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琳娜 作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右擺

 兩人簡單的進行了商業互吹,然後進入到正題模式。 

 陸懷瑾先開口:“樓總管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樓讓不客氣,直接表達自己的訴求:“讓承蒙聖人器重,欽定為首任河道總管。讓抵達沂州後,巡視行營,發現負責修繕河道的民夫,人數似有不足。” 

 而民夫等事宜,屬於地方政務,歸刺史,也就是陸懷瑾統管。 

 陸懷瑾微怔,他沒想到,樓讓剛來,就開始提要求。 

 徵調民夫、徵發徭役,可不是小事兒,很容易激起民意,嚴重些,還會激發民變。 

 最重要的一點——憑什麼? 

 河道事宜,又不是他的差事。 

 這種事兒,做好了,沒有功勞,做的不好,引出了禍事,反而會被牽連。 

 陸懷瑾一不是樓讓的親爹,二不曾欠他人命,為何要為了一個樓讓,而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當然了,樓讓到底是皇帝欽點的河道總管,雖然陸懷瑾不知道這個狗屁總管能夠總管什麼事務,又有怎樣的品級、權利。 

 但,樓讓不是孤魂野鬼、寒門暴發,他有家族,有妻族。 

 陸懷瑾就算是看在樓謹、李皇后的面子,也不能直接給樓讓沒臉。 

 略略一想,陸懷瑾便找到了藉口:“樓總管有所不知,現在正值盛夏六月,夏收重要,實在抽不出多餘的人力!” 

 民以食為天。 

 皇朝的根基是糧食。 

 春耕時分,天子都要親耕,為天下做表率。 

 夏收更是重中之重,若是耽擱了收割,毀了一年的收成,作為“罪魁禍首”,不只是要被問罪,還要遭受文人的口誅筆伐。 

 陸懷瑾以夏收為藉口,絕對佔據公理與道德。 

 樓讓緊抿薄唇,眼神陰冷。 

 好個陸懷瑾,好生狡詐。 

 我就不信,若楊睿還在,你也敢拿這樣的說辭去應付他? 

 分明就是瞧不起我,這才故意為難我! 

 樓讓的心理,早已扭曲。 

 即便是正常的官場套路,他也會聯想到自身的殘疾上,並因此而憤懣、怨恨。 

 內心偏執,樓讓就容易鑽牛角尖,與人溝通的時候,也就很容易尖銳、刻薄。 

 他全然不顧什麼官場規則,直接拿著皇帝來壓人:“陸刺史,河道之事,聖人最為關注。” 

 “夏收固然重要,可河道亦不能疏忽!” 

 “陸刺史,抽調一兩成的人丁,總還可以吧。” 

 他就差直接威脅陸懷瑾:若是因為你的推諉而耽誤了開挖運河,你就是違逆聖人,是罪人! 

 我要寫摺子,向聖人告你的狀! 

 請聖人治你一個瀆職之罪!! 

 陸懷瑾:……這是什麼品種的愣頭青? 

 李家知道他這麼莽撞、這麼蠢嗎? 

 還有安國公,自己的親弟弟,是個什麼貨色,外人不瞭解,樓謹應該知道啊。 

 他怎麼就能夠輕易的把人放出來? 

 就不怕給樓家惹禍? 

 陸懷瑾只是按照規則,稍加推諉,並不是真的不能通融。 

 但,求人辦事,需要拿出誠意啊。 

 比如王廩,要找樓家幫忙,就會想方設法的讓樓謹欠自己人情。 

 還有楊睿,貴為齊王世子,剛剛來到沂州後,也是“禮賢下士”的先去給樓彧“拜壽”! 

 這不是自甘墮落,而是懂得人情世故。 

 陸懷瑾自然知道聖人看重運河。 

 河道之事,也不容懈怠。 

 可,樓讓卻不能這麼的“理直氣壯”啊。 

 真當“皇命”是萬能的? 

 知不知道什麼叫縣官不如現管? 

 陸懷瑾險些被氣笑,心底那個“重用蠢貨的人是否也是蠢貨”的猜測,似乎有了答案。 

 …… 

 王姮還不知道陸伽藍已經被趕出書院,下午,放了學,她便回到了王家莊子。 

 然後,王姮就見到,一臉溫柔的謝宴之,白皙精緻的臉上沾著黑灰,端著一盤子的“草料”來到了她的面前。 

 “阿玖,這是我親自做的素食,咱們一起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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