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高層會議。

 冬陽參加無數次的場合,有時候甚至能一天三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搬上來議論一番才定性,除去一些形式主義,高層會議是必須的,因為這是掌權者實施權力最清白有效的手段,他們會通過會議進行決策,諮詢,議事,是非常直觀袒露的政治交鋒。

 七點,會議準時開始。

 這場高層會議由咒術界和政府方組成,陸陸續續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聲與旁邊人聊天,冬陽走到了五條家的主位上,左右兩邊到身後一排,以她為中心,五條家來了總共六個人。

 見她到來,剛剛落座的幾個人紛紛站了起來,跟在冬陽身後卻因為座位靠後而最先停住的五條也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冬陽的動向,等冬陽穩穩坐在位置上後,其他人才相繼坐下。

 五條悟將這一幕收入了眼底。

 他站在場地的中央,卻不是被包圍的狀態,身前弧形排列開了座位,他就如同被審判者,也像是與所有對抗的人。

 冬陽的眼神和他對上了,她露出一個淺笑,然而這個笑容顯得很是陌生,在這個特殊的場合,她的笑意疏離且冷淡,彷彿僅是禮節性的問候,剔透的紅色眼瞳泛著難辨其色的微光,在五條悟眼中仍是熟悉且溫和的,但鋒利上挑的眼尾,嚴肅的微表情,皆使她通身的氣場更為厚重且冰冷——毫無疑問,那是掌握絕對話語權的上位者透出的氣質。

 五條悟不可抑制的揚起的唇角,他凝視著冬陽,眸裡的神采猶如火燒一般灼灼。

 強大,高貴不可侵犯,難以拒絕的吸引性。

 這是母親在外人面前展現的樣子。

 簡直在向五條悟講述傾倒猶如實質般的蓬勃生命力,及如山如海般不可撼動的地位。

 五條悟給自己搬了個椅子,坐在了所有人目光直視之處,看上去像是在自己家一般鬆弛。

 他曾聽過冬陽講她的工作,當時她說了一句很直白的話,“實際上,所謂的高層會議根本沒有那麼高深複雜,有時來往環節潦草到猶如草臺班子演情景劇,有些人還會全程看手機根本不關注會議進展如何。”

 “因為他們都是一群頑固守舊的老傢伙。”五條悟發表感想,“他們很傲慢嗎?”

 “不,他們只是‘不那麼厲害’罷了。”而千風站在她的旁邊,補充道,“老實說,我第一次參加高層會議的時候,表面上…也就是露出桌面的那部分身體可謂端正得體,但是桌子下面的那雙腿就一直在抖。“

 “你緊張什麼

啊?”

 “沒辦法不緊張嘛,只要想到坐在我身邊和對面的那些傢伙都是上級領導,我的膀胱就在收縮。”千風坐在沙發上模仿了一下他雙腿抖如篩糠的姿態,惹得屋裡笑聲一片,他道,“但是呢,他們說得也是日語,演講內容都很容易理解,作為會議的參與者,我同樣擁有發言權,所以只要講話就好,根本沒那麼恐怖。”

 “但是你為什麼坐在桌子後面?”當時第一次接觸這部分知識的五條

 悟問道,“老橘子們不都喜歡坐在屏風後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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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置?”

 “聽好——”

 ……

 五條悟的目光輕輕掃著座位安排,這場會議的主題是“做出傷人行為的咒言師的判決”,所以參會人員不單是御三家,通常,咒術界內部的事情,參會高層會選擇坐在屏風後面不露臉,而涉及到政府方面,特別是咒術界理虧時,他們就會採用現代議會廳的風格,只不過可能出席的人是他們的心腹,但效果是一樣的。

 更簡單點兒來解釋,領導者的權力包括開會權,御三家召集的會議便選擇黑漆漆的傳統會廳,政府召集的會議便是敞亮大廳——這一特點在冬陽帶頭搞出了政府監察機關後變得尤為明顯,已成了沒有放在明面上的條規。

 七點十分,人才差不多到全。

 五條悟收回目光。

 這個弧形的座位排列,左邊是御三家,右邊是政府,作為主要調查此次事件的加茂及輔助監督坐在最中間,大致區塊是這樣,但五條悟還發現,作為政府方的宮野坐在了冬陽的身邊,有幾位加茂坐在了右邊。

 神子將手插進兜裡,沒有選擇端放在膝蓋上這麼老實的坐姿,他暗自思索:

 現代會廳,政府方是會議發起人,那麼重點在咒術師傷害普通人。

 法國式會場安排,不像英國式那樣左右對峙排列突顯對局雙方,各勢力混著坐,那麼難以分清誰是敵人誰是盟友,但這也代表咒術界並非所有人都對狗卷默不利,政府方的態度也並不絕對堅決。

 七點一刻,會議終於開始。

 調查此次事件的輔助監督開始講“前情提要

”,他複述了一遍狗卷默犯下的“罪行”,特意點了咒言師非總監部監管的特性。

 非總監部監管,便是不對總監部效忠,不為日本政府效力。

 “出身於咒術師家族的狗卷默,於兩週前使用咒言傷害了其母狗卷千戴,致使狗卷千戴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後經調查,又於四天前使用咒言傷害了同學,違背了咒術師的保密協議。本人無法掌控自身咒言,且有過明確的攻擊意向,對周圍事物抱有負面情緒,對家族及總監部,國家政府懷有怨恨心理,年齡雖小,但正是因為小,才更具危險性。”

 “傷害普通人的事實已成立,依照律法不得再自由行動,故判處十年監/禁。”

 “因沒有對社會做出重大惡劣影響,暫不判為詛咒師。”

 “十年監/禁即刻執行,後續處理方式以他的危險程度再做決定。”

 這個再做決定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十年監/禁已經把人關廢了,到時候要麼是一個精神錯亂的狗卷默,要麼是一個沒有任何營生能力,身體孱弱,對外界變化難以適應的狗卷默。而那時如果他的咒言仍存在,暴力的處罰方式依然會降下,這只是一個體面些的,外界看起來公平公正的判決罷

 了,實則將人推向了與死亡相近卻痛苦萬分的另一個深淵。

 加茂看向了五條悟,然後才向諸位介紹道,“五條悟,總監部實施逮捕行為的阻撓者,本次事件的參與者,大家可以將他看作……嗯,狗卷默的辯護律師。”

 這個稱呼一出來,會議室內傳出了幾聲壓抑的諷笑。

 這是五條悟參會的身份。

 他的定位如同刑事案件中的當事人,證人,順理成章的被審理,這是五條悟自己選擇的,他主動阻礙了禪院,又在之後妥協,任禪院把狗卷帶回總監部,這樣他的話在政府那邊才有真實性,才有足夠中立的立場,以一個合理的身份對會議結果提出抗議。

 雖然他倒是能完全跟著媽媽出席會議啦,但是媽媽並沒有給他那樣做的授意。

 五條悟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咒言師撇清了和咒術界總監部的關係,他跟在冬陽身後,代表的就是五條,整個家族主動保人便會給人把柄,成為眾人喜聞樂見的出頭鳥。

 但同樣的——他的身份在如今場面也能說話,但和家族卻是相對劃分的。

 “六眼…五條悟,你說你有參與這場會議的嚴肅理由,是什麼?”

 坐在頂光之下的神子姿態舒展放鬆,語氣沉穩到像是在和自家侍

從說話,“理由就是——有關狗卷默的懲罰過重,我對此事判決的公正性及結合相關事實對待的合理性提出異議。”

 眾人沒什麼異樣,一人問,“六眼,總監部派人逮捕狗卷默時,你為什麼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