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荒唐
他一度以為,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能賣給蕭璟,也畢生不會對蕭璟有不滿和二心。
他敬重蕭璟,也感念蕭璟。
在他眼裡,這位主子,完美無缺。
是最好的人君,最好的帝王。
可是他從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對蕭璟說出指責之意的言語,甚至會在女人身上,對蕭璟心生不滿。
強奪臣妻之事,若是發生在旁人身上,陳晉只會覺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蕭璟想得到的人,怎麼會得不到。
可是,當這樣的事,發生在
雲喬身上時,他卻難免心生不忍,為雲喬覺得可悲。
陳晉話音雖如往常一般並無異樣,可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是有幾分指責蕭璟在的。
嬤嬤聽了唬了一跳,忙道:
“陳護衛你胡說什麼呢!
什麼強奪臣妻,裡頭的那位奶奶雖是沈家的少夫人,可她跟了主子,卻是沈家人主動獻上的。
私鹽案牽扯到沈家,那沈硯主動獻上妻子,求主子網開一面,咱們主子又中意她那張臉,哪裡捨得不要。
你啊,可莫要亂說話,傳到宮裡皇后的耳朵裡,仔細你項上人頭難保。”
當今皇后一向最重規矩禮教,對蕭璟這個兒子要求嚴苛。
若是知曉他做下了這樣的浪蕩糊塗事,恐怕知曉者的性命都難以保全。
自從在蕭璟身邊伺候以來,陳晉一直覺得,蕭璟最重名聲禮教,從不行差踏錯,卻沒想到,今日會知曉這樣一樁他和雲喬的事。
陳晉暗暗咬緊後槽牙,臉上卻是神色如常。
恭恭敬敬的拱手應是,道了句:“嬤嬤教訓的是,多謝嬤嬤提醒,我明白了。再下身上還有些事要辦,就先退下了。”
陳晉隨意尋了個理由告退,背身走遠。
想起嬤嬤說的,雲喬和蕭璟在揚州鬧得很是難堪,才被蕭
璟勉強轄制住,和沈硯獻妻之事,眼底洶湧可怖。()?()
強奪臣妻也好,主動獻妻也罷。()?()
說來說去,都是將雲喬當做個玩意兒物件一樣隨意處置。()?()
他們做的這些事,同把雲喬賣進骯髒地方換銀錢,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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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怪不得那嬤嬤說雲喬在揚州時同太子殿下鬧得很是難堪可怖。
她那樣的性子,哪裡受得了這樣的侮辱。
而今安安生生的由著太子安排來了京中做殿下金屋藏嬌不明不白的女人,還不知當初是如何被殿下硬生生掰斷了骨頭。
陳晉如此想著,抱著劍走出嬤嬤的視線,卻又悄無聲息的,躲在了這座私宅的屋簷下,隔著窗欞,遠遠望著內室臥房裡,闔眼睡去的雲喬,目光緊鎖在她褪了羅襪後,裸露在外的,那高高腫脹起來的腳踝。
她這傷,起碼拖了得有半月,才會嚴重成這般模樣,她身邊伺候的奴婢,或是貼身親近的男人,竟無一人察覺到她身子不對。
陳晉神情晦暗,目光不忍,一直在暗處孤身立到夜色濃沉時。
夜幕降臨,天色暗沉。
今夜的京城,沒有明月,漆黑的烏雲遮了天空的微弱明亮。
私宅裡的幾個奴才都早已安睡,只有陳晉抱劍立在暗處的屋簷下。
他站姿僵硬,從天亮立到天黑,多年習武的身子,都要有些僵了。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離開這裡了,不該往漆黑的內室裡,再偷偷的瞧了不能窺伺的人了。
即便她的傷真的很疼,真的很嚴重,他也只能明日想個法子提醒嬤嬤此事,讓嬤嬤為她請個郎中來看看外傷。
可是,心裡再清楚,理智再如何。
陳晉還是沒能好端端的抬步離開這處屋簷,而是鬼使神差的,趁著私宅院落裡,無人留意悄悄翻進了那微微開著的窗欞。
東宮第一等的護衛,輕功自是不凡。
他動作極輕,半點沒有動靜。
雲喬睡在榻上,好似不經意的,翻了個身。
陳晉從懷中掏出傷藥,捏著那瓷瓶,行到雲喬榻邊,進退兩難。
他若是隻把藥留在這裡,明日雲喬問起,那嬤嬤一眼就能瞧出,這藥是東宮護衛的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