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梨 作品

第 77 章 真心話





“想到什麼就談什麼,”林譽之說,“這不是面試,我只想和你聊聊,格格,我們好久沒這麼聊過了。”




“我先說吧,”林譽之說,“格格,這幾年,我過得不太開心。”




林格說:“真好,只有有錢人才會感覺開心很難。沒有錢的時候,有錢就是開心。”




“和這個沒關係,”林譽之睜眼看天花板,“我經常想起,我們還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夏天來臺風,下暴雨,你就喜歡跑我房間中,跑我床上,叫哥哥,問我,將來想去哪家醫院工作,”林譽之說,“你不肯回自己房間睡,說風吹得你房間玻璃響。”




林格說:“高二暑假時,的確有一塊兒L玻璃被颱風吹破了。”




“我記得,我們一塊兒L找合適的亞克力板,想擋住外面灌進來的雨,”林譽之笑,“結果咱倆都像個落湯雞,還是沒有補上。你哭著說等爸爸出獄後,一定告訴他,以後不要再貪小便宜了。”




林格掀被下床,關了燈,赤著腳走到林譽之面前,掀開被子,和他平躺在一起。黑暗中,林譽之默不作聲,往旁邊挪了挪,把枕頭讓給她一半。




大被一蓋,燈一關,黑暗給了林格幾分勇氣。




林譽之講述的那些往事,暴風雨中手忙腳亂地找東西,貧苦生活中的相依為命,這些苦中作樂令她忍不住轉身,在夜晚遮蔽下肆無忌憚地看林譽之。




看不清,只借著玻璃窗外薄薄的乾淨月色,朦朧看他輪廓。




他只穿著薄薄的睡衣,暖氣溫度高,冬天也不必穿臃腫的絨類家居服。側躺的林格嗅到他身體的香味,很乾淨的暖和,像冬天的小暖爐。




那塊兒L碎掉的玻璃還是林譽之買來玻璃後換上的,人工費太貴,能省則省。但他做的仔細,玻璃周邊的膠處理很乾淨,後來,林格和他偷偷拉上窗簾做時,她汗涔涔的手還在那塊兒L玻璃上留下一個鮮明的掌印,清晰到可以看到中指用力時按下的指紋。




林格意識到自己真的被“催化”了。




被子很熱,暖和,林譽之抱來的被褥是單人床上的,很窄,她不想去地上,只能盡力去靠近林譽之,這個過程讓兩人不可避免地產生更多的肢體接觸。手背,腿,胳膊




,若有似無,林譽之很規矩,短暫的觸碰後,旋即若無其事地挪開。




真絲睡衣下的肌肉有著旺盛蓬勃的生命力。




林格說:“你回憶裡的快樂都是窘迫。”




“我曾經認為自己沒有兄弟姐妹,”林譽之說,“我那時想,我有這樣的妹妹,真好。”




地面鋪設的暖氣暖融融地炙烤著被褥,林格嘴唇發乾,她舔了舔:“現在呢?”




“現在也想,”林譽之說,“格格,我有沒有說,你大學的那三年,是我最開心的三年?”




林格愣住:“你確定不是恥辱?”




“……”




黑暗中,她聽林譽之嘆口氣,下一刻,他轉身。




“為什麼是恥辱?”林譽之輕聲,“能做你的哥哥,你的初戀和情人,是我的幸運。”




林格不能說話了,林譽之在摩挲著她的嘴唇,輕柔,溫和。




“格格,”林譽之說,“你想對哥哥說什麼?”




林格沒有給出回應,她放在枕邊的手機嘀鈴鈴地響起,大有不接不罷休的氣勢。




林譽之微皺眉頭,拿起,關掉。後者契而不捨,繼續撥打。




匆匆接通。




是杜靜霖的慘叫——




“停電了啊啊啊啊——好可怕——”




杜靜霖尖叫:“我睡不著了,我最怕黑了,格格,求求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