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查到





姜百勝被看得莫名其妙,陳寄北那臉更是越來越冷。




夏芍忍不住第n次瞄人的時候,他不動聲色把人擋住了,“上回咱們碰見那個侯警衛……”




提起侯警衛,夏芍立即收回了視線,“他怎麼了?”




“我找人打聽了下。”陳寄北淡聲擋得更緊,朝裡屋抬抬下巴,“進去說。”




“你等我弄完這點的。”夏芍把最後一點猴腿兒展開放到蓋簾上。




陳寄北接過蓋簾,幫她曬到了院子裡,折身回來和她繼續說:“這人爸死的早,就一個媽,前些年打仗也沒了。他那個年齡這種沒爹沒媽的有不少,他又結巴,不好做別的工作,食品廠建廠後就去做了警衛。”話到這裡他頓了頓,“沒聽說他手腳不乾淨。”




後面這句才是重點,對於小偷來說,偷盜是會上癮的。




這種人通常都是慣犯,而且屢教不改。一個十幾歲就沒了父母的人,以前生活艱難的時候都沒有手腳不乾淨,現在有了穩定的工作,卻突然開始偷東西了,可能嗎?




不過這個人在單位存在感實在太低,牛亮都不是很清楚,他竟然能打聽到。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夏芍一抬眼,男人已經低眸望向她,“我有個同事是他鄰居。”




那就難怪了,這年代誰是偷兒,誰跑破鞋,鄰居們眼睛都跟朝陽群眾一樣雪亮。你家裡今天丟個東西,明天就有人知道是誰偷的,還往往八/九不離十。




“看來他不是有保護傘,本來就是幫別人偷的。”夏芍沉吟。




“嗯。”陳寄北靠在桌邊,隨手把她摟在懷裡,“那幾個人你有頭緒了嗎?”




夏芍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車主任已經可以排除了。”




如果配方丟了,車間出事,對誰最沒有好處?無疑是車主任。




副廠長和小趙不管糕點車間的生產,常副主任是副職。只有車主任,因為老羅退到了質檢員的位置上,一旦車間出了問題,他就是第一責任人,要負全責。




所以四個人裡面最不想配方丟失的,就是車主任。




四個人裡面最不可能跟紅香縣勾結,做那個內鬼的,也是車主任。




而把車主任一排除,就有了新的思路——車主任如果出事了,對誰最有利?




夏芍揪著男人的指尖,“趙姐應該也可以排除,她跟車主任沒有任何過節,另外兩個




人我還在打聽。”




陳寄北“嗯”了聲(),突然問:今天可以加雞腿嗎?




夏芍一愣(),繼而又好氣又好笑,回手拍了他一下,“不可以,腿痠。”




這年代哪有什麼雞腿賣,那天她回來,就把“加雞腿”裡面的“加”換成了“夾”。




好處是居高臨下,可以隨時欣賞男人的好身材,摸摸腹肌摸摸胸,還可以自己把控節奏。壞處是費腿,只夾到一半她就沒力氣了,被人握著腰完成的後半段。




老羅查了好幾天,查出的結果有些出人意料,竟然不是他們廠的任何一個人。




“是韓富昌給他安排的工作?”夏芍輕聲重複了一遍。




老羅點頭,“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他們廠一個偷東西的警衛被開除了,卻是紅香縣食品廠的車間主任給找的新工作。如果沒有內鬼的事,那這就是侯警衛跟外人勾結,故意給糕點車間製造麻煩和損失。




可有了內鬼,這兩件事就很容易串到一起了。




侯警衛自身沒有偷盜的毛病,家裡也沒有超出能力的消費,這元宵肯定是幫別人偷的。而他即使被開除,都沒有招出身後的人,是因為知道那個人還會給他找新工作。




既然有退路,傻子才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自己把退路斷了。




那個內鬼也足夠聰明,讓韓主任去辦的這個工作,省錢又省力,還聯繫不到他頭上。




好半晌,老羅才嘆了句:“我去找他問問吧。”




事到如今,終於揪到了內鬼的狐狸尾巴,是該去找那個侯警衛問個清楚了。可離真相越近,老頭兒越現出猶豫,希望得到答案,又怕得到個讓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




想到他的身體,夏芍有些不放心,“我跟您一起去吧。”




她澄澈的眼神中滿是關心,老羅看著,心底那點猶豫又有些淡了,“行。”




不管是誰,該了結的時候就得了結,總不能放任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兩人打聽到對方的家庭住址和下班時間,選了個對方在家的時候敲的門。




侯警衛口吃,也沒應聲,直接出來開的門。看到門口是老羅跟夏芍,又飛快把門關上。




剛有動作,門就被人抬腿抵住了。




陳寄北身量頗高,人又冷,直接上前一步將門打開,看向夏芍跟老羅,“進。”




他是不放心夏芍,送夏芍過來的,沒想到關鍵時刻還能起到這種作用。




老羅什麼都沒說,率先進去,接著是夏芍,陳寄北最後一個,關上門就冷眼站在門內。




侯警衛想呵斥,口吃根本呵斥不出來,想動手又顯然打不過陳寄北。在食品廠幹了那麼多年,陳寄北他還是認識的,一個打四五個,還把人胳膊打折了。




只是這人還有一個本事,那就是沉默,非常明顯的拒絕合作。




無論老羅說什麼,問什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還是威逼利誘,他就是不開口。




老羅都說知道他工作是韓主任給安排的了,他依舊不說話。說到後面,他甚至不管屋內這幾個人,自己拿了掃帚掃地,掃完又把換下來的髒衣服泡上。




老羅現在算是知道當初蘇廠長是什麼感覺了,氣得肝疼。




他忍不住按住下肋,看得夏芍趕忙把人扶住了,“彆氣彆氣,小心血壓。”




“他是啞巴嗎?”老羅忍不住回頭看陳寄北。




那架勢,對方要是再不開口,他都想讓陳寄北動手了。




夏芍趕忙又幫老頭兒拍著背順氣,邊拍,邊不疾不徐望向對此充耳不聞,已經開始搓衣服的侯警衛,“你那些元宵,是幫常金順偷的吧?”




聲音不高,侯警衛的動作卻倏然一頓,瞳孔不由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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