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背裡一刀
“眼下你跟野草有何分別?”
“要明白宗門庇護的好處,就憑你一介散修,也配?”
“如今金烏山谷可護得了你麼?”
“我看不出你能把我怎樣、敢把我怎樣。”
“那給你個忠告吧。”
“遺言自該在來得及的時候說。”申闊咧嘴輕笑,“可別學那老叫花,死時連個送終的都沒有,縱有遺言怕也只能託夢——”
“別辱我師父。”寵渡說著就把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伴隨咔嚓一聲頸骨的脆響,將申闊被打得腦袋一偏險些直接扭斷脖子,“再追的話小爺真不客氣了。”
申闊扭頭切齒,眼光能殺人,不防寵渡眼神乍變,似餓狼一般瞪了回來。申闊渾身打個激靈,心態立馬就炸了。
就是這種眼神!
區區散道你猖狂個屁?
他媽的。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只等寵渡轉身走沒兩步,申闊輕抖長袖蹬地彈射,手間寒芒森森,把一柄尺長匕首直刺寵渡背心。
而寵渡在轉身的剎那,已然察覺不對。
中了定身符,還能咧嘴笑?
肌肉固化了,脖子還能轉?
這是敏銳的智慧。
寵渡也足夠機警。
血液裡透著狼奶的香味,骨子裡烙印著狼族對危的直覺。憑智慧未雨綢繆,憑直覺隨機應變,二者相得益彰,每每於千鈞一髮間兩相印證,碰撞出瀕死的警兆。
有無這樣的警兆,往往就是生與死的區別:躲過青眼血影的追魂爪時如此,遭遇胖瘦矮三道人時如此,從獨臂道者手中死裡逃生時也如此。
而今背對申闊,同樣乍生瀕死之感。
也虧得從申闊身上散出來殺意太盛,根本壓不住,被掠起的疾風裹挾著猶如雷絲一般交織成網將人裹住,寵渡汗毛一奓,間不容髮間側身急掩一劍。
——當!!!
刀劍廝磨,刺啦聲中火星四濺。
申闊蓄力而為,快準狠。
寵渡雖也反應得快,奈何兩人僅有幾步之遙,實在太近,到底快不過對面,雖則用劍擋那一下令匕首受力微偏,避開了心窩,卻免不了被半截匕首刺進左肩,被扎得飛起。
也不知破了幾條血管,鮮血勢如決堤,卻因傷口被匕首堵得嚴絲合縫,不得宣洩,除去被寵渡硬生生吞進肚裡的,便只能沿喉管而上,汩汩如地泉翻滾,從寵渡口中噴湧而出。
“解意符?!”寵渡旋即了悟。
“李二那草包吃過虧,你以為老子會沒有防備麼?”申闊目眥欲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