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第 75 章 祈求
子。
白鬱躬身:“深夜傳召,公爵可是有什麼事嗎?”
伊繆爾輕聲問:“白先生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白鬱一頓,他來公爵府不過半個月,與公爵沒相處幾次,一時真不知道他指什麼,只問:“我說過的什麼話?”
伊繆爾:“我不舒服的時候,可以隨時找你。”
那是白鬱作為醫生,對患者的承諾。
白鬱略鬆了口氣:“當然,這是我的職責。”
他觀察起大公的氣色。
伊繆爾剛剛從鄉下故居歸來,臉色卻難看的像生了一場重病,唇色比敷粉畫病妝的夫人還要白上三分。
要在前世,白鬱會建議他立馬去醫院,而不是詢問寵物醫生。
可現在,他只能在床邊站定:“請和我說說您的症狀吧。”
大公微妙的停頓片刻。
伊繆爾能有什麼症狀?不過是異變期的後遺症罷了,可這些東西他沒法和醫生講明,更沒法治療,便含糊兩句:“或許是受了風寒,吹了點冷風吧。”
白鬱皺眉。
伊繆爾的情況是內裡虧空嚴重,絕對不是感冒,可大公一口咬死,並不鬆口,白鬱莫名生了點火氣嗎,冷淡道:“閣下,如果這樣,您這病症,我恐怕無法醫治。”
病人自己都不在乎身體,諱疾忌醫,隱瞞病情不肯告知,醫生又能怎麼辦?
他瞥了伊繆爾一眼:“您若實在不願意說,我只能開些進補的方子。”
說罷,他徑直站起來,轉身要走。
“誒,別。”
男僕如此僭越,伊繆爾卻沒有生氣的意思,他略顯焦急,從床頭撲過來伸手抓住了白鬱的袖子,冷白的手指用力,在指腹逼出一點薄紅:“我不是要你治。”
白鬱眉頭皺的更緊。
公爵這樣一副氣血兩虧的模樣,叫了醫生又不要他治,深更半夜的,拿他做消遣嗎?
伊繆爾看見他的臉色,微不可查的抖了抖耳朵,如果是小貓形態,他可能又飛機耳了:“我是想說……”
伊繆爾抬頭看著他,慢吞吞的陳述:“留下來陪我。”
現在已經是異變期的末尾,肌肉骨骼中難以忍受的劇痛早已消退,只剩下骨縫中微不可查的酸澀,在這個時期,伊繆爾可以正常生活,批改政務,完全不需要醫生。
但是被陪伴擁抱過後的小貓,已經很難適應孤獨的長夜了。
習慣了醫生的體溫,今天的被子就格外的冷,伊繆爾撲騰良久,剋制不住,腦子中有個念頭不斷叫囂,他輾轉猶豫,還是叫來了醫生。
——想要有白鬱陪著。
白鬱搞不清他的想法:“那您想要我做什麼?請明示。”
伊繆爾抬頭看他,試探:“我想睡在你的大腿上?”
小貓已經睡習慣了醫生的大腿、腹部和胸膛,可公爵還一次都沒有睡過。
白鬱高高挑起了眉頭。
雖然他是公爵的男僕,可這依然是個失禮的請求。
伊繆爾再次咬了咬下唇,後知後覺感到不妥,他鬆開攥袖子的手,維持著大公的禮節,微微抬了抬下巴:“我的房間有另外一張床,或者,你能睡那裡嗎?”
那是監護床,本來也是供僕人夜間休息的。
白鬱微頓。
公爵肢體修長,面容稠豔漂亮,側臉彎曲的弧度精緻的不可思議,像伊爾利亞手藝最好的匠人用銼刀一點點打磨出來的藝術品,可白鬱看著他,不知怎麼著,想到了家裡那隻圓滾滾的小貓。
那雙湖藍色的眼睛格外像。
大公臉色蒼白,唯有兩頰一點緋紅,像是發著低燒,他的歲數並不大,是處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略帶青澀的年紀,如果是白鬱前世,他應該還在讀書。
病中的人,總是格外需要安慰的。
醫生俯身碰了碰他猶帶冷汗的額頭,微微嘆了口氣,還是心軟了。
他在床沿坐下來,心想:“睡吧,睡個大腿而已,又不會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