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東南飛,向北行
餓虎刀、磐石劍,包括蘇寒山的手指,都在他將絞盡絞,吸力減弱的那一剎那,主動撤開。
“這是他自己的肉身,如果他真的急於把肉身召走,我會感覺不到嗎?”
星羅神劍的劍尖,凝聚著璀璨厚重的光芒,筆直的刺向蘇寒山。
其實那具肉身對他來說,只是一套穿在身上,掩飾身份的法器罷了。
因為但凡有浪花上湧,就被刀劍斬碎,只見刀光不見人,只見劍影不見身。
但實際上,她精心研究的陣法,不但用於守衛黃塔觀,試驗對敵效果,也更多地用在自己身上。
鐵英散人用慣了的這件兵器,內部的每一絲紋理,都被她的真氣和意念浸潤過,熟悉無比。
但模樣最慘的,還不是這艘船和那些被彈飛出去的人,而是海無病自己。
她很清楚自己那一杖的威力,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讓一個玄胎高手,一下子就變成骷髏架子。
在切開司徒道子氣勢之後,就回鞘斂意養神的臥牛刀,再度出鞘。
“你受他如此信任,但竟然……呵,不急著去幫司徒雲濤?”
咕————
遠處的鐵英散人,已經掙脫了白骨牢籠,凝視著這個方向,手指一根根鬆開柺杖,又陸續勾回,握緊,手背上的筋絡,格外凸顯出來。
琴聲傳開,並不如何響亮,卻是一聲清越至極的音調。
“弄什麼鬼?!!”
方圓十丈的湖面上,出現一個大坑。
紀不移還要再追,那些鐵甲骷髏縫隙中,卻有黑蜘蛛一閃而過,撞在他長劍之上。
除非對方是故意的,自己將血肉之間的精血元氣,全部聚攏到了骨骼裡面。
他把一名人族的腦子化為汁水吸乾之後,將自己的真身變形,盤踞在其腦殼中,並時時刻刻溝通天地元氣,反哺到這具肉身經脈骨骼之間。
天空中,神龍噴出的晶亮光芒猶在,龍吟餘韻未休。
憑他本身的玄胎效率,絕難在這樣的攻勢中,不落敗相。
“你們這個年紀,竟有這樣的實力……”
東方新和紀不移,心中正滿是驚喜,見狀全速截擊。
硬接了那一杖之後,海無病全身的血肉,都在一眨眼的功夫裡化作飛灰,好像被兩股力量衝撞產生的高熱,徹底焚燬,只剩下森白乾淨的骨頭架子。
海無病也步上了幾個呼吸之前,吳人庸的後塵。
同樣在身不由己的上升過程中,被炸了個粉身碎骨。
門框全部是鏤空的蛛網形成,每一個小小孔竅之中,剛有氣流穿過,就立刻發出一串驚天動地的鬼哭狼嚎之聲。
蜘蛛腳上所有的絨毛,都在那種驚悚恐怖的預警之中,變得清晰無比,根根豎直如針。
這一拳對近在咫尺的那幾具鐵甲骷髏,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但海無病的這種手段,成群結隊的鐵甲骷髏撞進去,粉碎掉,再撞進去,前仆後繼。
司徒朗照硬要來刺這一劍,必然是沒有用的。
他們兩個全力運刀劍,阻攔對方衝擊之勢。
這是不需要事先準備任何材料的另一種盤誅八陣用法,完全靠自身的血脈、元氣、意念,作為佈陣的基礎。
當她飛身而至,揮舞龍頭柺杖搗出來的時候,手背手臂上那些乾癟鬆弛的皮膚,都緊繃了起來。
司徒道子收斂神情,伸手邀請,“來,讓我看看地遁太火神符吧。”
一百多拳打出去的時候,拳勁已經控制不住,有變回地火之力的徵兆。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船身被壓得沉入水中,水浪來回鼓盪,船上那三層樓閣狀的船艙,只剩下兩層,還高出水面。
紀不移冷怒大喝,“為何對司徒世家的事情,如此盡心盡力?”
諸如此類的簡約星象,在天地元氣和星羅玄胎的交感之下,不斷浮現出來,環繞他身體周圍,徘徊不去,或隱或現。
劍的移動軌跡,閃爍不定,指東右西,前後飄忽,凌厲無比。
劍氣撞在頭骨之上,一聲輕響,頭骨炸裂。
咚!!!!!
海無病的雙手接住這一杖的時候,腳下的樓船並沒有損壞,但整個船上的人,都感到一股大力迸發,把他們彈飛出去。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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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嘴裡傳出來的聲音,也變得像大水缸一樣,悶聲悶氣。
海無病修煉這套咒語的時候,不止在東海九郡處處尋找那種新鮮戰場,吸食死意怨念,也會在那些受災的地方遊蕩。
黑色的蜘蛛體內,露出一點火光,下一刻就徹底引爆。
蘇寒山臉色微變,顧不得其他,疾飛而走。
而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皮膚以下的血肉骨骼,更是承載著體內玄胎傾力吞吐、壓縮而至的元氣。
司徒朗照再沒有半個字的廢話,願意向外迸。
這種吸力,甚乎於也讓東方新和紀不移的手掌,無法離開自己的兵器。
面對追擊而來的鐵英散人,他忽然不再使用那些精巧身法,挪移糾纏,而是在瞬間結了個印,又雙掌交疊,硬拼過去。
蜘蛛腳剛硬如刀,跟他的劍刃一觸即分,又隱匿到那些成群衝殺的鐵甲骷髏之間。
“龍向東南飛,但我是向北走的。”
它的體積在這轉瞬之間,撐得變大了一千倍不止,連最細瘦的節肢尖端,都變得臃腫醜怪。
海無病似乎很喜歡欣賞別人狂怒的模樣,回話的同時,傳出飄忽不定的笑聲。
旁人即使再怎麼對他觀察感應,也只會覺得,這是一個把玄胎安放在腦部的人類強者。
九頭獅子哈哈大笑,“居然打得死吳人庸,給我這麼大驚喜,我當然要看你把驚喜辦完。”
嗡!!!
龍頭柺杖震鳴一聲,伴隨著周圍水面大規模下陷的場景,爆射而出。
那空洞的圓形門戶,平放空中,從天而降。
掐得這麼巧,雲濤師兄啊,你之前該不會是在硬撐吧?!
所有的星象,與那把神劍,似乎有著奇妙的呼應。
叮!!
海無病卻是遇上了徹頭徹尾的偷襲,從被第一拳打中開始,連一句囫圇話都沒能說出來。
他的劍勢居然還連連調整,反過來牽制,讓三者之中任何一人,尤其是蘇寒山,都不能主動改變這個節奏,抽身而走。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察覺到南方傳來呼喚感,引得地火玄胎躁動。
那些骨頭彼此之間的縫隙,被她的功力衝擊,拉開了不少距離,但沒有潰散,反而在骨頭上亮起的莫名符文影響下,帶著嘎吱嘎吱的聲響,更強硬的收緊壓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