近她的左手,上頭黑褐色的泥巴已經幹掉,在白皙的掌心中變成了淺褐。
方才沒有光,柳姒只以為是狗屎,而今燭火離得近,可以確定這確實只是一點泥巴。
此時此刻,柳姒彷彿活過來了一般,她道:“是泥巴啊,泥巴好,泥巴好啊!”
謝晏問:“念念以為是什麼?”
柳姒神情堅定:“當然以為是泥巴了。”
等手上的泥巴被謝晏擦得差不多,她欣慰道:“夜也深了,先回去吧。”
“嗯。”謝晏應聲,提著燈準備跟在她身後。
但方才腰上的衣帶被取了下來,如今衣襟敞開著,這樣回去若是遇見了人,倒是不妥。
知道是誤會一場,柳姒心情大好,見謝晏一手提著燈不方便,於是上前。
“我來吧。”
謝晏一頓,而後淺淺勾唇:“好。”
他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看她為他繫上衣帶,而後打了個輕巧的結。
這結他第一次見,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於是問道。
“念念,這結叫什麼名字?”
柳姒脫口而出:“飛雲結,我之前教過你的,你忘了嗎?”
“是嗎?”謝晏向來過目不忘,若是她真教過他,他該知道的。
可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繫好衣結的柳姒剛想笑話他記性不好,卻在下一刻想到什麼,猛地怔住。
她確實教過謝晏系飛雲結。
可她教的不是今生的謝竹君,而是前世的謝晏。
飛雲結系法複雜,但瞧著輕巧大方。
前世柳姒特地學的,但重生以後,她就再沒用過了
。
想到飛雲結,便想到了前世那些痛苦的回憶,她也沒了多言的興致,只說道:“走吧。”
謝晏能感受得到她的不悅,可他不知道為何。
就如當初被囚禁在公主府一樣,他能看出柳姒在通過他看另一個人。
可他不知她在看誰。
他就是他,還能是誰?
那時他不屑於去知道,後來這種感覺越來越少,漸漸的他也就不想知道。
而今,這種感覺再一次的出現了。
念念說她教他系過飛雲結,可他不記得,亦或者是她記錯了。
所以,念念教的人是誰?
反正不會是他。
想到此處,他低頭再次看向衣帶尾端那枚飛雲結。
這枚衣結他第一次見,卻讓他有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所有的一切都像謎團纏繞著他,讓他有種無法掙脫的無力感。
到底是為什麼?
他懷著滿心疑惑地回屋睡下,直到在夢境裡,再一次地見到了那枚飛雲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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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自除夕以後,謝晏就時常在做一種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