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未央 作品

第168章 這也太擬人了吧?

 第168章 這也太擬人了吧?

 轅固生當然無法給劉榮交代。

 但在劉榮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之前,竇太后搶先站了出來,當著天子啟的面,令左右將轅固生扔進了獸圈中。

 ——可憐轅固一介老儒,被冷不丁丟進養著野豬的獸圈,當即也沒了先前的盛氣凌人。

 先是狼狽逃竄,之後又拿著天子啟情急之下,順手丟下去的御劍,便開始和那頭護仔的野豬鬥智鬥勇起來。

 獸圈內,轅固生險象環生,幾度險些被野豬的獠牙刺穿老邁身軀!

 但在獸圈外,竇太后、天子啟,以及太子劉榮祖孫三人,卻是對轅固生不時發出的淒厲呼喊置若罔聞。

 由女兒劉嫖攙扶著,走到天子啟和劉榮之間的位置坐下身,再三思慮之後,竇太后終是將身子稍一轉;

 卻並非是朝向皇帝兒子劉啟,而是象徵性轉向了劉榮所在的方向。

 “太子,實在太過於孟浪了。”

 輕飄飄一語,卻引得天子啟不由得為之一愣,旋即便不著痕跡的低下頭去,悄默默探聽起母親竇太后,同兒子劉榮——這祖孫二人之間的交談。

 ——如果天子啟沒記錯的話,這是母親竇太后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稱呼劉榮為‘太子’,而非皇長子。

 語調頗有些生硬,甚至完全算得上有些失禮一句話,惹得一旁的天子啟、館陶主劉嫖姐弟二人面色齊齊一緊!

 竇太后面色卻是再緩和了一分,溫顏悅色的側著身子,聽著劉榮繼續往下說道:“昔,匈奴冒頓單于以國書折辱呂后,我漢家君臣群情激憤,恨不能當即提兵北上,執匈奴北蠻君長,以告罪於太、高二廟!”

 “——轅固狂儒,已有取死之道!”

 “再怎麼說,那轅固老儒,也終歸是先帝安車駟馬禮聘到長安,並親頒天子詔,所任命的《詩經》博士。”

 若是看見了,別說是為劉榮求情了——怕是都要懷疑起這爺倆,又在搭臺唱戲給自己看了……

 只見獸圈外,館陶公主劉嫖一臉慈母笑,看向劉榮的目光,當真是詮釋了後世那句: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自然的咧起嘴角,對劉榮露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溫馨笑容,竇太后便自顧自搖晃著身子,為劉榮傳授起自己認知當中的為君之道。

 狂到劉榮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隨便單拎出來任何一句,放在其他任何場合,都必定會為劉榮招致殺身之禍!

 但在今日……

 說著,劉榮也不由得斜眼望向不遠處,仍傳出轅固生費力的呼嚎聲,以及野豬嘶吼聲的獸圈。

 “皇帝當年,也沒比今日的太子好到哪裡去。”

 “雖只是二千石的虛銜,但也終歸是二千石。”

 “為君者,處理任何人、任何事,都要有個度。”

 ···

 劉榮很狂。

 在後世,君無戲言,往往指的是君王言必行、諾必踐,絕不能說一套做一套,又或是出爾反爾;

 而在如今漢室——在太后也同樣屬於‘君’的當今漢室,太后、天子對某個人的稱呼,往往也能說明很多東西了……

 “傳出去,怕是朝野內外都要認為太子儲君,是一個暴虐弒殺、喜怒無常的人;”

 ——相比起‘祖母和孫兒說話’時的正常語氣、神態,確實還多少有些清冷;

 但比起這段時間——尤其是劉榮獲封為太子儲君後的這段時間裡,竇太后對待劉榮的態度,已經算是親近了許多。

 “皇祖母,此言差矣!”

 作為一個合格的政治人物,劉榮當然不會感受不到祖母這微妙的態度變化。

 “太子年少血熱,偶有狂語;”

 “父皇仁慈,不願傷及轅固性命,兒可沒這麼大的肚量!”

 盯著看了有一會兒,才不屑的冷哼一聲,繼續道:“轅固一介腐儒,於宗廟、社稷未立寸功,於天下人未有寸善,便敢仗著先帝賜予的榮祿,當著我漢家的天子、儲君的面,折辱我漢家的太后!”

 “——儒生情況,面辱太后,太后雷霆震怒之下,做出些過激的舉動,總沒人能挑出什麼不對。”

 “呂太后受辱,舞陽侯樊噲尚且能‘咆哮宮廷’,今日皇祖母受辱,孫兒又怎能無動於衷?”

 “即是出於純孝,就當是小孩子年少輕狂時的玩笑話吧……”

 “雖然最終,呂太后相忍為國,委曲求全,但也依舊有忠烈之士如舞陽侯樊噲者,願意提兵十萬,馬踏匈奴單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