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蟋蟀

 姬旦搖頭說：“兵在銳，不在多。殷人屢屢南侵，淮夷苗蠻每次失敗，都要往西南撤退侵擾。蜀人在西南，本與殷商世仇，又間接地受商人之苦，蜀王杜宇早有心發國內之精兵，助我大周。彭人與商人有滅國之仇。還有巴人，濮人與楚人……不論是否依附大商，都要受其攻擊，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助我大周呢？舉兵會盟，天下一定如風靡相隨！”

 姬發問：“我們又憑什麼保證他們的忠貞不二呢？”

 姬旦說：“禮樂天下，君子之易！當年商湯革命，成在合眾。殷商人經年日久，忘了祖訓，迷信暴力和殺戮，嗜血拜鬼，窮途末路，窮兇極惡。我周人崇尚禮樂，簡樸持國，以德佩天，敬天保民，奉行中道，二哥難道忘了父王的遺訓麼？”

 姬發正色，振作著大聲道：“父王之言，句句刻骨！”

 姬旦又說：“合眾之力，予眾之利，我大周若得中土，當革敗商之命，只要願意臣服，封疆裂土，皆為王域。天下無遠弗屆，都作一家之和，華夏之內，無分你我，立此誓言，何愁外人不服！就算殷商之內，也會有卓見之人願意奉我大周的王道的！”

 姬發聽得心潮澎湃，隨即問：“殷商內確實有這樣的人？”

 姬旦哈哈一笑說：“確實有，能夠作內應！二哥請放心，父王一一都有安排！”

 姬發不禁眼睛增添無限光亮，說：“四弟這麼說，我可以放心地睡上幾晚的好覺了。不過，你說的頭緒紛繁，我一時倒沒有了主張。只容一言，讓朕信服，朕便悉聽四弟的計議！”

 姬旦從容道：“蟋蟀雖小，其鳴錚錚！周雖舊邦，其命維新！”

 姬發聽了沉默許久，最後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好，說得好，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我堂堂周人，怎麼會不如一隻蟋蟀！朕意已決，罷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