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生 作品
第一百零七章
就在這時,驚蟄隱隱約約聽到了腳步聲,好似有很多,很多人。
他猛地打了個顫,整個人都瑟縮著,像是想要將自己團起來。驚蟄不知道自己被放到哪裡,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模樣,越是緊張,他就越能感覺到嘴裡那個光滑的小球動了動,涎液跟著淌下來,縱是驚蟄想要合住嘴,卻也礙於這小球,根本無法收攏。
驚蟄神經緊繃,有些焦躁不安。那腳步聲更近,有許多已經進到了殿前來,他的手指緊握成拳,若非被捆著,人已經弓成蝦子。
不多時,那些細碎的腳步聲停下,好似各自歸位,而後,便是二呼萬歲,震耳欲聾。
驚蟄恍惚著,在那些萬歲叩拜聲裡,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赫連容竟是把他帶到了朝會上。
意識到這點的瞬間,驚蟄頭皮發麻,整個人羞恥得好似要挖開個洞鑽進去,他的手指腳趾都緊繃著,恨不得蜷|縮起來,將自己變得越小越好。
驚蟄從前,也不是沒聽赫連容說過胡話。
這人偶爾會說,要讓驚蟄陪著他去上早朝,又或者說,覺得驚蟄比朝中官員還要得用,所以不如讓驚蟄一起上御座……
驚蟄只將赫連容這些話,全都當做是瘋話。
這人其實要真敢說出口,就必定做得到,倘若驚蟄真的應下,赫連容是真的會這麼做。
奈何驚蟄對這種事沒什麼
興趣(),平時更願意把時間花在學習讀書上█()_[((),根本沒搭茬過,也因此,驚蟄根本沒想過,赫連容這心思,根本就沒停過。
那他現在是在何處?
驚蟄並沒有到過朝會殿前,也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格局,不過朝臣的聲音,是從前方傳來的,他現在躺著的地方,應當是在殿堂深處?
那,御座應當就在朝臣與驚蟄的中間?
朝臣進門時,驚蟄豎著耳朵,都沒聽到什麼異樣,就連倒抽涼氣的聲音都沒有,那應當是沒有看到他才對。
赫連容是將他藏在御駕後?
真在御駕後豎了個屏風?這是原來就有的,還是這次特地設的?
驚蟄這思緒萬千,因著五感散失過半,這耳朵不由得敏銳起來,彷彿將許多聲音聽得更加清楚。
隱隱間,驚蟄聽到有人在說。
“……陛下,此事若不能及時解決,恐會危害皇家顏面,還請陛下慎重!”
“一派胡言,賈大人,你這是在妖言惑眾。”
“以老臣之見……”
驚蟄有些懵懵的,這些大臣們說起話來,一個個引經據典,說得都非常有道理。只是聽起來,大部分都是空話,餘下那兩二分,又忒是陰陽怪氣,簡直是罵人不吐髒。
他原本有些緊張,結果聽著聽著,反倒覺得有趣,將這些人說的話,當做是在說書,反倒聽得入神。
直到驚蟄聽到一個萬般熟悉的聲音。
“陛下,臣以為,賑災之事,宜早不宜遲。不若這賑災,與欽差查案並行,賜佩劍,可殺首惡,以雷霆手段鎮之……”
驚蟄唰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這聲音,這人,不是先生嗎?
這熟人說的話,驚蟄自然聽得認真,當張聞六說完後,驚蟄這心裡不由得感慨,他這老師在正經事上,倒是端正得很。而今他說話的聲音,與他在乾明宮偶爾遇到赫連容時,又有不同,帶著一腔正氣。
就是不知道……
“張閣老此言差矣,倘若給了欽差這般權勢,焉能保證,這欽差當真……”
閣老?
張?
驚蟄差點被自己嗆到,悶悶咳嗽了兩聲,人也跟著扭動起來。張閣老,閣老張,張聞六,先生???
赫連容到底給他請的什麼先生?
張聞六不是說自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官嗎?這可忒是“普通”了些!
他咬緊了嘴裡的口球,說氣倒也沒有,就是很想扭,以宣洩一下心情。
這人越是做不了什麼,就越想做什麼。
驚蟄聽了許久的朝會,連手腳都有些麻木起來。雖然被捆著的地方都已經被柔|軟的東西墊上,但是這保持一個姿勢久了,手指也容易冰涼。
不多時,這持續許久的早朝總算散了,只餘下幾位朝臣被點了名,稍後還要往聚賢殿去,其餘人等倒是漸漸散開。
這人都退沒了,驚蟄才真的放鬆下來。
()他心裡所思所想(),都不過是猜測?()_[((),要是男人真的把他放在無遮無攔的地方,只要他一動,就會滾落到旁人面前呢?
雖然心裡清楚赫連容不會這麼折辱他,奈何人就是這樣奇特的生物,只要不是親眼所見,這想法一個接著一個,好的壞的盡都往外冒。他面上看著一動不動,實則這心裡已經是亂七八糟。
不多時,驚蟄聽到了沙沙的腳步聲,彷彿有人繞開了屏風走過來看著他。
這腳步聲是赫連容,這感覺也是赫連容,可這人站在身邊,卻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的異樣感覺,讓驚蟄掙扎著。
“唔嗚……”
驚蟄悶哼了聲,想要躲起來。
一隻手按在驚蟄的肩膀上,將他要閃躲的身體拖了回來,拇指擦過驚蟄的嘴角,那溼噠噠的感覺,讓男人低低笑了聲。
這笑聲一出,驚蟄才悶悶停下動作,從鼻息吐出一個哼來。
“前頭有屏風,這軟榻也足夠大,你就算再上面翻滾,也不會掉下來。”
赫連容的聲音雖然帶著些笑意,但那冰涼的語氣撥弄著驚蟄的耳朵,讓他整個人也覺得有些發癢。
驚蟄癟嘴,他要知道的是這些嗎?
有柔|軟的東西擦了上來,驚蟄後仰,那絲織物追了上來,他意識到是手帕,這才停下來,任由著赫連容擦拭。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清水,涼涼的,擦在驚蟄的臉上有些舒服。
那些狼狽淌出來的液|體,都被赫連容收拾乾淨,而後,男人輕輕拍了拍驚蟄的屁|股,低聲說道:“驚蟄怎能是個連嘴巴都閉不上的壞孩子?”
驚蟄大惱,氣得想咬人。
哪有赫連容這樣的混賬,是誰讓他那麼狼狽的?現在倒是又將這責任怪在他身上。
赫連容這麼說著,手指也停留在驚蟄的腦後,隨手將這繫帶給解開,捏著他的下巴,讓驚蟄將這球給吐出來。
驚蟄這嘴剛得了自由,就想罵他,可這舌頭髮麻,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趁著這時,另一個東西被塞了進來,將口腔的位置都塞得滿滿當當,雖沒有捅到喉嚨,卻也連舌根都被壓住,再無動彈的餘地。
這東西感覺起來倒是和之前截然不同,像是個圓柱長條的玉石,不過咬起來有點發軟。
“莫怕。”
仍是這兩個冷冷淡淡的字。
“聽話。”
他道。
赫連容慢慢地將繫帶捆到驚蟄的腦後,抬手撫摸著潮紅的臉龐,又緩慢將兩個小小的東西塞進驚蟄的耳朵裡。
驚蟄在覺察到他想做什麼時,一直在掙扎,他嗚咽著,彷彿真的要哭出來,但那耳塞還是堅定堵住了驚蟄的耳朵,令他連最後接收訊息的方式都失去了。
赫連容捧著驚蟄的臉啄吻著,從額頭到鼻尖,再到唇邊,這接連不斷的吻,堪堪讓驚蟄平復了心緒,沒有之前那麼驚恐。
見驚蟄冷靜下來,赫連容這才用披風將他包裹起來,抱著驚蟄離開大殿。
()聚賢殿議事的時候,朝臣與景元帝隔著一道屏風,誰也不知道,在他們商議正事的時候,景元帝正在裡頭抱著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獸安撫著。
那寬厚有力的大手拍著驚蟄哆嗦的肩膀,那動作溫柔得很,可吐露出來的聲音,卻帶著猙獰的殺氣。
“留著作甚麼?”景元帝冷漠至極,“全都殺了乾淨。”
“只是陛下,這裡頭有些人,罪不至死呀。”
“你想說陳宣名,還是那個王釗,又或者,是那些個‘被蠱惑’的倒黴蟲?”景元帝嗤笑了聲,卻沒半點笑意,森冷得很,“寡人不欲這些人再看到明日的太陽,懂嗎?”
只要是赫連端的人,全都該殺。
景元帝並不在乎他的無辜是多一點,還是少一點。
“喏。”
“陛下,庶人端,似乎曾與壽王有過來往……”
一樁樁,一件件,待這聚賢殿事了,已經快到午時。
景元帝讓議事的朝臣留膳,這才帶著驚蟄回到乾明宮去。
這時的驚蟄,已經整整一個多時辰,都困在這種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只能感覺到男人的手指在他身上觸碰的怪異下。
越是如此,人就越是敏|感。
這般渾噩朦朧的狀態下,驚蟄根本不知時間流逝。
乾明宮內,赫連容將驚蟄放下,又輕輕挑開那遮著眼睛的綢帶,手掌捂著驚蟄的眼,不叫他睜開。
那兩個耳塞,已被輕輕取了出來。
“我剛解開,只有我允許的時候,才能睜開眼。”
赫連容的聲音冷冷淡淡,重複了兩遍,驚蟄才艱難點了點頭,像是終於聽明白了。
於是赫連容移開了手,就見驚蟄閉著眼,潮紅的臉上佈滿溼意,那睫毛輕|顫了幾下,始終沒有睜開。
真聽話。
他越是乖巧,越是順從,就越沒法滿足那隻貪婪的怪物,反倒將赫連容的欲|望餵養到一個驚天駭地的地步。
靈巧的手指解開了口塞的束縛,又慢慢抽了出來。
那東西長久堵住驚蟄的喉嚨,那茫然微張,紅|腫|豔|紅的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話,可舌頭都麻木著,動也動不得。
赫連容低下頭去,啃吻著驚蟄的唇舌,那發麻的舌頭根本無法抵抗,被追著咬著嗚咽著,好不可憐。
慢慢的,男人將驚蟄身上的所有束縛都解開,而後,他才低聲道。
“驚蟄,睜開眼。”
驚蟄顫抖著,先是睜開了一點,然後閉了閉,又是睜開些,慢慢的,才將赫連容的模樣都看了個清楚。
他已經慢慢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裡清醒過來,明亮溼|潤的眼睛望著赫連容。
驚蟄無聲地張開嘴,“你,個,混,賬。”
他沒說出話,也不算違規。
赫連容抱著他,驚蟄軟綿綿地靠在男人身上,就算身上的東西都被解開了,可是驚蟄被捆了那麼久,身上根本就沒有
力氣,只能任由著男人擺佈。
這中午送來的飯,自然也是赫連容喂的。
如果昨天晚上,驚蟄知道赫連容當時所說的賭約,指的是這個意思,那驚蟄肯定想都不想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