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3 章 釋奴令(正文完結)
採,他很喜歡這個探索的過程。
“之後我把蠶繭和帛布浸泡桐油再燒,這下能燒燬了。我就瞎琢磨,用棉絨再纏在蠶繭上,棉絨燒沒了,蠶繭還在。幾l番試驗後,我把纏了棉絨的蠶繭泡過桐油再拿出去曬,曬乾了往回收的時候,我發現筐裡的蠶繭冒煙了。”隋良語調拔高,神色激動。
“你就此來了靈感,想用蠶繭和棉絨做打火石。”隋玉接上他的話。
隋良點頭,“我之前帶著商隊進關,商隊帶著木樁子保存火種挺麻煩的,一個不留神,火炭就滅了。比如洪池嶺上的風又冷又溼,秦嶺裡露水重潮氣大,想在這兩個地方鑽木生火能把人的手掌心搓破皮。”
“好靈巧的心思。”隋玉讚一句,“我就說吧,跟著商隊出門走一走肯定是有用的。”
隋良贊同這話,站山看山,山山不同,逢水看水,水水不相逢,夫子教得再多,都不如自己親自出門走一遭體驗深刻。
隋玉捻著蠶繭問:“只能用蠶繭嗎?還能不能用其他的東西?比如麻布或是棉布?”
隋良從旁邊一個筐裡拿出一把布卷,棉布、棉絨、麻布、綢緞都浸泡了桐油,他拿著兩個棉布卷相互搓,又讓她拿麻布卷相互搓。
隋玉搓了五六十下,麻布捲上還是沒有火星冒出,她放棄了,說:“麻布不能替代蠶繭?”
“好像是的,麻布和棉布浸泡了桐油之後,三五天之內能搓出火,日子再久點,這些布卷好像跟上潮了一樣,搓不出火了。”隋良也
停下動作。
隋玉瞬間明白了,是桐油揮發了。
“這種沒有灌蠟油的空蠶繭不論放多少天都能搓出火?”她問。
“也不是,頂多一個月吧。”隋良不確定,“可能跟纏的棉絨多少有關係。”
他一手捏個綢緞卷,一手捏著空蠶繭,說:“人的手藝比不上蠶,蠶繭比綢緞和帛布可緊實多了。”
隋玉看著桌上擺的蠶繭,還有佈滿煙熏火燎印子的牛皮手套,心想這次的實驗隋良是真正投入進去了。
“還要繼續琢磨下去嗎?蜂蠟有替代的東西嗎?敦煌的蠶繭不多,但棉花不少,棉花能不能替代蠶繭?比如棉絨混著油或是炭灰什麼的儲存在竹筒裡,可以像木樁子一樣保存火種,拿出來吹口氣就能用。”隋玉循循善誘。
“不能吧?棉絨一燎就燒沒了,不可能像木樁子一樣耐燒。”隋良下意識否定,他喃喃道:“蠶絲倒是耐火,但又容易熄滅,把蠶絲和棉絨混一起?”
隋玉無能為力,她只知道古代有火摺子,大概是用控制氧氣的方法控制火摺子的燃燒速度,至於火摺子裡面填充的是什麼東西,她不瞭解。
“你試試。”她鼓勵道,“用蠶繭、棉絨、蜂蠟、桐油、豬油做出來的打火繭用料珍貴,賣的價錢也低不了,這導致這樣東西只能在商隊裡流通,進不了尋常百姓家。”
隋良有點興味索然,“我琢磨這個就是為了賣蠶繭,上萬個蠶繭只賣了三百多錢太便宜了。”
“也
可以。”隋玉及時打住未盡的勸誘,“我給你開個鋪子賣火繭,就叫隋良火繭,你琢磨出來的東西以你的名字命名。”
隋良有些不好意思,“這不好吧?”
“怎麼不好?我覺得挺好。”隋玉往外走,說:“還有一兩個月,商隊就要大規模入關了,你準備準備,多準備點火繭,免得不夠賣。”
隋良跟出去,說:“不用開鋪子,放在貨棧賣就行了。”
“要打出名聲,不能混在貨棧裡賣。”隋玉不聽他的,“你的貨你負責兜售,需要蠶繭,你聯繫商隊從關內給你買。”
賺錢都是有癮的,隋玉發覺隋良也有賺錢的心思,可能是商隊和客舍進賬的錢目過大,他又吃喝不愁,故而對賺錢失了實感。她打算用錢誘惑他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在這一行深耕。
“賣火繭賺的錢你自己打理,進貨賣貨也是你自己想辦法。”隋玉站在客舍外打量一圈,目光落在主院上,她思索著說:“不用買鋪子了
,這個主院歸你,這就是你的鋪子,你可注意點,別把我的房子燒了。”
隋良還沒喘過氣,事情已經定下了,他長嘆一聲,叫苦道:“我的清閒日子沒有了。”
隋玉懶得理他,只要存貨充足,他一年能玩半年。
“三嫂,你在客舍裡啊,難怪我沒尋到人,我今晚在這兒吃飯。”趙小米說,“我聽到駝鈴聲進城,忙不迭追來想賣草料,沒想到是你們的商隊回來了,我這趟跑空了。”
“行,晚上在這兒。”隋玉答應。
“隋良怎麼無精打采的?”趙小米問。
隋良看見綠芽兒抱著小花從河對岸的宅子裡出來,他立馬打起精神,否認道:“沒有啊,我姐要讓我開個鋪子,我正在琢磨呢。”
“開什麼鋪子?”趙小米好奇。
當晚,隋良的火繭顯露在眾人眼前,經過大夥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讚,把他誇得找不著北,整個人紅光滿面,他甚至誇口跟小春紅說要給她們做出能保存火種的火摺子,完全看不出之前興味索然的樣子。
隋玉隔著幾l步遠靜靜地看著,她這時了悟,能激勵隋良的不是錢而是神,他需要的是獨屬於他自己的光環,而不是玉掌櫃的弟弟、趙中郎將的小舅子、抑或是他的相貌帶來的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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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後,趙西平帶了一萬三千斤的棉花回來,這是生活在酒泉和張掖的種棉人收穫的第一批棉花,沒來得及絞棉籽就運來了。
跟他一同回來的還有一隊押送的官兵,他們在客舍住了兩日,隋玉將結算的十一萬五百錢託他們運到酒泉和張掖,再送到種棉人的手裡。
丁全和大壯剛回來又被她派出去了,他們二人過去劃賬,也是監督。
過了兩天,選了個逢雙的日子,隋玉一家人搬進河對岸的中郎將府,堆了一整間屋的銅板也挪了過去。
此後,空置的主院改成隋良火繭鋪。
這日早上醒來,隋玉看趙西平坐在桌前眉頭緊鎖地寫著什麼,她沒有打擾,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