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九 作品
22. 高升 而且我不只更好看,還厲害……
夏芍只是笑,“包多了,你也能這麼快。”
前世她奶奶包粽子那才叫快,不到十秒就能包完一個。因為奶奶姓高,每年中高考前都有不少學生家長找她買粽子,諧音“高中”,她只是跟著奶奶包過幾年。
孫清卻顯然不這麼以為,“包多了也不能這麼快啊。”
見夏芍拿棉線綁粽子,她又想起什麼,去院子裡抱回來一捆馬蘭草,“用這個,這個比線好解。快要過端午了,我們家百勝上山割的,割了不少。”
馬蘭草是北方一種常見蘭草,開藍花,的確比線好用,夏芍沒拒絕。
見孫清一直盯著她的動作看,她遞過去兩張粽葉,“要不要試試?”
“可以嗎?”孫清有些猶豫。
“試試,不會我教你,包粽子很簡單的。”
十分鐘後,夏芍有點想收回這句話。
半小時後,夏芍已經把粽子全包完了,正在大地鍋下點火,準備做晚飯。
姜百勝一身公安制服,下班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孫清坐在板凳上包粽子。大盆裡的江米已經見底了,旁邊的小盆裡滿當當堆著一盆圓胖的粽子,還用不同的繩結綁著。
姜百勝有些遲疑,“這些……都是你包的?”
“我哪會包粽子?”孫清說,“這些都是小夏包的。”
姜百勝眼見著鬆了口氣,一臉我就知道如此。
孫清有些無語,“在你眼裡我就那麼笨?”
這個不太好回答,姜百勝板著一張黑臉,沒說話。
然後他就見孫清拎出一個五花大綁、還有點漏米的粽子,“這個才是我包的?怎麼樣?”
姜百勝:“……”
在孫清期待的目光下,姜百勝違心地說了一句:“包得不錯,下次別包了。”
孫清:“……”
姜百勝:“我是說別浪費人家小夏的米。”
孫清:“……”
孫清直接從板凳上站了起來,手一擦回了屋,“你行,今晚你自己做飯。”
姜百勝:“……”
夏芍也不明白孫清明明做衣服手挺巧的,一做飯就十竅只通了九竅。
不過後面她幫著打結倒是打得又快又漂亮,夏芍分了下,打單扣的是沒有餡兒的,打雙扣的是豆沙餡兒的。綁了兩根馬蘭草的最少,是鮮肉餡兒的。
晚上大地鍋裡添水添柴,煮一整晚,第二天一早香氣就憋不住從鍋邊溢了出來。
夏芍一樣給了陳寄北一個,問他喜歡吃哪種。
陳寄北都說還行,然而飯後夏芍收拾粽子皮的時候,發現他後面拿了倆,全是豆沙餡兒的。
這個男人,明明看著又冷又兇,竟然喜歡吃甜的。
夏芍覺得大佬的人設在她心裡有些搖搖欲墜。
不過好像也沒誰規定,大佬就不能愛吃甜的,何況陳寄北今年才二十一,比她還小一歲。
這麼想著,夏芍再看陳寄北就多了點憐愛。
陳寄北被她看得直皺眉,“哪些是送給表哥的?我現在就送過去。”
陸澤同在單位住的其實遠沒有在家舒服,只一張小床,一個鐵爐子上面坐著水壺,用來取暖。
好在時間已經進入五月下旬,屋裡並不會太冷。陳寄北到的時候,陸澤同已經起床了,正準備衝油茶麵當早餐,看到陳寄北還問他要不要來一碗。
陳寄北發現他神色還好,離了婚,卻比離婚前看著更輕鬆。
屋裡窗開著,臨窗的寫字桌上還放著幾本書,看起來倒有幾分閒適。
陳寄北把裝粽子的盆遞過去,“吃這個吧。”
“這麼早就有粽子了?”陸澤同有些意外,“小夏包的?”
陳寄北“嗯”聲。
陸澤同一摸還是熱乎的,就放下油茶麵,剝開一個咬了一口。
粽子包得很緊,即使煮了一晚上,米粒雖然黏,卻依舊沒有散掉。初入口是濃厚的粽葉香和米香,再往下,米香中又出現了一點鹹香,在舌尖流連不去。
陸澤同愣了下,趕忙再往下咬一口。
這回直接咬到了一汪油,五花肉的肥肉已經煮化掉了,和著黏軟的糯米,滿口生香。
“這是小夏包的?”陸澤同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他是北方人,根本沒吃過鮮肉粽子,被這個味道驚豔到了。
陳寄北沒說什麼,又給他拿了個豆沙的。
陸澤同吃完,突然沉默了下,說:“你比我有福氣。”
這是從那天他跟陳寄北說要離婚後,第一次露出悵然。
不過也只一瞬,這位在戰場上拼殺過的老兵又重新振作,“有福氣好啊,你這樣,我走了也能放心。你跟小夏說一聲,晚上別做飯了,我在國營飯店請客,走之前咱們聚聚。”
說是聚聚,陸澤同不僅請了陳寄北和夏芍,還請了他在江城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和戰友。
陳寄北在食品廠的師父他也請了,對方沒來,說是不喜歡熱鬧。人家是七級工,工資一個月將近一百,比陸澤同這個廠長開得還多,有點架子也沒什麼稀奇。
夏芍發現這頓飯與其說是走之前聚聚,還不如說是陸澤同專門為陳寄北請的。
陸澤同是把跟自己關係好的都請來了,託人家多少照應一下陳寄北。
他是高升,走得又不遠,大家當然願意賣他這個面子。
吃完飯,夏芍跟陳寄北把醉酒的陸澤同送回單位,才乘著夜色往家裡走。
一路上陳寄北都很沉默,到了家也沒進屋,“你先睡,我抽兩根菸。”
他這人一向如此,看似冷漠,可從第一次見面,就很少會當著夏芍的面抽菸。
夏芍沒說什麼,回屋放行李睡覺,想想又把陳寄北的被褥也鋪了。
陳寄北迴來的時候,她已經朦朦朧朧有了些睡意。只覺得男人似乎盯著放暖的被褥看了一會兒,才脫衣服關燈,只是一直在翻身,半晌都沒能入睡。
“怎麼了?睡不著?”夏芍迷濛著睡眼問他。
陳寄北翻身的動作一頓,“吵到你了?”
這回他好半天都沒再翻身,夏芍卻不覺得他是睡著了,乾脆轉過臉,“你要不要跟我說說話?”
“說什麼?”黑暗中男人聲音淡淡的,卻沒有拒絕。
夏芍想了想,側枕著手臂,“說說表哥吧,你跟他從小就這麼要好嗎?”
大概是今晚喝了酒,又或許是黑暗更容易讓人卸下防備,陳寄北並未像往常那般吝嗇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