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無聲 作品

第187章 亡命女賭徒!1994年寧明縣城中鎮“6·29”魚塘女浮屍案

 “這……”農豔珠一時語塞,“反正,反正我沒領過錢。”

 對農豔珠的狡猾,刑警們採取了欲擒故縱的策略,不再與之糾纏,而是把精力暫時集中到對儲蓄取款存單的文檢鑑定上。

 結果令偵查人員為之一振:鑑定結論表明,從5月17日至5月29日共計金額為2.8萬元的10張取款憑條,所填寫的字跡並非農小珠,而是農豔珠!且從儲蓄所工作人員提供的領款人特徵來看,冒領死者存款確係農豔珠所為!

 這是一個關鍵性的突破。

 與此同時,對死者丈夫項光榮的調查亦基本告罄。據查,在黃貞萍失蹤期間,項光榮一直在外地做生意,不具備作案條件,因而其嫌疑得以排除。

 於是,所有的偵查視線,自然就集中對準了農豔珠。

 現在更要緊的問題在於,農豔珠為何要冒領存款而且欲蓋彌彰?此事與黃貞萍被殺有無必然聯繫?

 一條以農豔珠為嫌疑重點的推理思路,在刑警們腦海裡漸漸清晰地顯現了出來。

 7月1日,偵查人員依法對農豔珠採取了收審措施。

 在7月2日的審訊中,農豔珠開始時依然鳴冤叫屈避實就虛,一副潑婦相。然而,當刑警們反覆進行政策法律教育並作筆跡鑑定的提示後,這個女人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行啦,行啦,我還是說了算啦。錢,是我冒領的,人,也是我殺的……”她頹然地用雙手捂住了臉,發出夢囈般的呢喃。隨著農豔珠斷斷續續的供述,一幕幕犯罪圖景悚然再現。

 為了確保證據確鑿萬無一失,偵查員們詳細盤問了諸如殺人方式、勒頸用繩及打結方法、捆套屍體的用物樣式等重要細節,結果均與現場勘驗相符。刑警們還押著農豔珠進行了現場偵查實驗,演示了犯罪過程。

 在農豔珠指認下,刑警們分別從村邊魚塘和寧明酒廠公廁的糞池中提取了死者的自行車、挎包等重要物證。

 至此,該案的全部偵查工作終於以確鑿無誤的結論而劃上了句號。身心疲憊的刑警人可謂驚喜交加:喜的是,這宗殺人迷案,僅用了4天便得以告破;驚的是,殺手果然就是這位貌似羸弱的年輕母親兼報案人的妻子!

 農豔珠為什麼要殺人?

 農豔珠本有一個雖說不上美滿卻也夠得上稱心的家庭。31歲的而立之年,使她具有豐富而充沛的持家能力。作為農村改革開放政策的率先受益者,她與丈夫黃才亮承包了村裡的魚塘,兼做一些小本生意,不久還買了一輛載貨卡車,日子越過越紅火,加上兒女繞膝,可謂其樂融融。

 然而所有這些安樂愜意的生活,卻終於被一股黑色濁浪所擾亂。當賭博在這座邊陲城鎮日益成風時,本不大安份的農豔珠不禁躍躍欲試。因為她聽人說,賭博這玩意,既有厚利可圖,又不失為消遣之道,挺夠刺激的。

 在一個夏季的圩日,農豔珠逛到了花山娛樂城的賭桌前。看到那些財星高照的賭棍們個把時辰就贏進大把的鈔票,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開始時小心翼翼地下了50元的注,沒想到一下子就賺了200多元。這令她狂喜不已。儘管在當天下午的賭桌上很快又輸得一乾二淨,但她仍認為這不過是個時運未到的機遇問題,為此她非要在這條道上“闖闖”不可。此後便一發而不可收。

 漸漸地,她成了賭場的一個狂熱的女常客。不論是賓館酒樓,還是街頭小巷乃至村前樹下,人們常常看到這個女賭徒的身影;賭注也越下越大,由最初的幾十元發展到幾百元甚至數千元。然而時運不濟,農豔珠往往只有屢賭屢輸的份兒,有時離家赴賭時懷揣千金,回到家時卻囊空如洗。一年下來,不但未圓發財夢,反而把自己的私房錢和大半個家庭“財政”都賠了進去。

 夫妻間的齟齬隨之而生,左鄰右舍不時聽到兩口子刺耳煩人的吵罵聲。農豔珠也曾想懸崖勒馬改邪歸正,她畢竟是個母親,畢竟曾擁有一個和睦溫馨的家庭。在一次夫妻惡戰之後,她深感自責,深感愧對丈夫和3個孩子,便舉起菜刀對丈夫言之鑿鑿:“往後我要是再賭,就剁掉我的手指!”

 然而對於賭癖纏魂的農豔珠來說,此事談何容易!不出十日,賭癮難捺的農豔珠又混跡賭場重操舊業。

 丈夫黃才亮自知無奈,只好對家庭收支嚴加限管,以遏制這個破財敗家的女賭徒。這就令農豔珠急紅了眼。賭資一斷,她便難盡賭興;每每賭癮一犯,她就食寐不安,動輒衝著丈夫和孩子發火撒潑。在終日無聊中,她猶如一頭困獸,尋覓著狂賭盡興之機。

 機遇終於來了。5月中旬的一天,小妹農小珠挺著個微凸的肚子找上了門,遞給農豔珠一隻小包裹,說:“姐,這是福星酒家老闆娘黃貞萍交我代管的存摺和離婚材料。我有事外出,這東西就先存放你這裡。”

 農豔珠信手打開存摺,2.9萬元的數字赫然入目。她心裡不由得一陣狂跳。

 以後的兩天中,賭癮難熬的農豔珠念念不忘那本存摺,一個卑劣的念頭漸漸滋生:“既然活期存摺的戶頭上落著小妹的名字,何不先領點錢出來儘儘興?”

 5月17日,農豔珠揣著那本存摺進了新華儲蓄所,她抑制住怦然亂跳的心·用顫抖的手在取款憑條上填上了二千元的金額和仿造“農小珠”的簽名。得手後,撒腿便奔花山娛樂城而去。下午,當她頭昏腦脹地離開賭場時,二千元錢已輸得所剩無幾。她捺住性子龜縮了三天。